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和寶釵、王夫人聊得開心,賈寶玉一時忘了時間,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卻是已經午時了,見了時間賈寶玉倒是嚇了一跳,“太太,寶姐姐,我要去老祖宗那裡了,起來之後便是直接奔太太這裡去了還沒有給老祖宗請安那。”
王夫人聽賈寶玉如此說心裡甚是歡喜,往日裡但凡賈寶玉到她這裡請安哪一次不是從賈母那裡過來的,雖然這也和輩分有關但是以前的賈寶玉和賈母更爲親近一些這卻是事實,王夫人對賈寶玉的疼愛比之賈母甚至於有過之而無不及,自然是想賈寶玉更親近自己這個爲孃的。
不過心裡高興歸高興,王夫人可不會表現出來,雖說賈母是個寬宏大量的人但是這般傳到賈母耳朵裡終歸是不好的,“那還是趕緊去老太太那裡吧!你來的時候也不和我說,若是說了我斷不會留你那麼久的。”
賈寶玉起身便要離去,王夫人又叫住了賈寶玉,“我這裡統共也沒什麼事情了,用不到你寶姐姐陪我了,索性你們一起去老太太那裡就是了。”
寶釵聽了有些撒嬌的說道:“姨媽這是嫌棄了我不成,這樣我可是不願意的。”
王夫人聽了抱着寶釵說道:“哪裡會嫌棄你,我喜歡寶丫頭還來不及那,我是怕和我呆的時間長了你倒是沒趣,你們小孩子呆在一起纔有些意思。”
寶釵自然只是說說,又是和王夫人膩味了一下便是和賈寶玉一起到賈母那裡去了。
“寶二爺和寶姑娘來了。”二人剛一進院子便是有人通知了。
“二爺可是來了,若不是知道二爺在太太那裡老祖宗怕是都讓人趕着過來了。”出來的鴛鴦略帶埋怨的語氣說道,說罷又給寶釵請了個安。
“說着說着一時忘了時辰,太太又不知道我尚未過來請安,因是也沒有提醒,所以才晚了。”三人邊是一起向屋裡走着賈寶玉邊是解釋道。
“我看你不是忘了時辰,是說得太過歡喜捨不得來了吧!”賈寶玉的話音才落下屋裡就傳來了黛玉略帶醋意的聲音。
賈寶玉聽了黛玉的回話心裡就是一個叫苦,面色也沒有了之前的隨意,倒是讓身邊看得真切的鴛鴦臉上顯出了笑意。
“顰兒你這丫頭盡是胡說,哪裡就歡喜的捨不得來了,寶兄弟是不知道你在這裡,若是知道了怕是都不與我們說話便是奔過來了。”這話賈寶玉不能回,回不得,寶釵卻是一定要回的。
黛玉聽寶釵如是說倒是沒了好話可說,對別人黛玉是極爲的牙尖嘴利,但是對寶釵的時候卻是隱隱有些使不上力的感覺,因是隻是把話題轉向賈寶玉,“這個可就要問他自己了,我說的也是不算的。”
賈寶玉纔不會傻到接這茬話那,到了賈母前又是一個解釋,賈母抱了抱賈寶玉,“先到你娘那裡是好的,她懷胎十月生了你你也應該多孝敬一些,免得外人都說我把持着你也不讓你老子娘管教,連親近也不讓。”
賈寶玉點了點頭,賈母這話說的雖然有些過分但也是實情,府裡外面都有賈母不讓賈寶玉和王夫人親近的謠言,這自然是賈寶玉和賈母太過親近以至於顯得和王夫人沒有什麼感情有關,賈母是什麼樣的人,該懂得不該懂得,該明瞭的,不該明瞭的都是一清二楚,況且王夫人也不爭些什麼,婆媳沒有糾紛自然不會計較一點小事,反倒是外面的傳言讓賈母很是不喜歡。
“鴛鴦,讓外面的人通知東邊珍兒,就說可以讓那些人過來了。”說了一會話之後賈母對鴛鴦說道。
鴛鴦點了點頭便出去吩咐人做這件事情去了,賈寶玉聽了是極爲疑惑也是極爲在意的,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和賈珍有關的人和事由不得賈寶玉不在意。
賈寶玉當即問道:“是什麼人?什麼事情啊!”說的時候倒是有些許的激動,喜怒不形於色賈寶玉現在還做不到,但是控制自己的情緒賈寶玉還是能控制一些的,只不過在賈府的時候賈寶玉下意識的不願意控制這些,不然的話可是不會這般激動的。
賈母聽了輕輕地拍了拍賈寶玉,“你這會子可不是笨了嗎?除了你的事情我哪裡還會拜託別人,昨日我讓你鳳姐姐安排一下和你一起參加秋圍的人,你鳳姐姐因爲對這些事情不是很擅長便是拜託了你珍大哥哥,今早傳來話說人已經選好了隨時都能看上一看,這是跟着你去的人理應你滿意了纔可以,不能我一個人說了算,我本是打算早上便讓他們過來的,誰知你竟是懶牀了,早早的見過了也了結我一個心事。”
賈母越是說賈寶玉心情越是糟糕,不過這次可是不敢直接表現出來了,也就只有每日每日和賈寶玉最爲親近的黛玉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是黛玉卻是根本不明就裡,只當賈寶玉還是因爲秋圍的事情心情纔不好、傷心,因爲這個在心裡卻是原諒了賈寶玉上午和寶釵在一起的事情,若是賈寶玉知道的話怕是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悲哀了。
這次秋圍賈寶玉既然已經決定以自保爲主那麼便不會沒事找事,甚至於事情找上門來還要想着要不要回避,但是竟是賈珍派人跟着自己,現在賈寶玉對賈珍參與秋圍的事情已經是確認無疑了,他派來的人絕對會有事情,如此讓賈寶玉怎能心安,現在賈寶玉也只能祈禱賈珍派來的人都是那種沒有問題的,他還另有安排纔好。
……
寧、榮二府不遠處有一箇中型酒樓,名喚大衆酒樓,這個酒樓各個方面都是中等,賈寶玉這樣的人家不會去那裡,但是身份稍低些的人家卻是很喜歡去那裡,賈府的一些旁系便是一貫的把聚衆酒樓當做他們的據點,只有偶爾薛蟠或者賈珍請客的時候纔會換地方。
大衆酒樓二樓的一個包間之中,三個年約十七八歲的男子環坐在桌子旁,桌子上雖說是擺滿了各種食物但是看三人的樣子卻是一點也沒有動。
只見爲首的一人說道:“這次的事情極爲重要出不得半點差錯,三弟倒是還好,二弟你要切記收起你那暴躁的脾氣,一會去那賈府的時候凡事多忍耐一些,若是壞了事情結果你自是知道的。”
那人話音落下那個被稱爲二弟的說道:“大哥儘管放心吧!我雖然平時魯莽了一些但是什麼時候能做什麼事情還是知道的,那樣的大家子看不上我們,我們也看不上他們,但是這看不上我會深深藏在心裡,進去的時候我就是做一隻狗也不會讓她們有一點不滿意。”
那個大哥聽了點了點頭,“辛苦你們了,二弟、三弟。”
“這都是爲了明王大人,爲了我教,爲了像我們這般不被朝廷在意流離失所的人,哪裡有辛苦只說。”老二老三說的即流利又統一,很顯然這樣的話她們不是第一次說。
那大哥又是說道:“大家子的人都是有七竅心,奸詐着那,雖說我們不是爲了害他們但是人家也肯定防着我們,爲避免到時候出現差錯,我們再對一遍情況。”
說罷那個大哥就說道:“我是老大賈曹,今年十八。”
“我是老二賈姜,今年十七。”
“我是老三,賈薯,今年十六。”
大哥見二人都記住了點了點頭,“從現在這一刻直到我們做完事情原先的我們就已經死去,這三個名字就是我們的真實名字,除了名字之外其他的別人如果不問你們你們就不要多答,只管交給我便好了。”
賈姜和賈薯都點了點頭,這時外面傳來了敲門聲,賈曹不動聲色的說道:“進來。”
進來的是這裡的小二,那小二看了看三人又看了下身後纔是進了來,“事情已經準備妥當了,你們現在就可以過去了,陪你們一起去的人已經在外面等着了。”說罷那小二便是離去了,只不過離去之前把端着的酒放了下來罷了。
小兒走了之後賈曹再次的關上了門,三人從懷中掏出一些東西在臉上抹了抹,抹完之後三人的面容看起來竟是都年輕了一兩歲,在賈曹發話之後三人才是真的動身。
出了酒樓卻正是賈珍在等着,一共兩輛馬車賈珍坐了一個,三人自然是坐的後一個,賈珍並不知道三人的真實身份,只知道這三人是義忠親王派來的,也知道都是些亡命之徒,因此對他們是極爲的看不上的,已經快要死的人賈珍也沒有要認識的意思。
看着三人頗爲不屑的說道:“你們上後面的那輛馬車,一會到了榮府記得規矩一些,沒有讓你們做的事情一件也不能做,不然我只能讓你們回去了。”
雖是早已有了準備但是賈姜卻是沒有想到這種預想之中的鄙視竟是這般快的就來了,快到他的心裡都沒有準備,當即便要發怒,好在賈曹一直在意着制止了他,向賈珍見了個禮三人便上了後面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