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太突然。”
眼前突然出現一張扭曲的臉，無論是誰，都會被嚇到吧？
肖戟突然笑得很是開懷，說了一句聽似沒頭沒腦的話：“華華，你昨晚發現我了。”
華華一愣。
肖戟這話聽似沒頭沒腦，卻讓華華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她昨晚發現他躲在暗處了，因爲那個時候在墓葬之中，她保持着十二分的戒備，無論身邊有什麼動靜，她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可是方纔，她本該也能夠發現肖戟的惡作劇的。
華華有些煩躁。
“我在其中一人的脖子後，發現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紋身。”肖戟出聲打斷了華華的思緒。
他說得悠閒，聲音也依舊慵懶。
華華沒心思再想自己的異常：“是內衛？”
“恩。”肖戟肯定地答一聲，“是牡丹。”
華華臉上的神色嚴肅了起來：“喜歡牡丹的是......”
華華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她跟肖戟都明白，這喜歡牡丹的人是誰。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華華想了想，突然從炕上跳下來：“那我更得離你遠些了！”
肖戟起身，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華華，沒用的。”
華華急道：“怎麼沒用？搶他們兵器，點他們穴道的人又不是我！”
肖戟笑得越發燦爛了：“可你當時跟我在一起，又沒救他們，他們肯定知道我跟你是一夥的。”
“什麼叫知道？！我跟你不是一夥的！”華華怒道，差點兒暴走。
肖戟聳了聳肩，又躺了下去。
華華突然泄了氣。
扁了扁嘴，欲哭無淚。
她好像不小心給自己惹了個天大的麻煩。
華華苦着臉，重新坐回到炕上，也學着肖戟的樣子躺了下去，唉聲嘆氣不已。
肖戟的脣角勾着一抹淺淺的笑。
他突然一個鯉魚打挺，身體已經躥了出去。
華華也跟着坐了起來，卻沒有動作。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窯洞後面的竈臺後躲着一老一少兩個人。
肖戟一早便注意到他們的存在，但想着不過是兩個可憐人罷了，便沒有理會。
可當他們說到“內衛”的時候，其中一人的呼吸明顯變了。
一個身形佝僂的老人，懷裡緊緊地護着一個膽怯的孩子。
那孩子雖害怕地瑟瑟發抖，一雙眸子卻是死死地盯着肖戟，眸光倔強。
求饒的是那佝僂着背的老人。
華華見此，從炕上跳下來，走到後面。
窯洞裡有些黑，但他們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這樣的光線。
華華低下頭，看着那不停磕頭的老人，皺了皺眉，彎下腰去扶那老人：“老人家，這裡是你家麼？”
肖戟卻一把拉住他的手，將他拉到自己的身後，看着那老人，冷聲道：“說吧，你是什麼人呢？與內衛有什麼關係？”
華華滿腔的不悅瞬間化作疑惑。
這老人看上去很是樸實的樣子，怎麼會跟內衛有關係？
可肖戟這話，卻又不像是說假。
華華沒有肖戟那麼身後的內力，自然沒有聽出來方纔這老人呼吸的變化。
那老人方纔還“咚咚”地磕頭，磕得額頭都發青了。
他臉上佈滿了歲月留下的印記，蒼老的容顏上，一雙灰黑色的眸子裡頓時充滿了哀傷，眼中似也有淚落下。
他搖搖頭，並不打算說話。
肖戟眸光一冷：“你若不說，我只能送你去同冥王說了。”
銀光一閃，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把長劍。
他們方纔的對話若是被有心人聽去，只會是個更大的麻煩。
華華當然也明白這一點，可若是要用別人的性命來換取這樣的安全，他卻又心有不忍。
他有些糾結地皺了皺眉，看着肖戟冷酷的側臉，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肖戟畢竟還未動手。
那老人卻還是搖了搖頭，將懷裡的孩子擁得更緊。蒼老的眸子一閉，似是已經決定了要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