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水溶的決意

黑暗中有一雙手在領着自己往外走,“是誰?”林默涵想要看到前面的人,卻只看到了一雙小小的手,固執的拉着自己,“玉兒,是你麼?你要帶我離開麼?”林默涵皺起了眉頭,“不用了,我留在這裡就好,因爲你已經幸福了。『可*樂*言*情*首*發』你不需要我了。”林默涵的語氣中說不出的哀傷。

可是抓着自己的手依舊不肯鬆開,“玉兒,放手吧。我累了。”林默涵固執的說道,卻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昏迷中,是夢是麼?卻如此的真實,曾經何時,玉兒也曾每天如此固執的抓着自己的手,拉着自己說着要去這裡去那裡。林默涵自嘲的笑了笑,如今,那小手卻被另一個人拉住了,緊緊地握住帶着她去各處。

該醒過來麼?溫暖的內力入體,如此的契合,彷彿本來就是自己的一樣,林默涵瞬間明白,相同的內力,只可能是玉兒在給自己輸送內力,這怎麼可以,玉兒剛剛流產,身體還很虛弱,怎麼可以給自己輸內力?那樣太危險了。我要醒過來,我要走出去,不能讓玉兒爲自己經歷險境。

黛玉守在林默涵的身邊,已經兩個時辰了,爲什麼涵哥哥還沒有醒過來,緊緊地握着他的手,黛玉知道胤就在自己的身後,而且臉色絕對不好,本來讓他去睡的,他卻固執的陪在自己身邊批閱奏摺。看到他一臉的憔悴,自己心疼的要命,可是涵哥哥這邊也不能不管,只能讓他這個醋意大的夫婿陪着了。

“玉兒,不用了,我沒事了。”沙啞的聲音響起,黛玉眼睛立刻亮了,“涵哥哥,你醒了?”黛玉眼中都是驚喜,“太好了,你沒事了。”

“玉兒我沒事。”林默涵有些費力的坐起來,黛玉趕緊幫他放好了枕頭讓他靠着。林默涵固執的抓着黛玉的一隻手,而且是兩隻手一起握着,“玉兒,你知道麼?我差點就醒不過來了,幸好有你的小手的牽引。”

“涵哥哥,你受了內傷,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黛玉並沒有掙扎,一旁的雪鷺端來了藥,“涵哥哥,喝藥吧。”

“餵我。”林默涵並沒有接藥碗,只是張開了嘴。黛玉無奈地笑了笑,背後傳來了胤有些不滿的咳嗽聲,“涵哥哥,你先放開我。”一隻手沒有辦法呀。

“好。”林默涵有些不捨得放開了黛玉的手,但是讓黛玉一勺一勺的喂自己藥還是很幸福的感覺。

過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藥喝完了,黛玉又喂林默涵喝了一杯水,扶他躺下,“涵哥哥,你要多休息,在休息一會,起來用晚膳吧。”黛玉臉上也有了倦色。

“好。玉兒,你也回去休息。”林默涵的話音未落,早就有些坐不住的胤直接將黛玉打橫抱起,“不老定國公操心了,朕會好好地照顧玉兒。我們回去休息。”胤腳下生風就將黛玉抱走了。林默涵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拉好了被子,閉上了眼睛,胸口傳來了陣陣疼痛,還真是受了不輕的內傷。不過這一次自己不會迷失了。林默涵嘴角帶上了笑容。

另一邊,胤還沒走到房間,就發現懷裡的黛玉已經熟睡了,她太累了,剛纔也是在硬撐,自己這次吃醋倒是吃對了,要不然玉兒就會死撐着陪着林默涵了。小心的將黛玉放在牀裡面,自己也脫了外衣上了牀,緊緊地摟着懷裡的小女人,“玉兒,這輩子你是我的,下輩子你也是我的,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你明白麼?”

“別想掌控我的永久。”黛玉擡起了頭,“你太霸道了,下一世會成爲什麼樣子沒有人會知道,不過這一世我會陪着你。”黛玉的下一句話讓胤的臉色好了一些,“累了,睡了。”黛玉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又閉上了眼睛。

胤笑了笑,吻了一下黛玉的額頭,也閉上了眼睛。這一睡可不是一兩個時辰,而是直接到了第二天的中午,足足睡了快一十二個時辰,當黛玉睜開朦朧的睡眼之時,嚇了一跳,推了推身邊的胤,“胤,好像已經中午了是麼?”

“恩?我們不是剛躺下,再睡會?”胤邊說邊開始解黛玉的衣服,有衣服的束縛抱着還真不舒服。

“別鬧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黛玉有些無奈,胤是真的累到了。

“什麼?”胤也睜開了眼睛,彷彿只過了一會,怎麼會睡這麼久,“這些奴才都死了麼?都不知道叫我起來。”

“他們也怕吵到了你,你也很久沒有這樣好好休息過了,不過似乎有些睡多了,頭痛。”黛玉揉了揉頭上的穴道,“我們起來吧,也不知道涵哥哥怎麼樣了。”黛玉搖了搖頭,“雪鷺,高無庸進來伺候。”

雪鷺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就進來了,高無庸則面無表情的跟在後面,這個時候可不能惹到皇上,否則小命休矣。“雪鷺,你的脖子上怎麼回事?”黛玉邊讓雪鷺幫着梳洗邊問道,想要打趣自己?也不先將自己整理好了?

“什麼?”雪鷺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脖子,卻是一愣,看向銅鏡,明明什麼都沒有,這才意識到是被黛玉騙了,“娘娘!”雪鷺生氣的跺腳。

“皇上,我想爲雪鷺和上官無常指婚,皇上認爲如何?”黛玉收拾妥當,走到胤的身邊兩人牽手而行。

“不錯,該有點喜事了,馬上又是選秀,就將他們的事情在選秀之前辦了吧。不過,雪鷺白日還應該跟在你身邊伺候纔好。”

“這是自然的,我也離不開雪鷺。”黛玉點了點頭,“雪鷺還不謝恩麼?”

“娘娘!”雪鷺跺了跺腳,生氣的轉身走了。

高無庸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讓她去吧。其實心裡還是願意的,只是嘴上不情願。我自己的丫鬟我還是瞭解的。”黛玉抿嘴一笑,“胤,我餓了。”

“好,去用膳,請定國公來。”胤的話讓黛玉吃了一驚,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玉兒,你都答應此生都陪着我了,我還亂吃什麼醋,他是你的哥哥不是麼?是朕的國舅。”胤颳了刮黛玉的小鼻子,親暱的說道。

黛玉沒有接話,兩人親密的一起去了用膳的地方。卻發現還多了一個人,“師兄也在?涵哥哥你好些了沒有?可有按時吃藥?”說道後面黛玉的眼神有些躲閃了,自己就直接睡過去了,如果涵哥哥錯過了兩次吃藥時間可是有些不太好。

“玉兒放心,藥我都吃了,現在也好了一些,北靜王倒是來了很久了,只是皇上和你都沒有起來,只能在這裡等着了。”林默涵解釋道,回頭看了看水溶,他眼神中的黯然自己懂,接下來他要怎麼做呢?他難道真的要找一個人娶了了事麼?

“其實臣還想帶一個人過來,就是怕皇上不允許。”水溶行了個禮說道。

“誰?”這個圓明園可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這沒有人來還總出事,要是外人多了還能得了,想到那個用巫術試圖控制黛玉的人,胤的火起來了。

“賈氏惜春。”水溶吐出了四個字,黛玉一愣,“這段時間都忘了四妹妹還是師兄府上,四妹妹可好?”惜春離開賈府之後,自己都沒有關心過她,黛玉不禁覺得有些愧疚了。惜春性子雖然冷了一些,卻算是賈府中難得的聰明人。對了,還有迎春,她應該已經生下孩子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黛玉不禁搖了搖頭,自己這段時間還真是忽視了這些姐妹們的消息,當然了也忽視了那枚金釵,那個利慾薰心的女子。

“她很好,每日陪着母妃。母妃很喜歡她。只是經常提起師妹,她還爲師妹每日唸經。”水溶言語中總有些黛玉不懂得東西,眼神也避開了黛玉。

“難爲四妹妹了,胤,可否明日讓四妹妹來圓明園裡住一段時間?”

“好,玉兒喜歡就好,不過有一件事情,巫術!”胤提出的兩個字敲在了四個人的心頭之上。

“懂巫術的人很少除了已經幾乎絕跡的巫族人,還沒有聽說過。”林默涵皺着眉頭說着自己知道的東西。

“先別說了,先用膳。”黛玉打斷了談話,親自爲胤盛了湯,“這是江湖之事,林佳氏會解決,胤你還是專注國事爲好。別讓別有用心之人鑽了空子。”

胤看着黛玉,本想出口的話終是變了,“好,用膳吧。”胤鬆口了,水溶想要出口的話也沒有說出來,四個人在有些詭異的氣氛下用着膳,黛玉倒是沒有吃多少,按理說小產後需要臥牀休息,可是她現在體制特殊,林默涵有曾經給她輸過很多內力,只要不吹風什麼的,就不會有事了。

用膳過後,胤拽走了水溶陪着他處理政事,而林默涵則和黛玉開始盤算起巫族之人,“巫族之人已經隱與世間了,這件事情不好辦呀。”林默涵搖了搖頭,“不過我倒是知道他們有一個弱點……”

“弱點什麼的倒是不是重點,重點是如何防止自己中了巫術。”黛玉打斷了林默涵的話,“如果我們自己中了巫術還不自知,然後傷害到了自己人怎麼辦?一次巫術不成,他們還會再來,只是可能目標變了。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

“這點妹妹倒是不用擔心,她花了那麼大的力氣在妹妹身上下了巫術,卻失敗了,她肯定會被反噬,一時沒有能力再害人了。而這段時間我們就可以找出破解的方式。”林默涵安慰黛玉說道,突然覺得胸口一痛,咳嗽了幾聲,又是一口鮮血出來了。

“涵哥哥,你別動用真氣。”黛玉抓住了他的手,緩緩地輸入內力。林默涵的臉色纔好了一些,“好了,玉兒,你的身體也沒有完全恢復,沒有在牀上躺着也就算了,現在也不要隨便動用內力。”

“好,一個懂巫術的人就讓我們兩個都是元氣大傷。”黛玉苦笑,還是對這個古老的法術瞭解的太少了,纔會這樣的措手不及,不知道該怎樣的應對。

“我會吩咐人去查……”

“林雨和林風都還在圓明園,晴雯和雪雁也都回復的差不多了,這件事情我會處理,涵哥哥還是幫我想想有沒有什麼可以抵禦巫術的辦法吧。”黛玉起身,往外走去,“玉兒,披上。”林默涵細心地幫着黛玉繫好了披風。

另一邊,書房內,水溶報告着賈府之事,“朝中有一封密件,直接遞到了我手裡。皇上不覺得奇怪?”

“是關於賈府的就不奇怪,你負責賈府之事,而且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你有些針對賈府。”胤對此倒是不以爲意,“有話直說就是,發生了什麼?”

“和皇上安排的一樣,賈府現在內訌了。這封密信是有人彈劾賈政賈赦貪贓枉法,草菅人命,欺男霸女的。”水溶將密信放到了胤面前,“看來抱琴還是很聰明的。”水溶一句話隱晦的說明了密信的來源,“密信裡提到的很多東西都不是沒有參與的人能夠知道的。賈貴妃還真是夠狠心了。”

“賈元春,當年依靠殺掉秦可卿上位,現在又要犧牲自己的家族,還真是夠心狠手辣,朕佩服,不過朕能夠給她一切,也可以毀了她的一切,朕倒是很好奇如果將她和賈府衆人關到一起會不會很熱鬧?”胤嘴角帶上了殘酷的笑容。

“臣明白怎麼做了。”水溶沒有接着說下去,不過胤看的出來水溶有難言之隱。“有事不妨直說,朕會給你做主。”胤說完這話總覺得有些彆扭,這算是什麼?

“臣想娶妻了。”明明是大喜的事情,水溶的話語裡面卻充滿了苦澀,苦澀到彷彿是苦膽一樣,放在那裡都讓人隱隱的不適。

“哦?是那家的姑娘入了你的眼?”胤皺了皺眉頭,水溶絕對不是自願娶妻,而他現在卻提了出來是爲了什麼?是要對玉兒放手了麼?不,水溶看向玉兒眼中的深情從來沒有變過。那隻能是水溶是爲了讓玉兒不爲他擔心。

“師妹很好,我就放心了,算起來我也不小了,不能總讓母妃操心了。”水溶苦笑了一下,“皇上既然都明白,就給臣這道聖旨可好?臣會爲自己的選擇負責。”

“你要娶誰?”胤嘆了口氣,水溶算是自己的情敵,可是自己沒有辦法討厭他,他和林默涵一樣都願意爲玉兒捨棄那麼多,都爲玉兒做了那麼多的事情,讓自己佩服。

“賈氏惜春,現在她是母妃的義女。”

聽到此話,胤猛然站了起來,“你瘋了?”娶玉兒姐妹麼?他到底要幹什麼?

“臣沒有瘋,惜春性格清冷,看事情也很透徹,其實也很是像玉兒。只是我還沒有問過她,不知道她會不會願意。所以臣希望皇上幫忙,師妹那邊還希望……”

“等等。”胤打斷了水溶的話,“你應該瞭解玉兒,她追求的是一生一代一雙人,最反對的就是有人隨意的干預別人的婚姻,你這樣做算是什麼?你既然說賈氏惜春有些像玉兒,她怎麼可能同意隨隨便便的就嫁給你?”胤看着水溶,眼中帶着自己都不懂得情緒,他既希望水溶立刻娶親,徹底斷了對黛玉的念想,卻也不希望水溶這樣隨隨便便的就娶了一個人,心中依舊只留有那一抹倩影。

水溶半天沒有說話,“我只是不想讓她擔心,不想讓她愧疚。我愛她,深入骨髓,這一生都不會改變,可是玉兒已經註定了不屬於我,我能做的只是讓她覺得我很幸福,這樣纔不會成爲她的負擔。”過了好久,水溶才喃喃的說道,“皇上,如果你和玉兒半年期滿玉兒決定離開,你會束縛她麼?”

“朕不會。”胤緊接着就說到,因爲那樣就會永遠的失去玉兒,留得住人留不住心,要一個空洞的軀殼有什麼意義?胤頹然的坐到了椅子上,水溶的愛不比自己少,可是玉兒只有一個,自己也絕對不會放手。他和林默涵只能離開了。

“那就請皇上答應臣的不情之請吧。”水溶撲通跪在了地上,“皇上要是不答應臣就不起來了。”水溶倔強的說道,眼中的堅定讓胤動容。

“朕答應了也沒有,只有賈氏惜春自己答應了才行,否則即使朕要指婚,玉兒也會毀了聖旨。”胤親自走到了水溶的身邊,將他扶了起來,“賈氏惜春如果跟玉兒提出要嫁給你,朕就給你們指婚。”

“好。臣明白了,臣告退。皇上放心,賈府的事情臣會盡早給出結果。”水溶決絕的離開了。看着他離去的方向,胤半天都沒有說話。跟這兩個情敵比起來,怎麼突然覺得自己這麼的渺小。如果沒有皇帝的身份,自己也許都沒有資格跟他們爭一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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