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賈探春喜事從天降
“封弘曜爲貝勒？”
如此一來，這幾年這幾個大概都回不了京城了。弘曜纔不過十歲，即使是胤禛這樣的嚴父也覺得有些勉強。黛玉很是不捨，從前弘曜跟四哥去江南只是卻學習見識一番罷了，根本不用做什麼正事。但是一旦康熙賜了爵位，就表示弘曜如其他已經參政的阿哥一樣要負起責任來了。何況是主持江南整個改革的事宜。事關重大弘曜還那麼小怎麼承擔得起？雖然明白康熙這樣做是爲了鍛鍊弘曜同時給他整天日後的資本，心中卻還是有些怨念的。
胤禛沉思了一下，道：“原本想着我帶着你和弘晨他們去江南，京城便有勞岳父大人照看着。如今看來…竟是隻能讓岳父大人操勞，去江南教導弘曜了。”
兒子不會來，爹爹又要走了，黛玉心裡有些難過。卻也明白爹爹前些日子就跟自己說了，四哥被冊立爲太子，爲了避免皇阿瑪猜嫌阿瑪準備辭官了的。如今這京城的風風雨雨也讓人憋悶的很，若不是擔心自己爹爹也就打算回江南養老了。如今讓爹爹回江南順便教導一下弘曜竟也是最好的選擇了。胤禛輕聲道：“弘曜雖說聰明早慧，到底還小，有些功課還是不能落下。岳父大人在江南也能管束他一二。他十三叔只怕管不住他，十六十七隻會帶着他一起胡鬧。”從前胤禛在江南還能看着他，自從胤禛回來之後胤祥已經寫了好幾次信表明無力管束聰明過人又精力旺盛的侄子了。經過四哥這一年多的整治，原本被八爺黨插遍了黨羽的江南已經算得上是乾淨了。爹爹去了那邊總是比留在京城幫着他們勾心鬥角要輕鬆一些。思索了許久，黛玉才點了點頭道：“此事爹爹同意了麼？”胤禛淡淡一笑道：“岳父大人自然是願意回江南的，只是怕你不同意，才讓我來跟你說罷了。”黛玉不悅的睨了他一眼，嬌嗔道：“在四哥和爹爹眼裡，我竟是無理取鬧的人不成？只是想到爹爹年紀已經不輕了，卻還要爲我們操勞……”胤禛輕聲道：“岳父大人回江南只需掛個閒置，請他照看弘曜罷了。另外也可讓弘曜承歡岳父大人膝下，免得他一個人也寂寞。”黛玉點了點頭，也是無話可說。
說完了朝堂上的政事，兩人閒了下來胤禛才問道：“院子裡那些女人可還安分？”冊封爲太子畢竟不同於從前，指不定那些女人又要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來。胤禛對後院的女人素來是不假辭色，一來他本就對那些女人無意，也沒有想要美妾環繞的心思。二來那些女人背後或大或小都有一些家族勢力，對他們太好了只會讓她們生出異心憑添麻煩。黛玉低眉含笑道：“四哥可算想起來了麼？李氏宋氏幾個倒還算安分，那喜塔臘氏格格和鈕鈷祿氏家裡求見了好幾次了。還有…榮國府也是。”胤禛皺了一下眉道：“這些事情素來都是你在料理，不喜歡趕了出去就是了。”黛玉斜了他一眼道：“太子殿下才剛剛上位就要得罪八旗貴勳不成？喜塔臘氏和鈕鈷祿氏家世雖然不算高，卻到底也是滿洲大姓牽連甚廣。”胤禛並不在意，淡然道：“不是早就已經得罪的差不多了麼？”這兩年他可沒少得罪那些八旗大姓的人，要不是他身爲皇子親王，只怕那些人吃了他肉的想法都有了。黛玉靠着胤禛淺笑道：“那可未必。這些日子可是有不少誥命夫人前來拜訪呢。還有那些宗室福晉們還有宮裡的娘娘們，明裡暗裡都在說，太子殿下雖然嫡子嫡女甚多，卻連個庶子庶女都沒有，卻是我這個太子妃看着不像樣了。”
胤禛一怔，低頭看着黛玉盈盈淺笑的嬌顏，輕聲問道：“有人爲難你了？”到底是身份不一樣了。從前只是—普通的皇子親王，子嗣的事有胤禩在前面當着雍親王府看起來也是十分圓滿的。畢竟並不是有那麼多八旗貴女願意進這個不得聖寵有專寵福晉的雍親王府做個格格的。但是現如今身爲太子，離帝位可說只有一步之遙了，不僅是一般的官員，只怕就是宮裡那些娘娘們背後的家族也躍躍欲試了。莫說是側福晉只怕做個格格那些人也是願意的很的。就算不得寵又如何，只要有了一子半女將來未必沒有一爭之力。那些人不敢到他跟前來說，卻未必不會從別的途徑對玉兒施壓。黛玉擡眼看他，莞爾一笑道：“我是誰都能爲難的麼？”
胤禛搖搖頭，低眉沉思了一下，道：“後院裡卻是有些平靜…明兒宣太醫吧。”
黛玉挑眉，含笑看着胤禛，等着他解釋。胤禛淡然道：“賈探春和鈕鈷祿氏懷孕了。”
黛玉眨了眨眼睛，後院裡那些女人會不會懷孕她當然是知道的。笑看着胤禛道：“四哥終於想明白了，不想辜負美人恩了？”胤禛看着他眼神溫暖含笑，淡然道：“在四哥眼裡，除了玉兒這天下沒有美人了。”黛玉玉顏上驀地飛起一絲紅霞，輕咬着櫻脣心裡只覺得又暖又甜，笑望着胤禛道：“我竟不知道四哥這般會哄人開心。”胤禛含笑不語，只是淡淡的看着黛玉，黛玉不由得顏色更紅。她自然明白胤禛的意思是，我只會哄你開心。
將馨香美麗的人兒擁入懷中，胤禛淡淡道：“皇阿瑪和皇瑪嬤不定什麼時候又要往府裡送人，你看着老實聽話的尋機會放出府去吧。”
黛玉點點頭，知道胤禛做這些都是爲了她的名聲，“我早先就像和四哥商量一下，耿氏這麼多年一直安安分分的，如今也二十多歲了，想要設法將她放出府去算了。四哥的意思是以後的人也要放出去？”胤禛點頭道：“有人送就收下，尋機會再處理掉就是了。留着鬧騰還浪費糧食。”處理掉的方法自然是很多的，病死了，難產了，失足落水了，都是一般後院經常發生的事情，雖然雍親王府這麼多年只病死了一個烏雅格格但是不表示以後不會有別的。
浪費糧食？黛玉忍住笑道：“我明白了，四哥到時候可別心疼。”
探春神情落寞的坐在房間裡出神，抄寫了一半的經文卻已經無心再寫了。聽着外面丫頭們是不是路過歡快的低語，探春不由得擡眼望向不遠處的銅鏡。銅鏡裡的女子依然美麗如花卻已經少了當初的那一股明豔的氣息顯得沉鬱而暗淡。一轉眼，她竟然已經進雍親王府十年有餘了。還記得當初她還稱如今的太子妃一聲林姐姐。早上去給太子妃請安的時候才發現，已經二十五六的太子妃已經清麗婉約猶如芳齡少女，而自己卻已經蒼白黯淡的光芒全無了。想起當初剛剛進府的那一天太子妃跟自己說的話，這些年，王爺…太子殿下竟當真不曾碰過自己分毫。
“林姐姐…太子妃…你好狠……”
“奴婢給側福晉請安。”門口，貼身丫頭雲兒恭恭敬敬的道。
“什麼事？”探春回過神來，冷冷淡淡的道。在這府裡，沒有自己的親信。身邊的丫頭也是半年一換，無論自己怎麼收買利誘這些丫頭婆子都是無動於衷，因此時間久了探春也對這些人冷淡了。雲兒道：“太醫來爲側福晉請平安脈。”探春有些懨懨的道：“我沒什麼不舒服的，免了吧。”雲兒皺了眉，依舊恭恭敬敬的道：“側福晉，給貴人們請平安脈是宮中的規矩，這也是王爺的意思。”
探春一怔，沉默了片刻才道：“既然如此，就請太醫進來吧。”
進來的太醫恭敬地向探春請了安也不羅嗦，直接擺出脈枕上前把脈。探春也並不在意，面無表情的等着他例行公事。過了好一會兒，太醫才收手，一臉喜色的道：“恭喜側福晉！”探春一愣，有些回不過神來。她現在這模樣有什麼值得恭喜的？只聽太醫接着道：“側福晉有了一個半月的身孕，恭喜側福晉，這可是太子殿下冊立一來的第一位子嗣啊。”探春心中一喜，但是很快心裡又是一涼，方纔反應過來，她根本就沒有和太子圓過房，哪來的身孕？身子不由得顫了顫，探春臉色有些蒼白的問道：“太醫此話當真？我…我有了身孕？”太醫有些不悅，但是似乎估計這太子側福晉這個身份，道：“側福晉放心，千真萬確。微臣在太醫院供職將近二十年，專攻婦科。斷不會有錯的。”探春身子晃了晃，定了定神對身邊的雲兒道：“如此多謝太醫了，雲兒，看賞吧。”
雲兒也是滿臉笑容，儼然一副爲主子歡喜的模樣笑道：“太醫請，奴婢送你出去。”
看着雲兒送了太醫出去，探春立刻癱倒在軟榻上。不知是因爲太醫的話還是自己的錯覺，探春彷彿覺得自己肚子裡真的有一個小生命一般，不由輕喃道：“孩子…我有孩子了…”很快又搖了搖頭，道：“不是的！我怎麼會有孩子？”太子根本沒有碰過她她怎麼會有孩子？如果真的有了孩子，那麼……一陣輕盈的腳步聲走了進來，雲兒含笑道：“側福晉，奴婢給側福晉道喜了。奴婢已經遣人去通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了。”探春臉色一白，上個月太子確實來過她這裡，但是還不到二更天就離開了。而且她一直被罰跪在地上抄寫經書，太子坐在一邊批摺子，雲兒也從頭侍候到尾。之後太子就再也沒有來過了，雲兒怎麼會……“你……”雲兒笑容十分溫婉，笑道：“側福晉這是怎麼了？有了太子殿下的子嗣這是好事啊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探春無力的搖了搖頭，顫聲道：“你…你明明知道……”
“奴婢自然之道的。側福晉你忘了麼？上個月太子殿下來過咱們院裡，正是側福晉侍候的呢。沒想到側福晉竟然有喜了，這是天大的好事，咱們做奴婢的也是爲側福晉歡喜的呢？”雲兒的眼神十分的溫柔動人，探春甚至覺得自己從沒見過這麼美麗的眼睛，眼中充滿了喜悅和善意，讓她剛剛緊張的心不由得放鬆了下來，有些疲憊的感覺漸漸襲來，“上個月…我侍候的太子殿下？”
雲兒點頭，聲音更加溫柔起來，道：“是啊，奴婢知道側福晉這些年辛苦了。如今太子殿下總算看到側福晉的好處了，側福晉可就要苦盡甘來了。”
探春不由得點了點頭，露出淺淺的微笑，“是啊…我總算要苦盡甘來了。”這些年真的好辛苦，也好委屈。想到自己很快就要擺脫這些年來沉悶的生活，探春幾乎想要笑出聲來，又想要放聲大哭了。雲兒道：“所以，側福晉一定要好好保護小世子。只要平安生下小世子，太子殿下一定會非常高興的。”探春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臉上的笑容卻更深了，輕撫着依舊平坦的腹部道：“是了。我的孩子，我一定會生下一個聰明又健康的好孩子的。太子殿下一定會非常喜歡我們的孩子，一定會立他爲世子的。”雲兒眼中閃過一絲譏誚的笑意，聲音卻依然溫柔道：“那奴婢就先恭喜側福晉了。現在側福晉好好休息吧。休息好了小世子纔會健康，你醒過來太子殿下也該回來了。他一定會非常高興地。”
“嗯…”探春無意識的嗯了一聲，便陷入了沉睡。
看着探春睡夢中猶帶的笑意，雲兒滿意的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外面花廳裡，胤禛正端坐着喝茶，見雲兒出來才擡頭問道：“成了？”雲兒信心十足的笑道：“爺請放心就是了。冷雲可是從未失過手的。”胤禛點頭，似乎對她的能力也頗爲滿意道：“等到她將孩子生下來，三年內我不會再吩咐你做事。”冷雲歡喜的點頭道：“冷雲多謝爺。”看着胤禛出去的背影，冷雲才漸漸反應過來，疑惑的回頭看了看裡屋。賈探春肚子裡毛都沒有一根，到底要生什麼出來呢？管他呢，甩甩頭，反正她的假期到手就成了，主子爺親口許諾的，三年啊…冷雲滿心期待的設想着自己閒暇時光如何消遣，至於賈探春能生出什麼來真的不管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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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喜事~拔過大家都知道四四其實很記仇的，這些年也沒怎麼折騰過賈家和探春。現在…很多人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