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5章 舊地重遊

車輛進入希姆基鎮之後,索科夫指着不遠處的一個建築物,對阿西婭感慨地說:“當初我所指揮的守備班,就駐紮在那個房子裡。時間過得真快啊,如今回想起來,那已經是將近四年前的事情了。”

他剛說到這裡,轎車忽然來了幾個急剎,猝不及防的索科夫和阿西婭在慣性的作用下,猛地向前衝去,差點撞上了前排的椅子。

“阿西婭!”索科夫擔心這樣的急剎,會導致阿西婭動了胎氣,連忙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阿西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隨後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沒事,米沙,我沒事!”

雖然阿西婭說自己沒事,但索科夫還是板着臉對開車的沃文:“司機同志,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突然剎車?”

“對不起,將軍同志!”沃文回過頭,紅着臉解釋說:“剛剛有個小孩子衝到了馬路上,我擔心撞上他,就本能地踩下了剎車。”

索科夫朝車外望去,果然看到了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朝路邊跑去,證明沃文並沒有說謊。他輕輕地嘆了口氣,隨後吩咐對方說:“下次注意點,開車吧!”

沃文答應一聲,準備繼續行駛,卻意外地發現車無法啓動了。他扭頭對索科夫說:“將軍同志,車好像有點問題,我下去檢查一下。”在得到索科夫的同意後,他推開車門下了車,走到車頭前,打開引擎蓋檢查起來。

索科夫等了一陣,見沃文遲遲沒有把車修好,便下車走到了車頭前,問正在修車的沃文:“檢查出什麼問題?”

“還沒有呢,將軍同志。”沃文苦着臉說:“您可能要多等一會兒。”

“米沙,”這時阿西婭也下了車,來到索科夫的身邊,柔聲問道:“車出問題了?”

“是啊!”索科夫點點頭:“暫時還沒有找出問題所在,可能要多等一會兒。”

“反正這裡距離我父母家也不太遠,我們不如慢慢地走過去。”

“嗯,這樣也行。”索科夫說道:“我們就當是散步了。”

沃文見索科夫和阿西婭要離開,連忙提醒他說:“將軍同志,車還沒有修好呢。”

“你知道我們的目的地是儀表廠家屬區。”索科夫對沃文說道:“我們先慢慢往前走,你修好車之後就過來追我們。明白了嗎?”

“明白了,將軍同志。”沃文響亮地回答說:“修好車,我就過去追你們。”

索科夫牽着阿西婭的手,沿着道路往前慢慢地走着。

一邊走,他一邊指着不遠處的教堂,對阿西婭說:“當初我們打敗了偷襲希姆基鎮的德軍之後後,被擴編爲守備排,我擔任了排長的職務。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新的住處就在那個教堂裡,也不知道如今變成了什麼樣。”

“米沙,你可能還不知道,這個教堂如今又有神父入駐。”阿西婭說道:“鎮上的人沒事就會去教堂參加聚會。”

索科夫知道曾經被取締的東正教,在衛國戰爭爆發之後,在個別地區又重新得到了恢復。不過像希姆基鎮處於莫斯科郊區的小鎮,出現了東正教的神父,還是讓他感到有些意外。他訕笑着說道:“本來還想進去瞧瞧我們當時駐紮的地方,如今既然有神父進駐,恐怕裡面的佈局也發生了變化,就沒有去的必要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索科夫忽然停下了腳步,因爲他看到了一間半塌的小屋,勾起了他的記憶。他清楚地記得,當時他和一羣俄羅斯朋友在新發現的地下掩體裡探險,因爲岔路太多,裡面的光線又暗,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和他們走散了。當看到前方出現光線時,他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誰知就莫名其妙來到了這個時代。

時隔多年,他再次看到這個半塌的小屋時,心裡不禁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如今衛國戰爭已經結束,假如自己再進入這個小屋,會不會有機會穿越回屬於自己的那個時代。

他之所以會冒出這樣的念頭,是和他曾經看過的一部俄羅斯穿越電影《我們來自未來》有關,裡面的四個年輕人,第一次是在河裡游泳時,穿越到了衛國戰爭期間,等他們完成了自己承諾的任務後,又重新回到了現代;第二次,是在一次軍迷遊戲中,被一發突然爆炸的炮彈,炸到了衛國戰爭事情,同樣在完成了特定的任務後,有重新回到了現代。

索科夫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四年,偉大的衛國戰爭已經結束,就連遠東的關東軍也放下武器,成爲了蘇軍的俘虜,他隱約地感到,沒準自己重新回到後世的機會已經到了。想到這裡,他鬆開了阿西婭的手,快步地朝那個小屋走去。

但令人遺憾的是,他走進了小屋後,發現還是和當年一樣,幾面牆依舊是保留着被硝煙所燻烤形成的黑色,除了自己進來的那道門,以及兩扇只剩下窗框的窗框外,根本沒有看到其它的門或通道。

“米沙,米沙!”這時阿西婭急匆匆地跑過來,一把抓住了索科夫的手,情緒緊張地問:“你怎麼了?爲什麼會突然到這裡,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索科夫扭頭望着阿西婭,反問道:“我很好,什麼事情都沒有出。我只是想起當年德軍的一個航彈落在這裡,炸塌了這間小屋,把正在附近巡邏的我震暈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阿西婭聽了索科夫敷衍的解釋,頓時信以爲真,她拍着胸口說:“剛剛你扔下我,就直接衝到了這裡,我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當阿西婭挽着索科夫的手臂重新回到路上之後,繼續說道:“這件事我聽謝廖沙說過,他說自從你在那裡轟炸中,被德軍的航彈震暈過後,彷彿就變一個人似的。假如他不是認識你多年,又親眼見到你被震暈,還以爲你是別人冒充的呢。”

索科夫聽阿西婭這麼說,不禁渾身一震,暗想:真是沒想到,謝廖沙居然猜到了真相,自己還真不是原來的那個米沙。他扭頭看了一眼半塌的小屋,心裡不免有些遺憾,從這裡重新回到未來,顯然是不現實,自己只能老老實實地待在這個時代繼續生活下去。兩人快走出鎮子時,沃文開着車追了上來。他把車停在兩人前方几米的位置,隨後下車從車尾繞了過來,打開後排的車門,畢恭畢敬地對兩人說道:“將軍同志,請上車吧!”

索科夫扶着阿西婭先上了車,自己也跟着坐了進去。等關上車門時,他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想法,沒準剛剛轎車出故障,就是上天有人讓自己去當年的那個時空通道瞧瞧,讓自己明白,再想回到未來是不可能的,還是安安心心地待在這個時代吧。

四個輪子就是比兩條腿快,僅僅幾分鐘時間,轎車就駛入了儀表廠的家屬區,並在阿西婭的指引下,開到了她父母家所在的那棟樓外面。沃文把車停穩後,對索科夫說道:“將軍同志,到地方了!”

索科夫扶着阿西婭下車時,邀請沃文:“司機同志,一起進去坐坐吧。”

“不了,將軍同志。”沃文謝絕了索科夫的好意:“我還是在車裡等您吧。”

“司機同志,”阿西婭在旁邊說道:“我們也許要待到下午,您坐在車裡等,未免有些不合適。”

聽阿西婭這麼說,沃文遲疑了一下,隨後對索科夫說:“將軍同志,我想起來了,我附近有個朋友,很多年都沒有見過了。既然今天我來了這裡,如果您允許的話,我想去見他一面。”

“可以可以。”索科夫爽快地說道:“你要去見朋友,那就去見吧。反正時間還很充裕,你可以等下午再過來接我們。”

沃文看了看手錶,說道:“那紅,我下午五點的時候準備來接你們。”

索科夫和阿西婭進屋時,發現阿西婭的父母都在家裡。

見到索科夫和阿西婭兩人進來,兩位老人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阿西婭的母親吃驚地問:“米沙,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索科夫微笑回答說:“我昨天剛到莫斯科,想到很長時間沒見到你們了,所以今天就和阿西婭回來看看你們。”

坐在旁邊的巴卡尼澤聽索科夫這麼說,不禁皺起了眉頭。他起身關上了房門,隨後轉身壓低嗓門問道:“米沙,你不是在遠東指揮部隊作戰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家裡沒有外人,請你如實地告訴我們,你是不是犯了什麼錯誤,纔會突然回到莫斯科?”

“不是,您誤會了。”索科夫沒想到自己剛見到兩位老人,巴卡尼澤就對自己的出現產生了懷疑,連忙解釋說:“如今戰爭已經結束,我再繼續留在遠東也沒有多大的意義。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最高統帥部現在要開始大規模裁軍,我所指揮的部隊也在裁撤之列,我此刻返回莫斯科,就是上級打算在大規模的軍官和戰士轉業潮來臨之前,給我安排一個合適的職務。”

聽索科夫這麼說,巴卡尼澤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他招呼索科夫坐下,給他遞了一支菸之後,又繼續說道:“米沙,不知上級打算讓你在什麼地方工作呢?”

索科夫覺得這裡都是自己的家人,也就毫不隱瞞地將上級給自己的三個選擇,對兩位老人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我原本打算去西伯利亞管理戰俘營的,但如今看來,上級打算讓我留在莫斯科,到總軍械部裡工作。”

聽到上級打算讓索科夫去總軍械部工作,巴卡尼澤倒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而阿西婭的母親卻用奇怪的語氣說道:“戰爭都結束了,你去總軍械庫能做什麼?以我看,你還不如去柏林或者基輔更合適一些。”

誰知她的話剛說完,巴卡尼澤就呵斥她:“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上級既然這麼安排,肯定有他們通盤的考慮。米沙,你說是吧?”他後面一句話是對着索科夫說的。

“是的。”索科夫點點頭,繼續說道:“讓我留在莫斯科,並去總軍械部工作的建議,是人民委員烏斯季諾夫同志提出,並得到了史達林同志的認可。我覺得可能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去總軍械部上任。”

阿西婭的母親本來還想發幾句牢騷的,她始終覺得戰爭都結束了,索科夫去研究武器裝備的總軍械部,沒有什麼前途可言。但聽到這件事已經得到了史達林本人的認可,不由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米沙,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阿西婭挽住自己母親的手臂,搖晃了幾下,說道:“媽媽,這樣的事情,你覺得米沙會和你開玩笑嗎?”

“也對,也對。”阿西婭的母親聽後使勁地點點頭,有些尷尬地說:“史達林同志的事情,可不能隨便開玩笑。”

“我說老婆子。”巴卡尼澤對阿西婭的母親說:“米沙今後的工作安排一事,我們一家人知道就行了,你可別拿到外面到處對人說,知道了嗎?要是給米沙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就算把你送到西伯利亞去,也彌補不了你的過錯。”

“巴卡尼澤,我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嗎?”聽到自己的丈夫用這樣的語氣給自己說話,阿西婭的母親有些不高興了:“米沙告訴我們這些事,是因爲我們是他的家人。我怎麼不分青紅皁白,就把如此隱秘的事情拿到外面到處去說呢?”

阿西婭瞭解自己的父母,知道兩人有時會發生一些口角,連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你們兩人別再說了。要是再說下去,沒準就會吵起來的。我和米沙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可不想聽你們吵架。”

聽到自己的女兒這麼說,阿西婭的母親不禁呵呵地乾笑了兩聲,隨即問道:“馬上就到中午了,你們先吃點什麼,我這就去給你們做?”

“都是自己人,不用太麻煩。”索科夫說道:“就做一些普通的家常菜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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