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四周看了看,發現這裡是未央宮,可是偌大的宮殿之上,他卻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影,頓時眼底滿是暴虐的氣息。
被司寇玥滄這般的搖晃着,得喜塗的粉白的臉上頓時一層層的粉掉落下來,看起來有些滑稽和可笑,他苦鱉着臉,塗的嫣紅的脣瓣慢吞吞的說道:“陛下,你搖晃的奴才骨頭都要散了,柳大人就在偏殿,太醫們正在那裡會診呢。”
聽聞得喜這般說,司寇玥滄立馬毫不留情的把得喜扔到了地上,得喜頓時疼得嗷嗷叫,可是卻還是爬起身子,追在司寇玥滄的身後。
一進殿門,便看見太醫把柳傾繁的手腕放入錦被之中,眉頭緊縮的搖着頭,似乎並沒有看到走進來的司寇玥滄。
“柳大人如何了?”
走到牀邊出聲發問,那太醫頓時嚇得渾身冷汗直冒,轉頭看到不知何事皇帝竟然走到了自己的身後,嚇得他心肝亂竄。
想他原本在睡着午覺,卻不想被一羣宮女太監連忙夾着到了這裡,看到躺在那裡呼吸衰弱的柳傾繁,頓時覺得心肝亂竄,想到上次帝王那股子陰沉勁,如今卻又是出了這事,頓時三魂不見了兩魄。
馬上從牀上起來向着司寇玥滄拜倒。
“臣……”
誰知才說了一個字酒杯司寇玥滄給打斷了,司寇玥滄一手托住他,讓他拜不下去,隨即臉色陰沉的看着太醫。
“朕不想聽任何的廢話,告訴朕,她的情況此刻如何?”
用袖子擦拭了下額間的汗水,太醫仔細的斟酌一下,到底要如何說才能夠保住自己的一條命,卻看到帝王那雙鳳眸冷氣逼人,眼中頓時殺氣盡顯,立馬嚇得一哆嗦。
“着……幸虧有人給柳大人及是的用內力給她續命,這才度過了危險期……可是……”
擡眼小心翼翼的瞄了眼帝王,看着面色又再次沉下去的司寇玥滄,太醫咬咬牙說了下去。
“只是雖然被及是的挽救了,性命也無攸了……只是……”
“說。”
陰沉的嗓音帶着一絲的緊張和不安,那雙隱藏在黃袍衣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
“柳大人她,好似不願意醒過來……”
一口氣說完,太醫趕忙的低下頭,一身抖得不成樣子了。
天啊,爲什麼每次柳大人受傷,碰到的都是他,太醫欲哭無淚的譴責上天,感到周身的空氣頓時溫度下降,太醫梗死惶恐不安的擔憂着自己的前途命運,只差沒有跪地求饒了。
就在太醫覺得帝王肯定會對着自己殘暴的讓人把自己拖下去的時候,少年帝王卻意外平靜的對着他說道:“你下去吧。”
太醫聞言,忙不失迭的站起來,朝着司寇玥滄一拜便立刻向着殿外走去,一刻也不能多呆了。
“這件事情要是讓別人知道……”
不怒自威的嗓音在太醫身後緩緩的響起,讓人心中一冽,老太醫連忙低身道:“微臣遵命。”
開玩笑,皇家之事豈容他們置喙?再說了整個皇宮恐怕已經沒有誰不知道了吧?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罷了。
不過,可苦了那個孩子啊,太醫搖搖頭,想着柳傾繁,明明有着自己幸福美滿的家庭,卻被帝王看上,這究竟是福還是禍啊?太醫扶着自己的藥箱,隨着引路的太監便走出了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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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光線朦朧陰暗,奢華而不失皇家之威儀的擺設,還是原來的擺設,可是如今這般看着,卻突然有些沉悶的感覺?
失神的司寇玥滄坐在柳傾繁的牀邊,看着躺在牀上的女子臉頰蒼白,透着一股嬌弱的感覺,鳳眸深處滿是哀傷和深沉的無奈,此時此刻他才發現,原來她竟然是這般的決絕嗎?竟然要以死來擺脫自己的糾纏嗎?
望着女子瓷白的肌膚,司寇玥滄再也按耐不住,伸出手不斷的婆娑着女子秀麗的臉龐,眼底滿是決絕,柳,我怎麼可能放棄呢?縱使你會恨我,可是我已經無法放手了。
少年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纖長的手指細細的描繪着女子精緻的眉眼,爲何你不肯醒過來?朕的愛,便如此的令你難受?朕的寵愛在你的眼中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嗎?
爲你,我可以空留三千後宮,只你一人,這樣的寵愛,你可喜歡?柳,我可以縱容你的心中現在還有別的人,可是我卻無法忍受你的心中沒有我,我會嫉妒的發狂的,如果你不想我的嫉妒毀了我們,那麼,你放下那個男人和你的孩子吧,這樣對你們都好,好不好?
伏在女子的胸前,少年微微的蜷縮着身子,雙手死死的抱住女子的腰身,耳畔是女子微弱的心跳聲,少年陰柔的臉上頓時綻放一抹笑意,如同千萬樹的梨花開,那般的美麗動人。
柳,忘記那個人,可好?
桌案上精緻的香爐吹着嫋嫋的輕煙,明黃色的衣袖一揮,便消失在了宮殿之上。
柳府,柳梓宸一臉淚水的看着躺在牀上虛弱不堪的白洛,嘴角不斷的叫喚着:“爹爹,你快醒過來,宸兒好怕。”
“爹爹,孃親也不知道哪裡去了,你們都不要宸兒了嗎?宸兒好怕,好怕怕……”
稚嫩而令人心酸的嗓音,在房間裡面響起,站在一旁的奶孃細細的擦拭着自己眼角的淚水,對着柳梓宸說道:“小少爺,公子需要休息,奶孃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誰知道,一直乖巧玲瓏的孩子此刻卻異常的固執,他死死的抱住白洛的手臂,搖着腦袋道:“不,宸兒要等爹爹醒過來,宸兒要等孃親……”
上官雲走進白洛的臥室,便聽到柳梓宸稚嫩的哭腔,他的心中頓時一酸,穿着一身青紫色的錦袍,桃花眼肆意風流的對着柳梓宸喊道:“小宸兒,你乾爹我來了,怎麼哭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柳梓宸立馬從牀上下來,撲到上官雲的懷裡,小小的肩膀不斷的抖動着,抽噎道:“乾爹,宸兒好怕……”
聽着柳梓宸稚嫩的哭腔,上官雲的心底一陣的難受,這個孩子,是自己心底喜歡而不能說的女子的孩子,有些悲傷的拍着小孩子不斷抖動的雙肩,上官雲的眸子也微微的泛紅的說道:“宸兒乖,你是男子漢,不能夠哭,知道嗎?”
聽到上官雲的話,柳梓宸這才止住了哭聲,他輕輕的揪住上官雲的衣襟,不斷的打嗝道:“乾爹……額……爹爹一直不醒過來,孃親進宮到現在也沒有回來,宸兒好怕。”
聽到柳梓宸的話,上官雲面色有些暗沉的朝着眼睛紅紅的奶孃問道:“怎麼回事?”
那個奶孃見上官雲面色有些暗沉,頓時有些擔憂的說道:“具體的奴婢也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只知道大人看着公子越發的消瘦昏迷不醒,便進宮了,可是這都塊一天了,大人也沒有回來,小少爺便哭……”
聽到奶孃的話,上官雲心底一沉,可是臉上卻不動聲色,擡起袖子,擦拭着柳梓宸眼中歌德淚水,笑嘻嘻的說道:“小宸兒想不想做男子漢?”
聽到上官雲的話,柳梓宸歪着腦袋,一臉不解的看着笑意盎然的上官雲,隨即點點頭,糯米般的嗓音帶着一絲粘性的說道:“想。”
“季染要當男子漢,就不要流淚,乖乖的隨奶孃出去,很快你的孃親便會出現,好不好?”
聽上官雲如此說,柳梓宸這才點點頭的隨着奶孃出去了,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房間裡面,原本一臉笑意的上官雲,面色頓時一沉,看了看一直昏迷的白洛,手指搭在他的手腕,目光頓時有些暗沉,收回手指,臉上那抹玩世不恭頓時消失不見。
“白洛,有時候本少爺真的很羨慕你,明明我們和傾繁同時認識,可是傾繁卻選擇了你,而我則只能一直當她的兄弟,真的很嫉妒你啊,不過,你要快點好起來啊,我這就去找傾繁回來。”
青紫色的衣袍頓時消失在柳府。
是夜,月亮如水,銀月勾人,暗淡的風光下劃過一絲的黑影,微風輕輕的吹拂着樹葉,帶着絲絲的嗓音。
“醒過來了嗎?”
低沉性感的嗓音夾雜着一絲冷然,在深黑的夜幕下,顯得格外的詭異非常。
腦袋有些昏沉的女子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頓時驚醒,循着聲源,藉着淡淡的燭光看到了少年俊美而冰冷的臉頰。
“陛下?”
陳纖撫着有些痛的腦袋,睜大了眸子看着司寇玥滄,隨即看到了太宰昏迷的小梅,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反應。
“今天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司寇玥滄面無表情的看着坐在地上,一臉茫然而膽怯的女子,眼底閃過一絲的輕蔑。
“下女一定不會亂說的,求陛下開恩饒下女一命。”
低垂着眼眸,掩住眼中的陰寒和嫉恨,面上一片的恐懼和害怕,趴伏在地上,白皙的額頭不斷的叩擊着琉璃的地板,彷彿是害怕帝王的刑罰一般。
司寇玥滄面色冷然,微掃過正要醒過來的小梅。
而小梅慢慢的睜開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陳纖,不由得有些困惑的問道:“小姐,這是哪裡?我們怎麼了?”
伸出手撫着有些疼痛的脖子,一臉茫然的看着陳纖,陳纖面色有些害怕,咬住自己的脣瓣,弱弱的說道:“小梅,還不快給陛下行禮。”
聽到陳纖的話,小梅這才後知後覺的擡起頭,便看到了站在那裡,身穿金黃色龍袍的少年,頓時嚇得臉色刷白,頭不斷的敲打着地面,聲音惶恐而不安。
“奴婢不知道陛下再次,請陛下恕罪。”
司寇玥滄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冷聲的說道:“你們都看到了?”
小梅被司寇玥滄的話弄得一頭霧水,眼神迷濛的朝着陳纖看過去,在看到陳纖向着自己使眼色的時候,頓時機靈的叫道:“奴婢什麼也沒有看到。”
司寇玥滄勾起脣角,慢慢的朝着他們走過去,每走一步,小梅和陳纖的心便緊緊的吊着,只能一臉惶恐的看着少年邪魅而帶着嗜血的冷然。
“朕,喜歡聰明的人,記住,這件事情鑰匙朕在哪裡聽到了風聲,毫無疑問,肯定是你們,那麼下場……”
伸出手,狠狠的砸向了一旁的桌子,頓時堅硬無比的紫檀木木桌,便頃刻變成了粉末,嚇得陳纖臉色慘白,她抖着手指,帶着一絲哭腔道:“陛下饒命,下女一定不會亂說的。”
“奴婢也不會的。”
司寇玥滄眼神厭惡的掃過兩個不斷的哭泣的女子,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那麼一種人,連哭都讓人那麼的厭惡。
“好了,既然你們知道,那麼朕也不會多說廢話的,你們跪安吧。”
司寇玥滄的話,無疑便是在他們最想要聽到的話,他們顫巍巍的向着司寇玥滄行禮過後,便立馬跌跌撞撞的離開了這裡。
黑暗的宮殿頓時只剩下司寇玥滄一人,得喜慢慢的走進來,眼神有些擔憂的看着那兩個人的背影,恭敬的問道:“陛下,這樣便放過他們嗎?”
“兩個無用的女子罷了,只要威脅恐嚇,自然是不敢泄漏出去。”
司寇玥滄不屑的勾起脣瓣,雙眸滿是鄙視和漫不經心。
聽到司寇玥滄如此說,得喜心中還是有些擔憂,可是去不知道應該如何說便是,於是便選擇了沉默。
黑夜下,一身紫黑色衣袍的上官雲,一雙瀲灩的桃花眼,不斷的掃視着周圍,隨即便躍進了未央宮,未央宮是皇帝的寢宮,他猜想去未央宮或許可以找到柳傾繁的身影。
雙腳吊在房檐之上,明亮而華麗的琉璃宮燈下,一個宮女在細細的服侍着躺在龍牀之上的女子,上官雲目光一沉,一看,頓時眼底滿是狂喜,如鬼魅一般的閃身到了宮女的身後乘着她不注意的時候,立馬點住了她的昏睡穴。
把那個小宮女放在地上之後,上官雲坐在牀邊,看着柳傾繁面色透着一股蒼白和柔弱,伸出手輕輕的推着她的肩膀叫道:“小繁繁,小繁繁……”
回答他的卻是宮殿上的寂靜,頓時上官雲有些不安,伸出手把柳傾繁蓋在山上明黃色的錦被掀開,便抱起柳傾繁的身子,消失在未央宮之中。
“陛下,有人把柳大人帶走了。”
得喜彎腰恭敬的看着負手而立的少年說道。
少年的臉頰沐浴在淡淡的月光之下,透着一股哀傷和惆悵,眉宇間濃濃的籠罩着一股陰鬱,水潤額脣瓣微啓道:“上官雲是吧。”
“正是。”
對於帝王竟然知道的如此透徹,得喜一點也不覺得奇怪,這天下之事,又有哪些是可以逃過帝王的眼線?
”他會好好的照顧柳的,派人暗中監視柳府,等柳醒過來,再告訴朕。”
微甩衣袍,司寇玥滄便慢慢的離去,他的背影看起來有些暗沉,也透着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哀傷。
上官雲把劉強農股份帶回了柳府,放在了白洛的牀邊,看着兩個人都躺在牀榻之上,桃花眼瀰漫着一股擔憂,他看了看白洛,淡淡的說道:“白洛,你要是不想過來,傾繁可怎麼辦?”
隨即,他看了看靜靜的躺在那裡的柳傾繁,馬努光纏綿而憂傷,隨即從懷中拿出一個晶瑩似雪一般的藥丸,放進白洛的口中,輕輕的低喃道:“這是我唯一能夠給你們做的,至於要徹底治好,我真是無能爲力了。”
一顆藥下去,原本安靜的熟睡的白洛,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牀前的上官雲,他目光有些奇怪的問道:“雲?你怎麼在這裡?”
聲音乾澀難聽,頓時有些不解,喉嚨好像是太久沒有說話了一般,上官雲看到這樣額情況,立馬走到桌邊,給他倒了一杯水,輕聲的說道:“如何?有沒有更好受一點?”
喝了水之後,白洛感覺喉嚨處的確是更好受了一點,溫潤的臉上電腦室帶着一絲感激的看着上官雲。
“謝謝你,雲。”
隨即纔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的問道:“雲,現在不是晚上嗎?你爲何會在這裡?”
聽到他的話, 上官雲目光有些暗沉的問道:“你忘記了?”
“什麼?”
撫着有些腫脹的腦袋,白洛顯然不知道上官雲在說些什麼,只能睜着一雙溫潤的眸子,一臉不解的看着上官雲。
“你昏迷了三天了,而小繁繁……”
說到這裡,上官雲眼中頓時帶着一絲的憂傷。
看到上官雲眼中的憂傷,白洛心底頓時一驚的問道:“傾繁怎麼了?雲,你告訴我……”
臉上滿是激動的白洛便想要下牀,可是由於在牀上躺了太久,雙腿有些麻木,差一點掉在了地上,而幸虧了上官雲及是的拉住了他,才免了掉在地上的痛苦。
白洛身體有些虛弱的靠在上官雲的身上,朝着他淺笑的說道:“謝謝……”
忽然,身體猛地一僵,他不可置信的看在躺在最裡面的柳傾繁,輕輕的推開了上官雲的攙扶,腳步有些踉蹌的撲到牀前,手指緊緊的握住女子露出被子外面的手,發現那裡面透着一股冰涼,頓時心底一陣恐慌的叫道:“傾繁,傾繁,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