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星期六的下午,哈利很早就來到了斯內普的辦公室。

將要拜訪馬爾福莊園的救世主不安的在魔藥學教授的辦公室裡走來走去。

“您說這會不會太唐突了?或許馬爾福先生只想見見您,如果我在場的話,有很多話他都不好說出口的不是嗎?”哈利說。

“你的大腦呢?波特?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撞上魁地奇的門柱打破時間的界限回到現在的,並且不幸的連你的腦子一起撞丟了。難道你真的以爲我去馬爾福莊園跟盧修斯,啊,促膝長談就可以讓他放棄這麼多年以來的信仰跟在你身後打轉了嗎?盧修斯現在比誰都想要見你。”被哈利騷擾的煩不勝煩的斯內普終於捨得分一些注意力給他的救世主學生,一開口就是沒好氣的諷刺。

“……”哈利因爲斯內普精準的猜測震驚的臉都扭曲了。

“怎麼?難道你真的把腦子丟到時間線上了嗎?”斯內普對着那張七扭八歪理論上講是張臉的東西說。

“當然沒有…”哈利掙扎着不把實話說出來,對一個向來心直口快習慣把自己的秘密跟信任的人分享的哈利來說,這可真是一個挑戰。

好在斯內普本人並沒認真將心思放在這上面,他確定那隻黃金獅子不會再嗷嗷亂叫了之後就將注意力轉回了他正在看的書上。

哈利無聊的坐在椅子上玩自己的手指頭,同時短暫的考慮下次要不要帶一套噼裡啪啦爆炸牌來魔藥教授的辦公室——那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個自己也能湊合着玩的巫師遊戲了。

不過最終哈利還是放棄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想想吧,在斯內普的辦公室裡玩遊戲!這簡直就像是直接把大糞彈扔到費爾奇的臉上,以及指着伏地魔問他的鼻子在哪裡一樣驚險刺激。

哈利胡思亂想,到最後甚至不知道自己開始的時候怎麼會有在斯內普的地盤上玩噼裡啪啦爆炸牌這種奇怪的想法的。

“…波特!”斯內普怒吼。

哈利趕緊擡頭,脾氣不怎麼好的魔藥大師正從他的腦袋頂上怒視着他。

“什麼?”哈利問。

“你揪着手指頭睡着了嗎?我都已經叫了你很多次了!”斯內普皺着眉頭說,“我們該走了,我到底怎麼樣才能把時間觀念這個東西塞到你的腦子裡?!”

“哦,抱歉。”哈利忙不迭地跳起來跟着斯內普來到壁爐邊,他可沒有蠢到真的去回答斯內普的問題。

馬爾福家的客廳曾是哈利非常熟悉的,要知道在被那隻該死的孔雀襲擊之前,哈利也會經常來馬爾福家做客。不過,拜訪的結果往往是哈利被德拉科用從盧修斯那裡繼承來的蛇頭手杖敲着屁股趕出去,或者哈利自己憤怒的用飛路網離開。

就算是經歷了戰爭的哈利和德拉科在面對彼此的時候,仍舊和曾經的救世主男孩以及鉑金男孩沒什麼兩樣。

現在的馬爾福莊園現在還沒經歷過陰暗的伏地魔時代,它仍舊純粹的代表着馬爾福們的驕傲、尊嚴以及傳承。天花板上依然有着華美的雕花,吊燈依然奢華而精緻,牆上也依然掛着精美的油畫。

這個客廳還沒有因爲食死徒的到來而變得陰暗不明,沒有被多比徹底摧毀過,也沒有在德拉科的主張下變得完全不同。

哈利依舊記得,上一次盧修斯在戰後不久就去世了,而德拉科在父親的葬禮之後,將馬爾福莊園儘可能的恢復原貌,卻獨獨將這個客廳徹底的改頭換面。

“馬爾福的傳承與榮耀,在被徹底摧毀過之後,該有一個新的開始了。”

哈利到現在還清晰的記得,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鉑金少年的臉上所出現的與貴族風範不符的堅毅神情,那好像是哈利第一次意識到德拉科已經成爲了一個即將支撐起整個家族的,堅強的男人。

現在,那個堅毅的德拉科還依舊是混蛋的馬爾福少爺,而馬爾福家的客廳也仍舊金碧輝煌。

哈利和斯內普到達的時候,馬爾福夫婦已經在客廳等候了。哈利不知道是不是斯內普已經實現給盧修斯打好了招呼,大鉑金貴族對於他的到來一點都不意外。

不過想想也是,沒有事先打招呼就多帶一個客人這種事還是不太可能發生在教授身上的,他又不是格蘭芬多。

晚餐簡直是好極了,貴族們顯然不會允許自己的客人在飯桌上感到任何不快,而馬爾福夫婦在這一點上做的尤其的好。

哈利通過一頓飯的時間迅速的和納西莎關係升溫到了上輩子的戰後時期,對於這個堅強聰慧並且曾幫過自己一個大忙的女性,哈利一直很有好感,尤其是在戰後品嚐過納西莎特質手工小甜餅之後,這種好感簡直是以金色飛賊的速度升溫的。

要知道,如果從小天狼星那邊算下來的話,哈利可是可以管納西莎叫做姑媽的呢。

馬爾福家的家養小精靈們也格外的努力,餐桌上的食物都好吃極了,尤其是那道紅酒燉牛肉,哪怕它有着極爲濃重的法國菜的影子,哈利還是不得不承認他對這道菜滿意極了。

救世主在努力讓自己顯得強大可靠的同時,儘可能多的往自己盤子裡盛了好幾次牛肉。

他的納西莎姑媽對此在心裡偷笑,要知道,德拉科可是從來沒有過這麼可愛的舉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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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來,我給你看西里斯小時候的照片。讓他們兩個男人到書房聊去。”等到哈利吞下最後一口芒果布丁,納西莎站起來說,“盧修斯,如果你需要找我們的話,我們會在起居室裡。”

“當然,我的馬爾福夫人。”盧修斯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妻子說,然後想哈利點頭示意。

這樣的盧修斯跟哈利遙遠的屬於二年級的記憶中,那個冰冷、高傲並且憤怒的貴族有着天壤之別。

哪怕是蛇類,也會對溫柔的守護自己的珍寶。這一點哈利很早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可是,哈利看着溫和的盧修斯?馬爾福突然短暫的想到了伏地魔。這個哈利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必須打敗的人,是否也有他想要守護的東西?還是正因爲他一無所有,纔會肆無忌憚的破壞包括自己在內的一切?他是否也曾爲此而遺憾過?或者他一直在慶幸自己沒有任何弱點?

這些問題或許哈利永遠也沒機會知道。

命運是殘酷的,它給了湯姆?裡德爾一個冰冷而孤寂的人生,於是湯姆?裡德爾只懂得毀壞與掠奪,成爲了悲劇的製造者。

可命運也是慈悲的,它讓同樣在謾罵與歧視中生長起來的哈利,樂觀而積極。

對於哈利來說,伏地魔是他一定要打敗的對象。可是哈利覺得自己突然瞭解了爲什麼身爲反對伏地魔的領袖的鄧布利多校長在提及他的對手的時候,從來沒有流露過哪怕一絲的憎恨。

那並不完全是因爲老校長太過包容,只是那個老人的睿智到足以瞭解,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人生來就是絕對邪惡並該被憎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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