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蕭鱈醒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的房間,她的腦袋有些暈乎,想了想纔想起自己在孟凡家,於是立馬坐起來拿出手機,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八點五十三:“天,都快九點了。”
蕭鱈立馬開始收拾自己,現在想起來,自己表現得是不是太明顯了,太着急了,竟然就這麼自己一個人跑來了,也太瘋狂了些,不管了,來都來了。
打開房門。蕭鱈往孟凡的房間看了看,房門緊閉着,想是早已經起牀了,在別人家還睡過頭,也真是面子上過不去。
樓下孟凡正在看書,他一般醒得很早,想說蕭鱈一路趕來累着了便沒有去叫醒她。而是做好的早餐等着她,許是蕭鱈一直沒起牀,孟凡等得無聊了,便看了看書。
蕭鱈默默的走下樓,孟凡擡起頭,戴着一副簡單的金屬框架眼睛,顯得有些老成。孟凡聽見聲音擡起頭來:“醒了,去洗漱一下過來吃早飯吧。”
蕭鱈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孟凡看了一下桌上的飯菜,都已經涼了,於是合上書說:“我去把飯菜熱一熱。”
蕭鱈低下頭,飯菜都涼了,孟凡起牀是有多早?此時真是恨不得找個地洞給鑽下去算了。蕭鱈洗漱完後乖乖的坐到餐桌前等着孟凡。
孟凡熱好後把東西放在蕭鱈面前說:“嗯,快吃吧。”
蕭鱈說了聲謝謝,動起筷子來:“不錯啊。孟凡,想不到你還會做菜。”
“還怕你吃不習慣,因爲我從小住在廟裡。廟裡人少,所以齋飯齋菜都是我負責的,所以做菜會清淡些。”
蕭鱈吃了一驚:“廟裡?”
“嗯,待會我也得去廟裡,你若是沒事的話就和我一起吧,在路上我們再細說。”
“嗯。”蕭鱈應了聲,心不在焉的吃着東西。眼睛一直盯着孟凡的臉,“孟凡,你是不是瘦了?”
孟凡捏捏自己的臉問:“有嗎?”
蕭鱈鄭重的點點頭:“你那包子臉都縮回去了。”
孟凡並不在意的笑了笑。
等兩人吃完東西。蕭鱈主動要求洗碗,可是被孟凡阻止了,哪有客人洗碗的道理,於是蕭鱈只能趴在廚房的門口看着孟凡熟練的把圍裙套上。然後利索的洗起碗來。
蕭鱈心中感嘆了一句:新好男人啊!
“孟凡。真不好意思,本來是想來幫你忙的,現在還要你照顧我。”
孟凡頓了一下說:“我每天都是這樣一個人,難得過年,多一個人顯得更熱鬧些。”
其實他想說:你能來,真好。
“我們出門吧,昨天跟佛塵師兄說好今天也會去幫忙,見我這麼久沒到。應該着急了。”孟凡收拾好所有東西對蕭鱈說。
“佛塵師兄?”蕭鱈疑惑的問。
“嗯,是從小照顧我的一個佛門中人。廟裡還有一個住持。濟空大師,是佛塵師兄的師傅,也是我敬重的長輩。”
蕭鱈感嘆:“好有江湖氣息的感覺,孟凡,你能多說一些你的事給我聽聽嗎?”
“嗯。”
孟凡和蕭鱈上山的一路上都在聊着孟凡以前的事,蕭鱈覺得那整個就是一個傳奇。當初她被水仙奪取了靈魂時,孟凡能看見她,已讓她很吃驚,沒想到,孟凡竟然是因爲有陰陽眼,這種只從小說裡讀來的東西竟然活生生髮現在她身邊了。
她還了解到孟凡因爲陰陽眼的原因,小時候生活並不好,唯一交好的小夥伴竟然是一個鬼,後來他母親也去世了,父親也去世了,所以孟凡才住進了廟裡。
蕭鱈聽着,眉頭越皺越緊,緊緊盯着孟凡,想起了幾個月前的孟凡,那時的他各種畏手畏腳,原來都是有原因的……
孟剛好回頭見蕭鱈眼裡滿是同情:“其實也沒那麼慘,你也不用拿這樣的眼神看我。我現在有往生石,已經看不見鬼了。況且我還有奶奶。”
蕭鱈差點脫口而出說你還有我,還好煞住了,改口問:“對了,奶奶呢?”
“我回來那天就沒有見到,我懷疑奶奶已經消失很久了,只是濟空大師說奶奶在我回來那天去接我了,可是我沒有見到,而且在學校時我每次打電話回家都只是有人接起卻沒人說話。但既然濟空大師說總有一天奶奶會回來,那我便等着。”
蕭鱈一陣冷顫,心裡一個奇怪的想法劃過:會不會,奶奶已經死了,所以纔會每次電話接起來都沒有聲音,而濟空大師知道孟凡有陰陽眼,只要孟凡摘下往生石就能見到奶奶的鬼魂,所以才說奶奶總會回來。說不定奶奶現在就在身邊跟着他們。
蕭鱈嚥了口口水,不敢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孟凡。
“到了。前面那間寺廟就是了。”孟凡指着前方那間寺廟說。
蕭鱈往前看去,很簡單的紅牆房子,有些破舊,看來有些年代了。
寺廟裡很冷清,但打掃得特別乾淨。蕭鱈走了進去,有木魚聲緩緩傳來,心一下子就平靜了。走近佛像前,有一和尚靜靜的盤坐着,在邊敲木魚邊頌經,那木魚聲就是從這傳來的。
蕭鱈跟着孟凡在佛像前跪了下來,認真的拜了拜,旁邊小和尚長得挺清秀,一直閉着眼沒有受兩人的打擾。
孟凡悄悄告訴蕭鱈說:“這是佛塵師兄,他頌經會很久,我們先去找找濟空大師。”
“哦。”
濟空大師依舊在禪房裡打坐,留給孟凡他們一個背影,孟凡沒有打擾:“這就是濟空大師,大師常常一打坐就是好幾個小時,我們還是不去打擾了。”
“嗯,高人啊,看起來好仙風道骨的樣子。”
接着孟凡帶着蕭鱈去補燈油,這間廟雖小,來祭拜的人也沒有,但香火卻是從沒斷過的。等添完了燈油時間便不早了。
孟凡這時該去幫師兄和師傅準備午膳了,只是卻不知如何安置蕭鱈,平時他沒事做便看看經書抄抄書,想來蕭鱈是不會喜歡的。於是只能邀蕭鱈一起去廚房。
蕭鱈摘着菜:“怎麼一早上都沒有一個人來,我記得以前在書上看到的,說過年的時候寺廟香火都會特別旺,不是說有什麼廟會什麼的嗎?”
孟凡添了根木材到竈裡,然後揭開鍋推了推米,回答說:“以前的確是這樣的,不過這些年大家都不怎麼來了。”
“好難過啊,佛塵師兄把寺廟打掃得這麼幹淨。”
“最難過的還是濟空大師吧,這座寺廟他待了一輩子,如今卻無人問津。”
“好可憐的濟空大師。”
孟凡無奈的笑笑。
到了吃飯的時候,蕭鱈才正式見過了佛塵師兄和濟空大師。
先來的是佛塵師兄,見了蕭鱈也不驚訝,只是淡淡的作了個揖。蕭鱈見了,緊張的回了個禮。
孟凡跟師兄介紹說:“這是蕭鱈,我大學的同學。”
“蕭施主。”佛塵又對她作揖。
“師兄好。”蕭鱈笑得很燦爛,然後悄悄的跟孟凡說,“師兄,好有譜的樣子,是個俊俏的小夥呢。”
這話也不知佛塵師兄聽見了沒,反正孟凡聽了忍不住偷偷笑了。
“師傅。”佛塵師兄突然對着門口做了個禮。
是濟空大師來了,濟空大師看起來更滄桑了,不過是幾天而已,竟感覺老了十歲。
濟空大師雖精神不濟,但面上卻是微笑着的:“這位是?”
孟凡介紹說:“這是住持,濟空師傅,這是蕭鱈,我大學同學。”
“濟空住持。”蕭鱈禮貌的彎了彎腰。
濟空大師輕輕點了點頭,注意到了蕭鱈手上的白玉手鐲,察覺手鐲看起來很不尋常:“蕭施主手上的手鐲可否借老朽看一下。”
蕭鱈擡起手來,大師果然不凡,一下子便看出了白玉並非俗物,於是毫不吝惜的取下遞給了濟空大師。
濟空大師把白玉拿在手中,皺了皺眉頭,在白玉的內側有一些奇怪的紋路,這些紋路並不明顯,突然濟空大師想到了孟凡胸前的往生石於是豁然開朗,一切都是天意啊。
“大師,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蕭鱈見濟空大師千變萬化的表情,奇怪的問。
“這手鐲是難得的仙物,老朽一時看呆了,失禮了。”濟空大師說着便把手鐲還給了蕭鱈,終究有一天,這手鐲會發揮無比巨大的力量,而在那之前會有一場大風波,只希望兩人能順利度過。
蕭鱈收回手鐲後並沒有介意,又把手鐲戴上了。接着幾人一起靜靜的吃飯,佛門中人講究食不語,甚至連嚼東西都沒有聲音。就蕭鱈那吃飯的個性,怕是一個不小心就會驚擾到大家,於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待用完膳後,濟空大師和佛塵師兄又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蕭鱈和孟凡留下來收拾時,蕭鱈問到:“濟空大師看起來似乎精神很不好,沒問題吧?”
“其實住持他……可能……活不長了。”
蕭鱈聽了,愣了。
待快入夜時,蕭鱈和孟凡和佛塵師兄告了別便準備離開。蕭鱈離開時回頭看了眼寺廟,濟空大師正定定的看着寺廟發呆。蕭鱈靈光一閃:“孟凡,我們辦個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