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要那人血濺三尺，爲我的孩子抵命！”緊握着的雙拳咯咯作響，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定要將那人找出來。
“小菊！”白旋璃一揮衣袖，轉身落座，他人散發着邪氣。
小菊應聲趕緊跑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眼滿含歉意的低着頭。
“小菊，你且說說當時發生了什麼事？要如實交代！”他過了好久才慢慢的吐出來，畢竟撥開那些，真相都會是血淋漓的。
他沒有勇氣卻又不得不再一次正視那些不堪回首的瞬間。
“回皇上......”小菊頓住了，玩了眼坐在旁邊的九王爺白旋璟，慢慢吞吞的。
“你但說無妨，九王爺不是外人！”他不會懷疑自己的兄弟，更不會當成是外人。
小菊這才點了點頭。“小菊當時去廚房給娘娘端酸梅湯，走的時候都還是好好的，可是當奴婢回來的時候，娘娘已經倒在血泊中，一直往門口爬，嘴裡還低喚着皇上！”小菊一邊說，一邊掩面啜泣。一想到之前皇后的樣子，小菊就淚如雨下。
白旋璃緊緊地閉了閉眼，調整着自己的呼吸。她出事的時候，嘴裡叫的都是自己的名字。
那是的她該是多害怕？那時的她該是多無助！
那些場面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心裡，還攪和了幾下。
“那你走的時候，可曾發現什麼可疑人物？”倒是白旋璟開了口問道。
他似乎在沉思，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白旋璃也是望着白旋璟，小菊看着她們搖了搖頭，“小菊走的時候，未曾發現任何可疑的人，當時房間裡只有奴婢和娘娘兩個人！”會不會有誰，會在小菊離開之後，可是小菊前後離開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況且這是清歌園，皇后的寢宮，誰敢隨意進出。
“皇兄，臣弟以爲，小菊離開的時間短，況且這是皇后的寢宮，自己不會出現閒雜人！”白旋璟蹙着眉頭，怎麼也想不通！
白旋璃眉頭緊皺，一張臉暗沉的厲害，越發的看不出喜怒。
“小菊，傳御醫！”白旋璃想來自己之前太粗心，未曾詢問小產的原委。
小菊點了點頭，站起來退到門邊，將在門外候着的太醫帶了進來，小菊便退到一邊候着。
白旋璃坐在椅子上，滿臉的愁容卻也是氣勢如虹！低頭睥睨着跪在面前的太醫，個個都是膽小如鼠。
“朕問你們，皇后爲何會小產？”他冷冽的語氣不禁讓跪在堂下太醫一顫，烏紗帽都快要掉了。
“請皇上恕罪，卑職愚昧，醫術不精，未曾查出皇后娘娘爲何小產。”其中一人顫抖着說完，其他人跪在旁邊頭垂的更低！
“未曾查出還是你們根本就是受人所託？”白旋璃一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那幾個人跪在地上連連叫喊着冤枉，皇上饒命！
“冤枉？那爲何連皇小產的願意都診不出？”他怒視着他們，一羣廢物，居然連小產的願意都診不出，養着還有何用！
“卑職該死！請皇上饒命！”幾人跪伏在地上，求白旋璃饒命，他看着越加的心煩。
“是該死！這都診不出，那真養着你們還有何用？”白旋璃倒是嘴角輕挑，笑的嗜血。
幾個人皆聞也一顫！
“來人啦，太醫既然診病，那留着還有何用！拖下去！各杖責五十大板，削去官職！”他揮手間就是另外一番場景，那跪在地上的太醫，都嚇得魂飛魄散。
跪在地上，連連求饒，他們誰都受不起那五十大板，更加受不起烏紗帽不保！
白旋璃鐵青的臉，對堂下的慘叫聲不絕於耳，置若罔聞！
“皇上，臣弟有一計策不知當講不當講！”白旋璟站起來走到白旋璃的身邊，覆在他的耳畔小聲的說道。
白旋璃的面色稍微有了幾分緩和，白旋璃一揮手叫侍衛住了手，那些被拖到門邊的太醫，就像是哈巴狗一般，舔着臉撲通撲通的爬到白旋璃的腳邊。
白旋璃看着他們眼中滿是鄙夷和不屑。
“朕，就暫且饒你們一回，但是你們的腦袋只是暫時保存在你們的脖子上，要是朕一個不小心還是會要了去！”他是嗜血的君主。
死裡逃生的太醫們各個面露喜色，“別高興的太早！”白旋璃沉聲說道，太醫們臉上又是一陣冷汗。
“朕，給你們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們必須查出皇后小產的原委，要是不行，那朕立馬將你們丟出去斬了！”他的話可真的不是開玩笑，要是查不出，他定會要他們去陪葬！
“謝皇上開恩，卑職定當萬死不辭！”他們跪伏在地上，叩謝着白旋璃的大恩大德！
“夠了，少說奉承話，我要馬上知道結果！”揮了揮手，太醫們也是逃竄一般的離開，只求千萬別惹火了老虎。
“老九，時間也不早了，想必九王妃在家也是等急了，你且先行出宮回府吧！”白旋璃一臉掩不住的倦容，尤其是應付了那幫更加費神費力的庸醫。
“那臣弟先行告退！”他躬着腰身，雙手合十行了行禮，便快步的離開了。
一時間清歌園有恢復了死一般的沉靜，這沒來的讓他心中感到恐慌！
他快步的走到殿內，室內燈火通明，火紅的燭火搖曳，卻怎麼也掩蓋不住清歌臉上的慘白。
他只要見到她便是心安！
他放緩了腳步，慢慢的走到她的身邊，生怕吵醒了她一般。
擡手，輕輕撫摸着那張笑臉，一點一點的摩挲着。
別過來臉，眼淚還是忍不住的掉落，本以爲自己不會很在乎那個孩子，可是見到清歌一天比一天高興，他也開始慢慢的期待那個孩子的出世。
原來，有個孩子也不是那麼壞！本想着孩子出世了，會給他最好的一切，甚至是包括儲君的位置.....
一切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他還沒來得及體會那些快樂幸福，就要慢慢的消化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
老天果然待他不薄！
白旋璃醒來，想要爲清歌好好地把被子掖上一掖，就讓她貪睡幾天吧，也許那樣醒來之後就不會那麼的痛！
他卻見清歌一雙眸子大大的睜着，眼睛無神目光渙散的望着牀頂，淺淺的呼吸着。要不是那雙眼睛睜着，白旋璃一定不是認爲清歌醒了。
“清歌！”他小聲的低喚了一聲。言語間道不盡的傷痛，繾綣。
她仿若沒有聽到一般，靜靜地盯着牀頂，元神出竅一般！
他十分的擔憂，緊緊地將清歌的雙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一雙手冰冷的毫無體溫。
“清歌，別這樣！”她呆若木雞毫無反應。騰出一直握着她的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頰，儘量的讓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呼喚，言語間的無奈更多的是無能爲力。
他眷戀的摩挲着她的臉，滿眼的疼惜，悔不當初的傷痛。
“清歌，你打我罵我也好，你這樣我會心疼的！”她太過安靜，讓他不知所措！他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一輩子深深地疼惜着。
清歌還是不說話，一雙眼騰滿了氤氳的霧氣，眼淚就要破涌而出，終是承受不住，順着臉頰滑落在枕頭上，潤溼了一大片。
她的手越來越冰涼，就像是生氣一點點消失。他只能努力的揉搓着她的雙手，哈着熱氣，過度自己的體溫。
他的心很慌亂，前所未有的恐慌。
“小菊，快去火盆端進來！”白旋璃嘶吼着，變得聲嘶力竭，她一點一點消失，他彷彿握不住她一般。
小菊將燃起的火盆放到窗前，暖暖的氣息瞬間傳來，白旋璃將自己的手烤熱再去搓着清歌的手，慢慢的有了一點點的溫度。
她的淚就像是水龍頭，一旦打開就再也關不住，吧嗒吧嗒的一個勁的往下落。
他低下頭，溫柔的一顆一顆吻掉了她臉頰上的淚水，一顆一顆仿若珍寶。
鹹鹹的苦澀！
“清歌別哭，別哭！”他低垂眉宇間的呢喃，點點祈求，他慌亂失措！
她安靜的任由他吻去眼淚，聽着他低聲的呢喃，一顆心再也不會痛！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就算是昨晚的耳語，她也聽不見，就算是她再不想聽到，但是他還是必須說。
她的身子一抖，隨即又恢復了沉寂。她聽到了！
那些話，那些誓言就像是昨天一樣，都不過是一時的哄騙，都怪自己太傻，傻傻的當了真，傷了心！
她失去了孩子，看着孩子那一刻從自己的身體裡慢慢的離開，卻毫無辦法挽救的時候，她想到了死，想到了陪着孩子一起去死，至少他不會孤單！
“白旋璃，放了我讓我走吧！”清歌嘶啞乾澀的聲音突然想起，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表情。
本來開始就是一個錯誤，傷透了心還搭上一條性命，也算是報應！
兩不相欠，銀貨兩訖！
那麼讓我帶着滿身傷痕默默地離開，就當做你對我們這場破敗婚姻的成全。
白旋璃先是一喜，隨即面若冰霜，冷似前年寒冰，一雙眸子更是噴薄着熊熊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