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丫鬟看着減木蘭的動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看着從自己前面走過去的女人,不由張大了嘴巴,她到底是真瞎還是假裝的?
減木蘭想要回頭,冷冷的譏笑和嘲諷,可是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回頭,只是一臉漠然的憑着直覺往前走。
那個丫鬟有些氣悶的看着減木蘭,心想,反正這個減木蘭都已經落得了這步的田地了,都是她自己自找的,哼,說完,也不理會減木蘭,讓她自己自生自滅去了,她便捏着錦帕,離開了這個關人的骯髒的小房間,而順着這個房間出去,就是一條小巷子,旁邊是一些矮房子,都是一些富貴人家,關人的地方,活着折辱人的地方。
減木蘭耳朵很靈敏,她能夠聽到身後的丫鬟走已經離開了,她慢慢的憑着自己的感覺走着,突然走到了一半,聽到了一聲聲的怒吼聲,而減木蘭只能朦朧的看到一點點的人影在晃動着。
蹲在角落裡邋遢不堪的男子哼了聲,“我爲什麼要走,我要在這裡等他們,他們一定會來接我的!”
“他媽的!老子還沒見過你這麼愚蠢的人!”那粗壯的男子也是真怒了,對着角落裡的男子揚起鞭子狠狠抽下去,“虧你還是世子,連這個都不知道,你以爲他們真的會來接你,你已經被人關在這裡,還期望着別人來接你?我告訴你,現在這個莊子的人都走了,老子也不願意侍候你,而且也沒有人理會你,你給我乘早滾蛋,要不然,你就一個人餓死在這裡吧!”
那個粗漢邊罵邊抽,角落裡的男子也不躲閃,堅挺地忍下痛,只一口咬定家裡人會來接他的,捂着頭嘶吼着:“我不信,我不信!”
無論如何他也是不相信的,他摯愛的親人,怎麼可能會棄他不顧?肯定不會的。
粗漢朝他身上又啐了口,再次高高揚起鞭子,可是手臂卻突然被人一把抓住,獄吏驚詫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攔着他,一回頭就看到一雙血窟窿,頓時嚇得冷汗直冒連連後退,“哪裡來的醜婦!”
減木蘭面無表情的抿了抿嘴,徑自走到角落裡緩緩蹲下,連遍體鱗傷的男子也奇怪地擡起頭,就見對面走來一個女子朝他伸出手來,“我帶你走。”
女子一靠近,惡臭的房間裡突然有一股奇異的香氣散開,這味道起初不易被人察覺,仿若心境中本就存在的一抹苦澀,然而一旦細品起來,那最初的薄苦之後,就又是另一種百轉回腸的甘香。
寧安年在這先苦後甜的香氣中泛起酸澀之感,不確認地問:“請問你是?”
他好像是並不認識眼前的女子,爲什麼這個女子像是認識自己一般?
而這個時候,那個丫鬟不知道怎麼又回來了,看着狼狽的兩個人,聽到減木蘭要走,正好,那些留着的銀子就是自己的了,減木蘭走了也好,省的她搶了自己的銀子。也樂得她把這個榆木疙瘩帶走,解答道:“她不就是那個鎮南寧府的那個悍婦,你的嫂嫂。”
聽到那個丫鬟的話,減木蘭冷笑一聲,可是卻沒有在說些什麼,她傳奇男人的手臂,一臉淡漠的說道:“走吧。”
寧安年從沒有見過一個女子能夠在這般對待之後,可以這般的淡然和堅定,看着女子這般的模樣,寧安年忽然有些自卑了。
出了那個房間,那樣的房間,無非就是關押一些受了大錯的人,寧安年朝着減木蘭拱手道:“此番,真是謝謝嫂嫂的救命之恩。”
其實,他的心中,並不是不想要離開那個房間,他真是不敢相信,一直以來信任的家人,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拋棄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