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自那日【比試已經過去三日了,那天最後的結果是賈寶玉正中靶心取得了勝利,牛繼宗輸給了賈寶玉五千兩銀子,賈寶玉又用自己壓得那些銀子掙了三萬兩,現在可以說是個實實在在的有錢人了,當然這也只是相對個人而言。
但是賈寶玉現在的心情卻是不好,說不好卻也不是絕對的,嚴格的來說應該是不平靜,原因則是因爲即將到來的秋圍,本來賈寶玉已經放寬了心讓自己不再關注秋圍的事情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之後秦可卿的事情上去,但是因爲一件事情賈寶玉現在卻是要加入其中。
這還是昨日的事情,昨日賈寶玉一如往常那般讀着書寫着字卻是被一紙聖旨打斷了思路,聖旨並不是對賈寶玉個人發佈的,而是對整個國子監的監生,當然納粟生是不在其內的,內容大概就是華清帝想讓諸監生學習之餘身體也有所提高,因此決定重新開設射課,還有就是讓全體剛入監的監生參加秋圍活動,同時說在秋圍中表現的好的會有重賞。
因爲這個原因自國子監卻是放了一日的假,讓各個監生回去好生的準備弓箭等一應物品,賈寶玉因爲心裡煩躁則是多請了幾日的家,直等到八月七日秋圍正式開始直接去了。
賈寶玉早早的起了來卻是見已經起來的香菱正拿着書在那裡看着,見賈寶玉醒了來香菱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書上前服侍賈寶玉穿衣,又是和外面的人說賈寶玉起來了。
“二爺今日不是不去國子監嗎?怎麼起得這般早?”往日但凡不上學的時候賈寶玉都是起得很晚的,因是纔有這麼一問。
“想些事情便是起得早了。”對於心情這種東西對身邊的人賈寶玉也是不怎麼隱瞞的,不好便是不好,在外面要和旁人爾虞我詐在家裡難道也要如此。
香菱是想了許久也是沒想出賈寶玉還能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但是又不好多問,因此只是作罷,“方纔看的是什麼書啊!林妹妹教你到哪裡了。”
“方纔看的是陸放翁的詩集,林姑娘說我基礎不好還是先熟讀一些詩詞才能正式的學習,不然的話是學不到什麼東西的。”
賈寶玉聽這倒也是正解,畢竟原先香菱向黛玉學習已經是幾年之後的事情了,那時候學問可是要深上不少的,若是往日賈寶玉說不得還要看看香菱現在的水平,但是現在卻是完全的沒了興致。
外面的麝月、晴雯也是進了來服侍賈寶玉洗漱,見賈寶玉今日興致不高自然都是一番詢問,賈寶玉也只是輕笑兩下算作迴應。
現在的秋意已經很濃了,賈寶玉穿的是晴雯給做的秋裝,因爲賈寶玉現在不怎麼想穿大紅的衣服,因是今年的秋裝除了那些黑白色的,顏色最爲耀眼的只是一件淺紅色的,今日賈寶玉穿的便是那件。
賈寶玉這邊正用着早飯卻是聽到外面說道:“鴛鴦姐姐來了。”
“二爺起來了嗎?”鴛鴦的聲音顯得很是着急。
“怎麼了,鴛鴦,這麼匆忙。”正在外面管理事情的襲人趕緊過去問道。
“見了二爺再說吧!”賈寶玉聽外面的聲音也是連忙出了去,鴛鴦這般急躁可是很少有的事情。
“怎麼了,鴛鴦姐姐,這麼心急,有什麼大事情發生嗎?”
鴛鴦看到了賈寶玉急躁的情緒纔是減了許多,“老太太讓二爺趕快過去那,二爺趕緊去吧!”
見鴛鴦如此賈寶玉也是知道並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不然的話鴛鴦也不會見了自己就平復了下來,不過賈寶玉也知道是和自己有關的事情,如此細想了下來就唯有秋圍的事情了,怕是大早晨的不知道是誰把國子監新生要參加秋圍的事情告知了賈母。
既是知道了是這件事情賈寶玉也就不再心急了,不過也知道賈母正心急着和襲人交代了一下便是和鴛鴦一起去了。
路上賈寶玉看着神情有些沉重的鴛鴦笑道:“鴛鴦姐姐,你急什麼啊!又不是什麼大事?”
鴛鴦聽了停了下來,“二爺這說的是哪裡話,怎麼叫不是大事,這麼大的事情昨日回來的時候就應該說的嗎?那樣也不用我們這麼早就着急了。”
賈寶玉聽着鴛鴦關懷的語氣心裡很是感動,“我若是昨日說了你們就不心急了,這還晚心急了一夜那,老祖宗年歲也不小了,少操些心總是好的。”
鴛鴦聽賈寶玉這般回話不由得怔了怔,細想賈寶玉說的還真是對的,不過卻是不願意再回話了,方纔他也是有些激動了纔會說出那般沒有尊卑的話,不然雖說鴛鴦的習性是那種較爲剛烈的,但是不是真的和自己挨着的事情也是不會有過激反應的,想到這裡又是向自己今日是怎麼了,竟是無半點莊重。
二人之後是一前一後不急不緩的到了賈母那裡,到了院外卻是見平兒正在院外等着那,“你怎麼也來了啊!”鴛鴦又是快走了幾步上前說道。
“我也是不明就裡啊!大清早的老太太火急火燎的便是讓人把我們二奶奶叫了過去,好在二奶奶這會子離得近,我剛進去老太太便讓人在外面等着你和二爺,二奶奶便是讓我出來等了,究竟是個怎麼回事啊!我是到現在也沒清楚一點,只是在這裡乾着急。”平兒也不似以往那般沉穩了。
鴛鴦聽了自然也是明白了,又想着怕是賈母通知的人不在少數,因是看着賈寶玉有些沒好氣的說道:“除了我們這位爺還有什麼事情能讓老太太這般的着急。”
賈寶玉這會子竟是因爲衆人的焦急心情好了許多,聽鴛鴦這般說只是歉意的笑了笑,平兒卻還是沒能明白,“到底是什麼事啊!你倒是好好的說與我聽聽。”
“我先和二爺進去,等出來了再和你細說。”
“看我這急的竟是連最重要的是情都忘記了,你們趕緊進去吧!”
二人進了去卻是見鳳姐正在勸慰着賈母,不過顯然沒有什麼效果,“老祖宗,寶玉給您請安來了。”上報與上了前來說道。
賈母見賈寶玉過來了是緊緊的抱住了賈寶玉,好似是生怕賈寶玉離了開便不見了似的,“怎麼了,老祖宗,只是一件小事罷了,哪裡用得着這般着急?”
賈母聽了賈寶玉的話難得的對賈寶玉生氣了,“這哪裡是小事,你從小可曾受過什麼苦,這突然的怎麼就要參加什麼秋圍了,要是傷到了那裡可怎麼是好?”賈母說着竟是流出了淚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
要說賈母擔心卻不是沒有緣由的,這秋圍這些年雖是越發的簡單了,但是每年還是會有那麼一些人受傷什麼的,畢竟是一羣人策馬狩獵,摔倒碰到是難免的,甚至於有幾年還有好幾個人因此去世。
賈寶玉這些時日勸黛玉倒是一把好手但是可沒見賈母哭過,因是頗爲爲難的看向鳳姐,往常這個時候就數鳳姐最有辦法,鳳姐見賈寶玉看向自己表情顯得很是無奈,方纔她已經勸了好久了,用了各種方法卻是不僅沒效果反倒自己還捱了罵,這會子卻是不敢再勸了。
待得賈母心情稍稍平復之後賈寶玉纔是說道:“哪裡就是值得老祖宗傷心地事情了,我最近也是有練習射箭的,便是取不得好成績自保總是足夠的,再說了那麼多人有哪裡就會傷到我了。”
賈母待要說話王夫人卻是過了來,“寶玉在哪裡,好端端的去參加什麼秋圍,要是傷到了可叫我怎麼辦?”一直以來都穩重的王夫人這時也是失了分寸。
“吵吵嚷嚷寫什麼,你也是越發的失了分寸,寶玉那裡就會有事情了,你這個爲孃的說的是哪裡的話?”當局者迷便是這般,賈母自己說的時候是什麼也沒有,聽王夫人也是這般說很是不喜歡,因是責備了王夫人起來,當然這其中也有心裡焦急的原因。
王夫人被賈母責備了一些心情倒是平復了許多,“這好端端的皇上怎麼就讓國子監的新生參加什麼秋圍了那,以前也不見有這樣的事情啊!要是知道這樣的話便是這孩子再怎麼不上進我也不讓他去國子監。”
賈母聽了想起賈寶玉去國子監的事情越發的生氣了,“這還不都是他老子惹的事情,在學裡學習便是不如那國子監了嗎?偏偏就想着讓寶玉去哪些地方,每日起早貪黑的也就罷了,現在竟是還要參加什麼秋圍。”
“老爺好端端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偏生他現在又不在家,也沒個人好商量事情。”王夫人聽了也是有所埋怨了。
賈寶玉和鳳姐見事情竟是一下子轉移到賈政那裡去了都是有些面面相覷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了,現在二人都是在焦躁中,賈寶玉怕就算是自己說了也只能適得其反,因是索性不說,只等二人心情真正的平復了在說些有道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