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喜歡炫耀

站在火之國乾燥炎熱的大地上,殺生丸的心情卻很是低落。

雖然他在這裡成功地堵到了神樂和神無兩姐妹,但他卻依舊沒能得到有關穆宸的消息。而且,看神樂那樣子也不像是在說謊,只能認爲穆宸那個傢伙爲了躲他甚至把神樂都蒙在了鼓裡……

“等等!殺生丸!”正在殺生丸漸漸陷入沉思的時候,伴着毫不客氣的呼喚聲,他那一向合不來的弟弟犬夜叉急急忙忙地奔了過來,身後並沒有跟着他的同伴們,似乎是有事特地來找殺生丸的。

於是便下意識地打斷了在這種時候永遠蹦躂得很是歡的自己僕從的大段話語——“喂!犬夜叉,殺生丸大人的名字也是你能隨便叫的嗎?你這個卑賤的半妖!殺生丸大人才不會理……”“什麼事?”

沒理會那一臉錯愕地愣住的邪見,殺生丸轉過了頭,挑眉看向自家弟弟:“犬夜叉,什麼時候你也開始對我這個哥哥的事感興趣了?”

犬夜叉倒是和以往一樣的帶着滿臉嫌惡的表情:“誰對你的事感興趣啊?我是要問穆宸!最近不管在奈落還是白童子身邊都沒有看到他,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聽犬夜叉提到了某個名字,殺生丸微微眯起了眼睛,周邊的空氣不知爲什麼一下子變得冰冷無比,說話的時候明明是如以往一般的輕描淡寫,但聽在周圍人耳裡卻會讓人脊背發涼,心驚不已——“他一直在躲着我。我會知道他的下落?”

“……”犬夜叉不禁嚥了咽口水。看殺生丸這幅怨念的樣子,要是穆宸一直躲得嚴嚴實實的也就算了,但要是他不小心沒藏好,最後真的被找到了……呃,善哉善哉……

剛爲那不知道身在什麼地方的穆宸默了下哀,犬夜叉一擡頭便看到了殺生丸正要舉步離開,連忙上前兩步,抓緊時間問出了他的下一個也是最奇妙的一個問題:“等等,那個,殺生丸……你對穆宸,是真的……呃,我是說,是真心的嗎?”

打死犬夜叉,他都沒法面對着殺生丸那張冷臉說出喜歡兩個字,總覺得這兩個字和他的氣場很不和啊!尤其,是在想到殺生丸,那個,的對象就是穆宸的時候,那種涌上心頭的詭異感覺實在是……

見到犬夜叉那糾結痛苦的詭異表情,殺生丸微微勾起嘴角,很是令人意外地搭理了這麼無聊的問題:“你不是全看見了?”上次,犬夜叉可是非常榮幸地成爲了現場唯一的一名觀衆。

“就,就算這樣……”一想起殺生丸上次當着他的面吻穆宸,過後還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犬夜叉就有些莫名的惱怒,“穆宸他是個人類啊!你不是一向最討厭人類的嗎?而且,他還是男……”

……

就知道犬夜叉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問題。默默想着,殺生丸已經悄無聲息地徑自走出了很遠。

只留原地滿臉震驚的邪見上躥下跳幾乎是歇斯底里地質問着犬夜叉:“什麼?你說什麼?殺生丸大人怎麼可能對那個人類……不可能的!絕對!對了,殺生丸大人說你看到了,你看到了什麼?說!該不會……難怪殺生丸大人特地把我和小玲丟下是爲了……”

要是以往,犬夜叉肯定早就用拳頭來讓這聒噪的小妖怪徹底閉嘴了。

但今天,他卻完全沒有了那個心思,反常地僵立在原地,瞪着一雙暗淡無光的燦金色眼瞳,一副打擊過大的樣子,嘴裡還下意識似的喃喃念着:“殺生丸竟然喜歡穆宸,他竟然會喜歡上穆宸……明明,一開始……”

是的。當一開始穆宸對殺生丸表現出各種花癡行爲的時候,他們所有人,他敢說絕對包括殺生丸在內,心裡都是很不以爲然的,畢竟那是從來都不待見人類的高傲的殺生丸!可是,現在,竟然……

“該死的!反正不管怎麼樣,我是絕對不會管穆宸叫嫂子的!”完全沒想起來自己一向都不拿殺生丸當哥哥看的習慣,犬夜叉握緊拳頭,恨恨地說了聲。

“我也是絕對不可能管那個人類叫夫人的!”?以同樣的姿勢握緊了拳頭,邪見在犬夜叉腳邊認真地發表了身爲殺生丸的第一家臣對於穆宸身份的正式聲明。

似乎同仇敵愾的兩人不禁對視了一眼,最終以一個默默離開,一個高聲叫着:“殺生丸大人,等等我啊!”向着殺生丸離開的方向奔去而結束了這一場會師……

喜歡……嗎?

不知走了多久,殺生丸在一片和緩的坡地上停住了腳步,看向遠方漸漸西沉的落日,和被落日的餘暉染成血一般豔麗的顏色的天際。說起來,他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那傢伙的呢?

向來只追求強大力量的殺生丸,似乎從來都沒有感情這種東西的他,竟也會有喜歡一個人的這種想法?而且這個人,就好像犬夜叉所說的,是一個人類,還是一個男子。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什麼時候就已經放不下那傢伙了呢?

一開始壓根注意不到這麼一個普通的人類,後來……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他的呢?他不要命地跟蹤自己的時候?奈落利用他的手臂算計了自己的時候?還是在草叢裡看到渾身是血的他,對上那雙固執地望着自己的明亮黑眸的時候?

或許是因爲好奇,殺生丸默許了他跟着自己,朝夕相處中,在那傢伙一遍一遍的重申中,有一個看似絕對正確的事實深深地刻進了他的心裡——這個人類,“喜歡”着自己。

喜歡是什麼呢?他不知道,但正因爲他的好奇心,在不知不覺中,竟已經習慣了下意識地注意那傢伙,也習慣了身邊多了那麼一個聒噪的傢伙存在。

乃至後來,就算被背叛,也再沒辦法對他放手不管。其實,那個時候,殺生丸就已經意識到自己心裡悄悄泛起的漣漪了吧?

在他們這漫長的分別和其中穿插的短暫的相聚中,殺生丸心底那一點波動的漣漪在這樣緩慢流轉的的時光中被醞釀成了越來越洶涌的海浪。

一開始是不關心,也想不起,所以從沒詢問過有關他的事。後來,慢慢知曉了他的來歷和家庭背景,心底卻愈發地不滿足,想要知道更多,有關他的家族,有關瑪麗,有關那個半路殺出來的羅伽。

我想知道你的過去,想知道你的心思,想知道你之所以是現在這樣的你的理由,想知道……我在你心裡的位置,想知道你是否真的喜歡我?

哼,居然會爲一個人類產生這麼糾結的心緒,還真是一點都不像是從前那個冷酷高傲的殺生丸啊……喜歡之所以是喜歡,不就是因爲它讓人變得一點也不像自己了嗎?

純白的房間,純白的牆,純白的牀。像是醫院裡的病房,卻缺少了醫生護士的關懷和溫情,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彷彿有着金屬質感的科學實驗。

穆宸難得的沒有穿得一身黑,雖然他那純白的外衣讓房間坐着的少女一下子緊皺起了眉頭:“穆宸?怎麼會是你?”“你好啊,瑪麗。從今天起,我就是負責你的主要研究員啦。”穆宸燦爛地笑着,滿意地欣賞着自家妹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你也是弗林斯家族的!憑什麼你是研究員,我是實驗品啊?”瑪麗跳了起來,顏色鮮豔的頭髮披散開,明白地昭示了她的憤怒。

穆宸很是淡定:“這就是腦子和經驗的差別啊。誰讓你當初沒有好好學習呢?”“你!”

作爲給瑪麗的小小懲罰,穆宸並沒有告訴她自己其實也是實驗品之一,所謂研究員什麼的,其實就是給皇打打下手而已。畢竟術業有專攻,詛咒、人體、醫療這類東西還是皇比較擅長。

所謂的第三種選擇,說好聽些就是想辦法解除他們身上的詛咒。說難聽些,其實不過是每天往他們身體裡打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設法抑制甚至徹底化解一直以來困擾着他們的瘋狂。

雖然有些對不起一直在努力的皇,但老實說,穆宸其實覺得這壓根就是一個瞎蒙的過程吧?畢竟每天都把那麼多奇怪詭異的藥水打進身體裡,運氣好的話,總有一天能夠碰到特效藥。運氣不好,也就只能一直痛苦下去了……

“喂,你不是打定了主意一心尋死了嗎?”瑪麗似乎冷靜了下來,走回牀邊坐下,“怎麼又跑來了?看不出你竟然這麼怕死。”

每天被關在這裡做各種奇奇怪怪的實驗,對身體自然是有傷害的。雖然皇會把副作用比較大的一些危險藥劑通通招呼到死不了的穆宸身上,只給瑪麗用安全些的藥。但女孩的身體依舊一天天地差了下去,連問話都問得有氣無力的。

穆宸倒還是一副活蹦亂跳的樣子,笑容像春風一般和煦而溫暖:“我當然怕死了。我怕等我死了以後,殺生丸會爲我的死而悲傷和痛苦。我不想他痛苦,所以我只好痛苦些,活下來咯。”

瑪麗眨巴了一下眼睛:“你是來炫耀的嗎?”“哦啦,怎麼會呢?我只不過是不想見到親愛的妹妹孤苦伶仃的樣子,所以特來向你分享一下我對殺生丸深深的愛的!”

“這不就是炫耀嗎?”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昨天的……今天還有,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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