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斯內普教授是否知道已經不重要了,斯內普教授一臉寒霜的站在講臺上,掃視全場,底下的格蘭芬多和斯林特林齊齊打了個哆嗦。

西弗勒斯?斯內普正在直面他人生中所作出的最錯誤的決定——一窩學生和他們的寵物——在他的魔藥課教室裡。與之相比起來,他當初加入食死徒是多麼明智的決定。斯內普甚至有些懷念伏地魔的那張蛇臉了。

一隻沒教養的蟾蜍“呱”的叫了一聲,魔藥學教授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那裡有什麼東西突起來了。

都是那隻老鼠的錯!斯內普狠狠的瞪斑斑,那隻心神不寧的大耗子在加了防護咒的寵物籠裡不安的抓撓,想要逃跑。

“那麼,”斯內普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聲音,讓它們聽起來不那麼躁狂,“波特!”

哈利立正站好。

“如果我將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將會得到什麼?”

“噯?”哈利只茫然了一瞬間,“一飲生死水,教授。”

“很好。”斯內普輕聲說,就好像他真的爲救世主答上來一年級程度的問題而高興一樣。

於是格蘭芬多中有一部分人欣慰了,要知道斯內普可從來不會在提問之後不給格蘭芬多扣分的。不過,斯內普當然不會讓他們高興太久。

“那麼,爲了證明你們沒有因爲暑假而丟掉你們的腦子。”他揮動魔杖,教室的格局突然發生了變化,每個人的面前都有三個盛着液體的坩堝。而最右邊的坩堝的旁邊擺着三個裝着粉末的水晶瓶。

“你們面前的坩堝中只有一個裝着真正的艾草浸液,當然,水仙根粉末的瓶子裡也只有一個裝着你們需要的東西。現在,選擇自己的材料,獨、自完成這劑魔藥。然後,”斯內普扯出一個假笑,“我想你們的寵物們都非常希望能夠睡個好覺。現在,開始吧!”

哈利一臉悲催的看着眼前的坩堝。

的確,一飲生死水是一年級水平的魔藥,而哈利也確實早就已經能夠獨立完成對於這劑魔藥的調配。可是,給他三鍋從顏色到味道都一樣的東西,他怎麼可能知道哪個是艾草浸液啊!!

“老混蛋!!”哈利握着不知道裝着什麼粉末的水晶瓶小小聲的嘀咕,悲憫的看了眼他可憐的雪梟。

海德薇安靜的呆在籠子裡,新奇的打量着四周,發覺哈利看向自己便歪着腦袋充滿信任的看回來。於是,哈利更加糾結了。

哈利在坩堝前站了半節課,將每個水晶瓶裡的粉末都倒出了一些研究,坩堝們也全不放過的細細檢查了。確實,每份材料都有些微妙的不同,可是哈利實在記不起來真正的艾草浸液和水仙根粉末是什麼樣子了。

躊躇了很久之後,哈利最後終於下定決心冒着炸掉將手裡攥着的粉末倒進了最右邊的坩堝裡。坩堝蒸騰的起着反應,然後慢慢平靜下來。

哈利愣愣的看着坩堝裡的液體。坩堝沒有爆炸,這很好。可是無論如何一飲生死水也不該是漂亮的銀藍色啊!

哈利慾哭無淚的看着自己的海德薇,開始認真考慮一隻貓頭鷹從魔藥課教室平安逃脫的可能性有多大。

“看看,看看,”斯內普的聲音低沉的響起,“看起來我們的救世主的創造力就像他的名聲一樣不同凡響,全班只有你一個人做出了這個顏色的魔藥。”

哈利羞愧的連頭都不敢擡。

“魔藥是一門精密的學科,我想我從你們一年級開始就在不斷地試圖將這一點塞進你們的腦袋裡,但是看起來我們的救世主認爲他沒有必要將這些聽進去。告訴我,波特,爲什麼你將三種粉末全部都放進了艾草溶液裡?!”斯內普輕柔的說,但他話裡的意思卻一點都不柔和。

“我…我把它們倒出來看,我想可能是手上不小心沾到了…”哈利窘迫的瞪着那過藍色的藥水。

“那麼,爲了你的不小心,波特,格蘭芬多扣5分。還有,週四晚上7點到我的辦公室關禁閉,每一週!爲了你那無可救藥的材料辨識能力。”

“是的,先生。”哈利乖乖的回答。

“那麼現在,我想你的雪梟會喜歡它的新飲料的。”斯內普揮動魔杖,一個小巧的水晶瓶憑空出現,坩堝裡銀藍色的液體自己飛起來鑽進瓶子裡。

這下不僅是哈利,連海德薇都瞪大眼睛驚恐的看着斯內普。

“別,教授,別。”哈利求饒似的說。

但是水晶瓶好像有自己的意志一般飛進了海德薇的籠子裡,白色的大鳥驚恐的撲騰着翅膀想要躲開,結果水晶瓶一個加速猛衝進了海德薇的嘴巴里,成功的放倒了可憐的雪梟。

“海德薇!!”哈利手忙腳亂的打開籠子,將自己可憐的失去意識的貓頭鷹抱在懷裡。

“爲了你那連隆巴頓都望塵莫及的魔藥能力,波特。”斯內普冷酷的說。

然後就像是爲了反駁他的話,納威‘轟’的一聲炸掉了他的坩堝——就像之前的很多次那樣。斯內普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扔出了一個‘統統加護’,然後認命且陰沉沉的走向了可憐的圓臉格蘭芬多男孩。

哈利細細的審視自己雖然看起來很好但是理論上講吃壞了肚子的雪梟,確認她還在呼吸之後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赫敏的方向,然後發現教室裡簡直亂成了一團,格蘭芬多幾乎所有人的寵物都看起來很糟糕,相比之下海德薇的反應卻只是看起來最正常的昏睡而已。

而反觀斯林特林的那一邊,不要說馬爾福家的金鷹,就連高爾那土黃色的老鼠都蜷着身子睡得很香。

“偏心的老混蛋!一定是他事先告訴那幫斯林特林該怎麼做了!”哈利仗着斯內普去處理納威的坩堝,肆無忌憚的小聲說着對方的壞話,然後被懷裡的海德薇嚇了一跳。那隻一直很安靜的鳥突然蹬了蹬腿,然後翅膀劇烈的抽動了起來。

哈利?嚇一跳的?波特急的眼淚都差點出來,反射性的擡頭看向斯內普。處理完‘坩堝殺手’的最新事故的魔藥學教授陰沉沉的看過來,然後掃視四周。

“我想,鑑於你們那令人難以理解的愚蠢和魯莽以及那不知所謂的創造力,格蘭芬多扣5分,每個人。至於你,”他低頭看向納威,“扣20分,以及一個星期的禁閉。我想費爾奇先生會樂意給你安排些事情的。”

納威發出了一聲模糊的抽泣。

“同時,”斯內普接着說,“斯林特林每人加5分。現在,下課。”

哈利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永遠偏心的老蝙蝠,然後滿心悲愴的跟着幾乎所有格蘭芬多往醫療翼跑。

將全副心神放在海德薇身上的哈利錯過了斯內普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

雖然不得不爲了死對頭而把魔藥教室變成了動物園,但是哈利?波特本人的生動表情總算是安慰了自認爲犧牲很大的魔藥學教授。

當然,那隻卑鄙的老鼠將要面臨的處境也是令黑髮斯林特林心情愉悅的原因之一。至於哈利?波特的那隻蠢鳥除了會多做幾個夢以外不會有任何問題。斯內普可不想面對一隻哭泣的波特崽子——雖然蛇王本人十分懷疑那個格蘭芬多的僞少年是否還記得怎麼哭。

就在斯內普爲再一次欺負了所有格蘭芬多以及哈利?波特而志得意滿的時候,醫療翼裡的龐弗雷夫人卻難得手足無措的看着自己的地盤瞬間被一羣格蘭芬多變成了獸醫院。

一陣兵荒馬亂的忙碌之後,醫療翼的萬能女巫總算是解決了99%的動物病患——包括哈利?波特的那隻壓、根、沒、事的貓頭鷹。

“可是海德薇在顫抖,夫人。”哈利抗議。

“那是因爲它在做夢,波特先生,它或許夢見自己在飛什麼的。”疲憊的女巫暴躁的說。

總之,在解決了大多部分受了輕微魔藥傷害的動物們之後,龐弗雷夫人終於被紅頭髮韋斯萊的耗子難住了。

最開始的時候,這隻耗子只是有些咳嗽,於是龐弗雷夫人拿了止咳藥水給它。可憐的老鼠喝下去之後總算停止了咳嗽,可是卻開始不停地打嗝。治好了打嗝之後,它又開始嘔吐。停止了嘔吐之後,這隻老鼠又尖叫着在羅恩的手上打滾,大家討論了半天總算研究出來它或許是因爲疼痛。可吃了止痛藥之後,哦,這隻多災多難的耗子居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掉毛。

總之,折騰到最後,龐弗雷夫人頭痛的看着渾身上下一根毛也沒有還長滿疥瘡的耗子,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給它服用疥瘡藥水——天知道喝下去以後這隻耗子又會出現什麼毛病。

“或許我們應該去問問校長?我想他總會想出辦法的。唔…就算不能,至少他可以讓斯內普教授來給斑斑熬些魔藥?畢竟是在魔藥課上出的事。”哈利提議。這位救世主少年直到確定了自己的貓頭鷹沒事,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彼得的存在。然後發現了這隻耗子永不間斷的病症之後就一直在看熱鬧,直到確認了龐弗雷夫人真的不打算對這隻老鼠做什麼了,才意猶未盡的進行他的教父拯救計劃。

這倒不是說哈利不愛他的教父。但是人在看到曾經恨之入骨的人或耗子倒黴的時候,總是難以抗拒的想要多看一會兒,救世主少年不負責任的在精神上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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