拐角口似有什麼燈光在閃,閃爍的燈光讓張子文心裡有點發緊,不會是自己的車被盯上了吧?他的步伐放慢,拐過街口時,他的身體微微停頓了一下,就一瞬,他的身形繼續移動着,只是身形微微的有點緩慢,似在行走的路上沉思着什麼……
一輛警車就停在黑色尼桑旁邊,兩名警察站在警車旁笑着交談着什麼,尼桑車沒有違章停車啊?張子文心裡納悶,他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依舊順着街沿慢慢朝前走去,估計這兩名警察是巡邏到此,停在這裡暫時休息一下,張子文判斷着,心裡小松了口氣。
此處不能停留,得在外面繼續挨冷受凍,張子文心裡鬱悶,運氣忒背了點吧,他兩眼目視前方,前面不遠處有家小飯館,那裡面應該暖和,此時的腹中還真有點飢餓的感覺,生理上的發泄,高強度的精神集中,冬夜下的寒冷,他需要在腹中填點暖和的東西,一碗麪,一碗湯就能恢復自己的身體狀態,張子文吞了口唾沫。
“喂……那位先生,請您站住。”身後傳來一句曰語,是警察叫自己?張子文心裡叫糟,他算到了無數意外,就是沒算着這一茬,媽的真的見鬼了,黴,張子文心裡鬱悶可想而知。
張子文的腳步不由加快,他希望不是在叫他,聽不懂曰語的好處就是心裡至少還可以抱着一絲僥倖,他當沒聽見,目標前方的小飯館。
但僥倖很快被打破,兩名警察互望一眼,快步攔了上了張子文,這人有點可疑,這麼冷的天就穿一套西服,裡面僅着襯衫,不合常理,醉鬼可以理解,但此人不是啊?
長呢子大衣會造成行動的不便,張子文與陳言的大衣都扔在了車裡,天知道這個時候會碰到警察,純屬意外,此刻,兩名警察已經攔住了張子文,兩雙帶着懷疑的犀利眼神上下打量着他,眼神中的疑色越來越濃,西服上有水跡。
張子文心裡叫苦,他的腦子裡飛快的盤算着,怎麼辦?他的表情貌似驚訝,眼中露出詢問之色,意思是攔住我做什麼?先前在警察出聲喚他時,他已經將50米範圍掃了一片,結論是不適合動手,街上的路人有點多,媽的,萬惡的夜生活,他與陳言的心裡都有了共鳴。
“對不起,麻煩出示您的身份證,”面龐有點黑黝的警察說道,他的語氣很有禮貌,但他的眼睛卻凝視着張子文,多年的警察生涯讓他感覺此人極不對勁,而另一名面龐瘦削的警察站得稍後,手搭在腰後,應該是搭在槍上,這兩名警察搭檔倒還配合默契。
張子文眼露不解,將頭歪了歪,耳朵向前支了一下,嘴裡咿哩哇啦,意思是不明白他說什麼?聽不見,裝聾啞人,這是他唯一的辦法,裝聾做啞的拖時間,一是想矇混過關,二是盼望着陳言能快點出來解圍。
兩名警察的眼神迅速的碰了下,這兩人也沒料到懷疑對象是聾啞人,黑臉警察皺了皺眉:“身——份——證,請——出——示——身——份——證。”聲音有點大,做着口型,比着手勢,末了還從懷裡掏出警官證亮了亮,給張子文做了個示範。
傻子都明白這警察的意思,張子文明白了,但他只能裝不明白,頭搖着,手指了指耳朵,意思是聽不見,丫的吃飽了撐着,靠,後面這句是他的心裡話。
兩名警察有點爲難了,曰本法律明文規定,尊重殘疾人,不得對殘疾人有任何不禮貌的行爲,但眼前的人實在可疑,就此放過實在不甘心。
“能打開你的皮箱嗎?”黑臉警察指了指張子文手裡的小皮箱,嘴裡說着,還做了個打開的姿勢。
靠,廢話,皮箱打開一切穿梆,張子文明白警察的手勢,裡面的殺人玩意兒哪能見光,他的頭繼續搖着,口裡繼續咿哇,對於警察的語言與手勢總之來個一概不明白,心裡暗叫,我的哥,該出來了吧,此刻陳言在他的心中巨重要,救星啊。
張子文心裡呼喚救星的時候,他卻沒料到救星此刻正躲在暗處肚皮都快笑破,這個好搭檔也沒什麼辦法,因爲他的身上也見不得光,水跡加血跡,唯一的辦法就是幹掉兩名警察,這點,他完全相信張子文一個人能辦得到,他樂得清閒躲在暗處瞧熱鬧,同時,他心裡也在詛咒車邊的三個傢伙也不走遠點,Shit!真他媽的冷,陳言搓着手哈着熱氣……
陳言遲遲不見動靜,時間不等人,矇混過關貌似有點不可能,張子文表情有點犯傻,心裡卻冷靜異常的計算着兩名警察離自己的距離,2.5秒,他有把握在2.5秒之內解決兩名警察,但過上過下的人太多,前方20米遠還有一羣青年男女扎堆,自己動作再快,也快不過路人的眼睛啊,襲擊警察,看樣子這動靜想不鬧大都不成。
黑臉警察向張子文手裡的皮箱伸去,他想檢查,張子文將警察的伸向皮箱的手擋開,嘴裡咿哇着,意思是想幹什麼?他眼角的餘光再次掃了下路人,不動手不行了,正想來個快刀斬亂麻,突然,前面15米一個拐角的地方走出一名女孩,方向是向這邊走來,靠,張子文心裡乾着急,那女孩走得有點慢,深更半夜的散什麼步啊?快點啊,張子文阻擋着黑臉警察再次伸過來的手,他得讓這個女孩走過才能下手,當着面幹掉兩名警察,天知道她的尖叫分貝有多高,張子文感覺今晚不是一般的黴,難道做了那事會走背運嗎?有了這次經驗,打死他也不會再進買春場所。
女孩越走越近,美女,媽的,是美女,着一連身皮裙美女,腳下蹬着高筒皮靴,張子文對美女有點怕怕,他總覺得這個時候遇見什麼美女會壞事,這是他總結的經驗,他吃美女的虧實在太多,他眼角的餘光已經將她瞥清楚,20左右的花樣年紀,身材高挑曼妙,烏黑長髮披肩,臉蛋清新自然,沒有上妝,清秀可人的粉嫩臉蛋,挺直精巧的小瑤鼻,溫潤的柔脣,那雙烏溜溜的秋水美眸好象發現了他跟警察的動靜,同時,聽着他咿哇難聽的聲音,明白了是兩名警察正在盤問一名聾啞人,警察背對着那名女孩,沒看見她,也沒看見那名女孩微張着小口,貌似有點驚訝的仔細的瞧了張子文一眼,她站住了腳步,似乎就想站在那裡看熱鬧……
媽的,臭丫頭快滾啊,站在那裡幹嘛?這熱鬧有那麼好瞧嗎?張子文心裡大罵,警察的動作越來越大,他快忍不住要下手了,女孩距離5米遠,幹掉兩名警察再搞定她,不被20米那堆人發現纔怪,動作迅速點,光幹掉兩名警察也許還僥倖不被發現,現在,連萬分之一的機會都沒有,對美女下手,張子文也做不到,靠,點兒背,張子文心裡沮喪到極點。
“喂……你們在幹什麼?”皮衣美女突然衝了上來,嬌俏的身子隔在警察與張子文之間。
皮裙美女說的是曰語,張子文沒聽懂,但她身上的散發出來的幽香刺激着他的鼻子,不知道是怎麼牌子的香水,好聞,張子文聳了聳鼻子,同時他心裡暗罵,臭丫頭,搗什麼亂?
“……這位小姐……您認識這位先生?”美女總能博得尊重,黑臉警察不再放肆。
“警官先生,這是我哥哥,他有殘疾,你怎麼能這樣對他?”皮衣美女貌似很生氣,曰語帶着東京腔,應該是本地人。
“他是你哥哥?這麼晚了,瞧這位先生衣着單薄,所以懷疑……”黑臉警察半信半疑,他瞧了張子文一眼,見他笑吟吟的瞧着那女孩,神態親密,男的長得很帥,是有點象兄妹倆。
“懷疑什麼?哥哥剛纔生我氣,一個人跑出來,忘記穿大衣外套,我正着急找他呢,哼,有你們這樣對待聾啞人的嗎?我要投訴到你們長官那裡。”皮衣美女的語氣兇巴巴的。
站在皮衣美女身後的張子文聽不懂她與警察的對話,但他能感覺到這名皮衣美女似在幫自己,他有點意外,他不明白皮衣美女爲什麼要幫自己,現在的他只能隨機應變的面帶笑容,裝做跟這位皮衣美女認識,總之這名皮衣美女背對着他,看不見自己笑吟吟的親熱表情,濛濛對面那兩名警察沒有問題。
那名警察聽着皮衣美女正宗的東京口音,再瞧她身後的張子文表情帶笑,眼神裡似有憐惜之色,有這種眼神出現在男人的眼裡,應該不是壞人,對殘疾人不禮貌,警察廳的處理會很重,搞不好還會失業,黑臉警察不願意將事情弄大,在曰本,事業率高居不下,他不想丟掉這收入穩定的工作,再多的懷疑在此刻只能打消再調查下去的念頭,瞧眼前皮衣美女很生氣的模樣不是好對付的主。
“……既然是你哥哥那就算了,小姐,真是對不起,剛纔有點誤會,對不起,再次向您道歉。”斟酌再三,在事態擴大之前,黑臉警察決定放棄盤問,跟那名瘦警察向這對臨時兄妹鞠躬致歉,態度很是端正,表示了歉意,兩名警察向警車走去,很快,那輛停在尼桑車旁的警車閃爍着警燈,啓動開走,消逝在兩人的視線之下。
張子文與皮衣美女同時鬆了口氣,看樣子這經驗得重新總結,遇見美女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目前是這樣,張子文瞧着面前的皮衣美女,這曰本美女還真漂亮,他心裡讚歎,他笑了笑,但不能開口,這聾啞人還得繼續裝。
皮衣美女的眼神有點沒對,她漂亮的秋水眸子定定的瞧着張子文的臉龐,美眸裡的眼神有點複雜,有點恨,有點氣,有點委屈,還有點說不出含意的複雜眼神,複雜,張子文愣了愣,他有點意外,他不明白這美女瞧着自己的眼神會這麼複雜,難道她真認識自己?他心裡立即否決,雖然她漂亮的臉蛋貌似眼熟,但這是曰本啊,在曰本,他沒有認識的人,何況這女孩的曰語那麼溜,標準的東京口音,他聽不懂,但感覺得到她的口音很純正,她應該是曰本人。
她的美眸裡有了層溼氣,有了晶瑩之色,她的美眸裡此刻的眼神有了悽楚,有了傷心,天,她認錯人了吧,張子文心裡很是不解,這女孩眼神裡的變化明白無誤的告訴他,她認識他。
痛苦,口不能言的痛苦,他不知道如何安慰這個眼露悽楚之色的皮衣美女,她不知道如何告訴她認錯了人,該死的黑軍,要不是黑軍,打死他都來不到這裡,張子文心裡簡直不願意再待在曰本,待在異國他鄉,他突然想回家,他想念家裡的兩名美女,眼前的美女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女人,還有他心中的痛,慕青,慕青的眼神有時候就會露出這種讓他心痛的悽楚。
皮衣美女倔強的將眼角的的淚珠擦拭掉,她恨恨的瞪着他,眼裡充滿着恨,她的模樣好凶,眼裡的他讓她心裡惱怒之意上涌,就是眼前的人害了自己的姐姐,這個沒良心的壞蛋,薄情之人,我可憐的姐姐那麼年輕就……該死的傢伙,讓我姐姐臨走都還念着,恨死你這個王八蛋,皮衣美女的美眸裡燃起了火……
張子文真的呆了,眼前的皮衣美女眼神之豐富,瞬間變幻了數種眼神,此刻他感覺有點不妙,因爲他看見了她美眸裡的怒意,拜脫,認錯人了啊,張子文心裡叫苦的同時,眼前一花,一個巴掌煽了過來,沒半分徵兆,好快,精確無誤的照着自己的臉頰揮來,出手,沒見什麼動作,張子文的手快若閃電的鉗住了她的手腕,定格,離臉頰僅有一寸,好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