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無題

“老夫人。”最先着急得人是忠伯。

那羣人他出面聯繫的,京兆府尹親臨,證明已經掌握了一定程度的證據。

否則京兆府尹不敢來楊家鬧事。

忠伯作爲楊家的忠僕從,捨得把命賣給楊家,他之所以驚慌的原因,不是怕死,而是不知道京兆府尹會不會折騰楊門太君,他寧可死了,也不想主子爲難。

楊門太君輕易不願意犧牲忠伯,道:“你先別慌。”

她用龍頭柺杖撐起身體,對大兒媳婦道:“把所有人都叫來。”

“婆母……”

“叫來。”

大舅母面露爲難不贊同,不肯放棄的勸說:“還是低調一些爲好,京兆府尹來楊家也只是按照規矩問一問,況且什麼都不知道,便把弟妹們尋來,萬一讓皇上曉得,咱們縱有道也變得沒道了。”

楊門太君沉思一瞬,果決道:“我不能眼看着旁人欺負到楊家頭上,楊家的名聲不能被小人侮辱。”

大舅母把勸解的話吞進口中,轉身出門召集守寡的弟妹們。

楊家越來越沒落了,她們守寡了一輩子,到底得是什麼?

大舅母突然有種尋死的心思,隨太君折騰吧,早早把楊家折騰散了,也許日子能過得平靜一點。

公公楊帥如果知道楊家落到如今這部田地,不知會不會後悔?

後悔當年束手就擒?

大舅母默默嘆息,本來就是楊家對不住趙鐸澤和趙鐸溢兩兄弟,讓他們顛倒了二十年,楊家欠他們的東西……該還了。

******

“開門。”

楊門太君中氣十足的喊道,“開門。”

京兆府尹領着差役進來後,第一眼就見到一身一品誥命夫人朝服的楊門太君,她手中持有龍頭柺杖,面容肅殺,看起來很有氣勢,在她身後站着的女子,只是身穿孝服,可她們其中任何一位的誥命爵位都比京兆府尹高。

當年楊家平反後,皇上封了楊家尚存的寡婦們爲誥命,因爲皇上要表現出懺悔,所以他封寡婦們的誥命品級很高。

大明朝不介意榮養一羣寡婦誥命。

威風吹動這羣可憐,可悲守寡女子的裙襬,她們白皙的臉龐滿是木訥悽苦,肌膚雖然白,但卻泛着脆弱,病態,她們把一生都耗在了楊家。

京兆府尹不敢大意,對着楊門太君拱手道:“下官見過太君。”

“你闖進楊家所爲何事?”

“下官只是按慣例來垂詢太君一件事兒。”

京兆府尹對楊帥有敬佩也有同情,對這羣守寡的女子心存憐憫,但他深知誰給自己俸祿,地位,宮裡有暗示他怎能不來楊家?

秦王世子也說要個答案,本來他可以糊弄過去,然秦王世子從宮裡出來後,他想草草結案之時,府衙悄無聲息的來了一名宦官,只說了一句,陛下不許你結案,繼續追查下去。

京兆府尹再想打馬虎眼兒,已經做不到了。

他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審問送到府衙的鬧事者,嚴刑逼供之下,種種口供直指了楊家。

京兆府尹不敢讓差役來傳喚楊家寡婦去府衙,他親自領人瞭解情況。

原本他打算同楊門太君好好說說,暗示太君像秦王世子求助,誰能想到他剛進門,楊門太君就用身份,誥命品級壓他,這讓京兆府尹略略覺得難看。

男尊女卑之下,京兆府尹官職在小,也是京城百姓的父母官,是男子。

楊門太君擺出這副陣仗太瞧不起他了!

世人公認上輩子做盡壞事,這輩子纔會做京城知縣,縣太爺在哪裡都是一方父母,只有在京城……隨便提出一個的官員勳貴都能擼掉京兆府尹的烏紗帽。

可這羣京兆府尹必須敬畏的人中不包括避世守寡已久的楊門寡婦。

說白了,皇上敬重的人是楊帥,能讓皇帝給面子的人也是楊帥,楊門寡婦有什麼資格擺譜?

如今姜二爺可以召喚楊帥,楊家寡婦更顯得沒用處了。

京兆府尹彈了彈官袍,朗聲道:“方纔去秦王府門前鬧事的人交代,他們是受了……受了楊忠的挑唆,本官不敢大意,特來楊家詢問楊忠。”

站在楊門寡婦之後的楊忠眉骨一跳,太君方纔有過交代,一切聽太君吩咐。

因此他纔沒有站出去,楊忠見京兆府尹的架勢不由得爲楊門太君擔心,以前像京兆府尹這等官職的人同太君說話都顯得誠惶誠恐,甚至太君同他們說一句話都是擡舉他們了。

如今京兆府尹敢在太君面前仰頭挺胸,楊忠很爲楊家難過。

無敵大英雄楊帥的後人竟然被欺負了,楊帥的英魂豈能安息?

楊門太君冷笑道:“狂妄,僅僅憑着他們的一面之詞就敢提審楊忠?你把我楊家當作什麼?自打楊帥過世後,老身領着兒媳在楊家閉門守孝,你何時見過我指使旁人鬧事?”

“太君……按照慣例,下官是要來問一問的。”

“慣例?誰不知楊家同秦王一脈是姻親?誰都有可能陷害秦王府,唯有楊家不可能,我的外孫是秦王府的繼承人,損害秦王府的名聲,對我楊家有何好處?”

楊門太君用龍頭柺杖敲擊地面,“你說的慣例能大過常理去?被幾個騙子說動來楊家鬧事,老身看你這個京兆府尹也做到投了。”

“太君……”

“識相的,你趕緊離開,仔細找出兇手,若是不識相……”太君瞪大了眼睛,“別怪老身親自捧着亡夫的靈位上金殿參奏你一本,讓你頭頂上的烏紗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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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尹道:“您縱有千萬種常理,下官也得按照大明律例辦事,您是沒心思同秦王爲仇,但您又怎敢保證楊忠沒有心思抹黑秦王妃?此案還牽連到太子,您還是慎重一些爲妙。”

京兆府尹話裡話外的意思是提醒楊門太君棄卒保車。

如今太子的病情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管太子能不能挺過生死關頭,但凡牽連太子的案子都是大案子,皇上是不可能得過且過的。

“下官認爲您還是把楊忠交出來爲好,他既然是清白的,您何必怕他隨下官走一趟?把事情問清楚了,既能給楊家一個交代,下官也好同秦王世子有個交代。世子妃送人來衙門時,就說過,務必讓下官審明白了。”

京兆府尹如今可不敢得罪秦王世子夫婦。

他不提趙鐸澤夫妻還好,一提起他們,楊門太君一腦門官司,異常氣憤道:“是姜氏指使你來爲難我的?不孝啊,不孝的姜氏都欺負到楊家頭頂上了。”

“太君……”京兆府尹實在不明白爲何提起外孫媳婦,太君的情緒會失控,“世子妃只是針對太子……”

“砰。”

楊門太君狠狠的把柺杖敲到地面上,“你給我滾去同姜氏說,楊家沒她這樣不孝,不忠,不仁,不義的外孫媳婦。再讓老身知曉,她陷害楊家忠僕,公報私仇,我就用這根柺杖打碎她的腦殼。”

“姜氏不僅不賢,善妒,還挑撥我同世子的關係!”

京兆府尹還想再說兩句,但見到楊門太君隨時有打人的意思,他只能抱頭鼠竄,狼狽離開了楊家。

“大人,您沒事吧。”

“本官倒是還好,楊門太君麻煩大了。”

京兆府尹衝出楊家還能隱約聽到楊門太君的嘶吼,咒罵聲音,搖頭嘆息:“連本官都知曉永寧侯世子愛女極深,旁人說世子妃一句不好的話,姜二爺都敢揮拳頭,楊門太君大罵世子妃,姜二爺又豈會就此罷休?若是尋常人也就本罷了,太君畢竟靠着楊帥,旁人會讓着太君一些,姜二爺……那可是皇上和國師承認的可以同楊帥溝通的人。”

楊門太君再強還能強得過楊帥?

姜二爺爲了愛女什麼事兒做不出?

京兆府尹關着京城地面,經常聽說姜二爺打羣架,紈絝成性。

一般遇見這樣的紈絝子弟鬥毆,京兆府尹衙門派去的差役都是最後一個到的,他們就是爲了躲開紈絝公子們,畢竟敢於當街打架的人出身都很好,不是望族就是勳貴,京兆府尹只是六品官,他得罪不起啊。

姜二爺和趙王的威名,他一直都記得,這兩位是堅決不能得罪的人。

“您說怎麼辦?”

“怎麼辦?”京兆府尹正了一下官帽,對楊帥的同情比不上功名利祿,皇上明擺着不會輕易放過此事,京兆府尹一改往日面對權貴時的懦弱,無用,一身正氣道:“進宮面聖。”

“大人?”

“本官對不住陛下,只能當面向陛下請罪。”

京兆府尹難得有底氣一把,既然皇上的意圖把事情鬧大,他怎能不遵聖旨。

“你讓人悄悄給秦王世子和世子妃送個消息,說此事事關楊家,下官無法爲楊家脫罪,還請世子妃多多諒解。”

京兆府尹見師爺還在發傻,道:“你怎麼這麼糊塗?他們都是大人物,本官只求不牽連到其中,該本官做的事兒,本官做了,將來秦王世子因爲楊家問責本官,本官也得有說辭。”

“屬下明白了,大人,這招實在是高,屬下親自給秦王府送消息,順便把楊門太君咒罵世子妃的事情說一說。可不是大人您不通融,而是楊家做得太過分。”

“好,快去吧。”

京兆府尹滿意自己的師爺是個一點就通的聰明人。

他同師爺分開,京兆府尹進宮請罪,師爺去了秦王府。

秦王府是大明朝第一名門,師爺沒有品級,他就算是來送消息也不可能見到秦王世子妃,不過是世子妃身邊的媽媽接待他,師爺把事情講了一遍,得了媽媽的賞銀後,師爺以衙門事忙爲藉口,離開了秦王府。

只要秦王世子夫妻記住他來過一趟就好。

******

阮媽媽進門回話的時候,正好看見世子爺抱着世子妃玩鬧,嬉戲,世子妃嘴脣微微臃腫,看得出是被世子爺疼愛過。

兩人靠在一個迎枕上,趙鐸澤覺得坐着太累,便耍賴般躺在了姜璐瑤的腿上,讓姜璐瑤一下一下的摩挲着他的臉頰,額頭,“瑤瑤,好點了麼?”

“嗯。”

姜璐瑤低頭親了親他的鼻尖,“有你在就不怎麼困了。”

“還是叫……”

“阿澤。”

姜璐瑤堵住他的嘴脣,“我的身體我清楚,沒事的,不用叫太醫過來,我比你更珍惜性命呢。”

還有那麼多風景沒看,還沒爲姜二爺夫妻盡孝,姜璐瑤怎麼捨得死?

她心裡隱隱約約有點期盼,雖然知曉不可能,但還是忍不住期盼着,叫太醫來也看不出來的,日子太短了,如果下個一月她還是沒有換洗,也許她有個同小阿澤。

只要想到那個白虎飛翼的夢,姜璐瑤就覺得喜訊不遠呢。

因爲她換洗過,按說不可能有喜訊,但姜璐瑤記得以前看過的書上有寫,有些有孕的女子在懷孕之初也會有落紅,她期盼着自己就是這種特殊的狀況。

她已經偷偷的請教了嫂子,書上這種言論得到了嫂子的證實,不超過兩個月,嫂子蕭灼華也摸不出來喜脈,姜璐瑤只能忍着,再忍着,不敢告訴任何人。

她怕到時候空歡喜一場。

今日趙鐸澤回來的很早,一進門臉色不怎麼好看,彷彿受了很大的刺激似的,姜璐瑤又怎麼會讓太醫說些有的沒有的話惹趙鐸澤心煩?

他既然不肯說,姜璐瑤也就不問了,哪怕是最親近的夫妻彼此也會有秘密。

只要趙鐸澤不是爲了女人煩心就行。

姜璐瑤不怕趙鐸澤的拿錯主意,該順着他的時候,就得順着,畢竟男主外,女主內,總是說教讓他怎麼做,必須怎麼做,什麼事情都刨根問底,什麼事情都想幫丈夫拿主意……這樣的妻子,只會失去丈夫的心。

“瑤瑤。”

“嗯?”

“……沒事。”趙鐸澤沒有說出燕親王尋自己的事情,更沒有說出石料背後是大家都忽視的燕親王在操控。

燕親王今日說這番話的意思,趙鐸澤不是不明白,可他無法不做秦王的兒子,他始終把秦王當作父親看待,只要秦王把他當兒子,哪怕他面前的路再難走,哪怕他一輩子無法站在至高點上,依然不會後悔今日的選擇。

石料的事情,會證明是不是他錯了,他是不是會被秦王和太妃放棄的棄子。

“世子妃。”

阮媽媽躬身道:“京兆府尹的師爺送了消息過來,奴婢聽說京兆府尹在楊家並不順利,楊門太君狠狠的落了京兆府尹的臉面,京兆府尹又羞又慚愧,已經去宮裡請辭了。”

“又是一個識時務的人。”姜璐瑤讚道:“能在京城做了這麼多年的父母官,果然有兩把刷子。”

趙鐸澤躺在姜璐瑤膝頭,緩緩的閤眼,燕親王說對了……楊帥用生命換來的人心,在功名利祿面前,不值得一提。

以前哪個敢登門找楊家的麻煩?誰見到楊門太君不是畢恭畢敬的?誰敢說楊帥一句不好?

縱使興榮侯也只敢在酒醉的時候罵楊帥幾句。

百姓記得楊帥的恩德,百官稱讚楊家寡婦忠孝節義,讚歎楊帥的忠烈。

可如今呢?

爲了功名利祿,京兆府尹敢進宮告楊門太君黑狀。

趙鐸澤恨着楊門太君,看她倒黴,他很開心,但因爲燕親王那番話,趙鐸澤心裡很沉悶,莫非他的堅持錯了?

阮媽媽又小聲的說:“聽說楊門太君罵了世子妃很多難聽的話……”

“嗯?此事確定?“

“是,師爺再三強調了,奴婢想師爺不敢欺騙您。”

姜璐瑤身體向後靠了靠,“不做死就不會死!楊門太君太自負,太把楊帥以往的功勳當回事了,此處是京城,不是邊關,況且她是寡婦,楊帥的遺孀,她根本沒資格藉着楊帥囂張張狂。楊家唯一能受楊帥庇佑的人是楊家寶,不是楊門太君。”

“瑤瑤不認爲民心沒用?”

趙鐸澤翻身而起,靠近姜璐瑤,“你說民心到底有用?還是沒用?”

“得民心得天下這話,也對也不對。百姓太善良,太逆來順受,只要日子還能過下去,他們絕不會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造反,所以只要不是太殘暴的君主,一般都是萬民歸心。”

封建王朝的權利高度集中在一小部分人手中,古往今來又有幾個真正出身的皇帝?

姜璐瑤靠在趙鐸澤懷裡,“民心這種事情虛無縹緲,等權柄在手,你施恩百姓,你自然會得到百姓的擁護,如果你還在旁人面前稱臣,卻想着得民心……民心對你一點用處也沒有。世人更容易遺忘掉恩德,在過個一百年,誰有能記得楊帥?他們只能從史書中尋找楊帥罷了。不過如果楊帥的精神傳下去,那就另說了。我看楊家寶沒什麼機會……他也一樣。”

趙鐸溢到現在還沒明白自己的身份,以他的性格來說,將來的成就有限,不被人欺騙,利用個徹底就是好的。

趙鐸澤低沉的笑了,越笑越是開心,把姜璐瑤笑愣了,“怎麼了?”

“瑤瑤,我發覺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娶到你。”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姜璐瑤毫不謙虛,驕傲得不行,“阿澤。”

“嗯?”

“這句話也送給你。”

趙鐸澤摟緊了愛妻,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瑤瑤說皇上會怎麼做?”

“不如我們寫到彼此的手心上?”姜璐瑤玩心大起,“看看我們是不是心有靈犀。”

“行。”

趙鐸澤點頭答應了。

兩人在彼此的手心上輕輕的寫字,隨後同時大笑起來,沒錯,他們寫得是,岳父(父親)。

*****

“太妃殿下清醒了,讓您過去呢。”

“好。”

姜璐璐處理了門口的鬧劇後便回了屋子,並不清楚太妃是真暈還是假昏,算算時辰,太妃也該醒了。

“我隨你一起去。”

“想聽太妃殿下表揚我?稱讚我?”

姜璐璐在炕上膩歪了很久,去見太妃自然要重新梳洗,又換了一身衣裙,帶上手鐲,揚眉道:“我想你可能會失望。”

“爲什麼?”

“太妃殿下和秦王殿下一是沒空管我,二是我的處事方法同他們速來行事的方法太過不同。”

姜璐瑤塗上胭脂,對着鏡子映出的趙鐸澤飛了媚眼,“他們會認爲太殘忍,太囂張,太蔑視人命,不賢惠,不善良,甚至不夠謙和溫順。”

秦王府早就沒有了當初的跋扈,囂張,秦王一直躲着麻煩走,以文弱,低調拉攏人心。

趙鐸澤扶起姜璐瑤,爲她扶正釵環,“既然如此,我更應該隨你一起去。”

“看我被訓斥?”

“不,保護你。”

趙鐸澤握住了姜璐瑤的手腕,“有我在,縱使是祖母也別想苛責你。他們不認同你,我認同。”

沒有人比姜璐瑤處理得更妥當了。

光靠讓,忍,施恩是無法爲秦王府贏得尊重的,今日不重重處理這件事,明日還會有更多的麻煩事情上門來。

“欺軟怕硬,人之本性。”

姜璐瑤低聲說道:“不管他們怎麼說,我都不會改變行事的原則,任何人別想欺負到我頭上。”

該爭的,爲何要讓?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姜璐瑤這一輩子就沒想過個‘善良’的人,她不僅自私,膽子還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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