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臉上都是緊張,在被女妖切開手臂的皮膚之時,年輕的總督衛隊成員站的僵直,卻不敢有絲毫的對抗。
女妖品,細品。然後拉着馮茂走遠點,用納維亞語說道:“他的身體也被改動了幾處。”
馮茂轉頭看了看平平無奇的年輕人,他看上去全須全尾,與正常人毫無分別。之前用法術掃描的結果也沒查出什麼不同,真沒想到這位居然是基因改造後的‘新人類’啦。
連忙用隔空傳音的方法對女妖提問:“你能分辨出這人被改造的是哪部分麼?”
“我做不到。”女妖姐姐搖頭。
“你能判斷出什麼時候被改造的麼?”
“得有段時間。他只有一小部分細胞纔出現遺傳物質基因變化,應該是被你接種之後。”
馮茂覺得這就合情合理了,又詢問起女妖姐妹關於死者有沒有可能因爲基因改造導致了突然渾身無力的可能。女妖姐妹率直的告訴馮茂,死者經過基因改造之後變得‘不美味’。可見改造後的基因並沒有出現身體上的遺傳優化。至於改造的針對方向,她們的水平本來就不是針對這個,沒辦法告訴馮茂。
女妖這麼說,馮茂只能暫時相信。送兩位回了海邊,馮茂飛回了部落。盤算着落地時間,光是路上就用了好幾個小時。若是有光纖或者高鐵,馮茂可以通過遠距離交流的方式大大節省時間。
考慮那些高科技產品應該怎麼放到這裡,精神都爲之一振。這纔是馮茂真正熟悉的世界,一個凡人也能輕鬆越過幾千里上萬裡的距離,能夠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的世界。
馬洪聽完馮茂的解釋,思考一陣後才答道:“要是這麼說,這小子又變得很有嫌疑了。”
馮茂很贊同,“是。我對遺傳學所知很少,並不知道他的身體會發生什麼變化。”
“殿下,接下來怎麼辦?難道要看守這消息,找到用他做實驗的人麼?”
“你我哪裡有這麼多時間。”馮茂有些沮喪的答道。
“……以殿下的性情,大概是不會殺了他。殿下若是會高階奪心術,就可以知道這廝所說的是真是假了。”馬洪遺憾的感嘆。
“嗯。暫時只能如此。”馮茂覺得關起來也是某種浪費,然而不關起來更爲難。自己好幾次貌似有學到奪心術中高階內容,卻又因爲些別的事情失去了進修機會。自己掌握的那點奪心經文的知識頂多判斷出這名兇手做的陳述時候沒有調用撒謊的技能。
命馬洪先把這傢伙關起來,馮茂繼續自己每日的生活。剛過了一星期,不達米亞教廷就送來一封公文,馮茂看了之後想起之前見到約旦省教長與博迪省教長的時候他們說過,一個月內會有聖殿教廷大會,那時候所有總督都要參加。按照公文裡所說,馮茂需要馬上前往聖城,爲參加會議做準備。
馮茂心中嘀咕。自己原本以爲來這裡當總督就是混日子,根本不會遇到什麼麻煩。沒想到這不達米亞教廷還真的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呢!
剛放下公文,送公文的白袍圖拉就問道:“既然馮總督已經看過公文,現在就和我一起去聖城吧。”
不情不願的站起身,馮茂知道自己貌似也沒有推辭的可能。之前見過自己母親的老師,感覺老先生的態度非常和藹可親。而自己剛到布加勒沒多久就與不達米亞修士決鬥,當時的白衣圖拉就說過,“好好感激那位閣下,他纔是唯一真正關心你的人。”
如果這不是早有預謀的欺騙,去一趟應該沒事纔對。
馮茂隨着白袍圖拉飛過兩河流域的時候,俯視着大概是巴格達的一座城市,心中有些感慨。
聖城的位置相當於另一個世界的伊朗境內。不達米亞帝國是個歷史悠久的大國,最初在兩河流域靠農業灌溉發展出相當輝煌的文明。在歷史文獻中,古代不達米亞人用楔形文字記錄着他們的哀嘆,認爲自己遭到了詛咒。這詛咒就是土地鹽鹼化問題。
兩河流域中下游土地平坦,河水總量也很大。然而因爲農業灌溉出現的鹽鹼化問題同樣很難解決。反正就馮茂聽到的消息,也沒見到不達米亞修士們針對這個問題做過什麼努力。
既然不肯進行大規模自然改造,聖城的位置就只能進行遷移,蘇美爾、阿卡德、巴比倫、亞述等衆多城市都當過不達米亞帝國的聖城。直到三千多年前,在平原待不下去的不達米亞帝國把聖城遷移到了伊朗地區。
越過幼發拉底河與底格里斯河匯聚成的兩河流域平原,向北飛了幾個小時,終於見到前方巍峨的大山脈。
這條大山脈呈現東西走向,從另一個世界的地理來說,是從土耳其開始一直向東,經過伊朗與阿富汗,與中國西北的山區連接。
在這個世界的智慧社早期文獻中,也有比較完備的板塊漂移論。這些論述與另一個世界的論述沒什麼分別,都認爲是板塊擠壓出現的造山運動形成了這條山脈。
在另一個世界中被稱爲伊朗的地區不是平原而是山區,來自印度洋的熱風把不少水汽吹到山脈,形成了降水。山區雖然不太容易留住水份,也沒辦法進行大規模農業。卻徹底避免了土地鹽鹼化問題。自此,不達米亞帝國的首都聖城終於不再遷移。
眼前這座大山脈真的是看不到盡頭,以極爲遙遠的距離望去有云山霧罩的意思。雖然看不清,但是從光線能感覺出在遙遠的地方聳立着還看不到的高峰。能看到的部分倒像是某種帶坡度的山坡,而不是想象中那種筆直聳立的高山。
本以爲會直接飛到聖城,沒想到還沒看到聖城,白袍圖拉就讓馮茂降落到地面上。兩人落地,白袍圖拉說道:“飛入聖城是大圖拉纔能有的特權。我們飛進去是大不敬。”
“嗯嗯!”馮茂連連點頭。這很容易理解,聖城上空修士肆意飛行,那是戰爭時候的事情。就如馮茂在聖殿所在的呂林堡也從來沒見過聖殿修士們亂飛的。
一路前行,兩邊的鄉村建築明顯沒有現代社會的模樣,頂多剛接通電燈的狀態。照明尚且如此,馮茂也不指望看到擁有各種家電的凡人世界。至於修士們麼,他們有沒有冰箱空調都一樣。南極的酷寒與撒哈拉的酷熱對修士沒分別。
繼續奔行幾十公里,終於看到了目的地。依託山勢,一座宏輝的城市出現在眼前。城市也未必說有多大,宏偉的城牆真的是令人印象深刻。一個四十幾度的大山坡上,一座城市好像一半嵌入山中的平臺。
用不怎麼尊重的形容,這座城市有點類似一個坐式抽水馬桶,背後的大山是抽水馬桶的水箱。蓋上蓋子的馬桶位置則是聖城所在的位置。
普通的抽水馬桶的蓋子到地面的部分會做成弧形,聖城的這個位置則是令人印象深刻的筆直城牆,目測這城牆起碼得有一公里高。
見識過方圓十幾公里的森林島,馮茂對於這個世界的大能們創造的奇蹟已經不再大驚小怪。那得有一公里高的城牆修建的極爲光滑,一個念頭冒了出來。這城牆內到底是用石頭修葺起來的,還是隻是在本來的一個平臺外邊用石塊修築成的牆壁包裹起來。
但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馮茂都不相信這個平臺是人工製造的。一立方公里是10立方米。就算是岩石啥的密度只有4,這起碼10立方公里的城市下方的平臺就有400億噸的質量。有這功夫造搬運400億噸的土石方,還不如在比較平坦的地區修建一座規模更大的城市呢。
聖城下方分佈着一座城市,看人來人往,大多是凡人。越靠近通向平臺上城市的道路,修士數量越多。那些修士們見到馮茂與白衣圖拉快步走過,紛紛躬身行禮。
沿着階梯一路向上,馮茂觀看着美麗的雕塑與裝飾性的紋理。在另一個世界中,歐洲的蠻夷後裔吹噓自己纔是文明根本,這個世界中各個古文明都在修士們的保護與延續下維持到現在,不達米亞作爲最古老的文明之一,其藝術水平可是遠勝納維亞帝國的水準。
畢竟羅馬文明是兩河流域文明的次生文明希臘文明的次生文明,根本沒有資格與美索不達米亞文明相提並論。
當然了,維京帝國這個日耳曼蠻子的國家就更別說有啥文明可自誇的。北方窮山僻壤的海盜們在不達米亞帝國面前說自己有歷史文化,大概會被人擡起腳上的雞眼去鄙視這種沒文化的說法。
上到平臺上,馮茂只覺得視野登時寬闊起來。這裡海拔肯定有了起碼一千多米,然而平坦的城市中有花園,有噴泉,有道路,有建築。完全看不出居然修在高山之上的平臺上。
正想邁步向前,馮茂回過去看了臺階一眼。自己一路上光是看,完全忘記了有多少級臺階。
“一共有6666級臺階。”帶馮茂前來的白衣圖拉彷彿看穿了馮茂的想法,直接答道。
難道這位白袍的奪心經文已經到了這般水準麼?馮茂有些驚訝。
白袍圖拉一邊邁步前行,一邊行若無事的答道:“第一次到這裡的修士都會想知道自己爬了多少臺階。我直接告訴你,也省的馮總督費力再走一趟。”
原來如此……。馮茂趕緊跟上白袍圖拉的腳步繼續向前。
風不停的吹着,空氣格外的清新。雖然聖城的地勢宏偉壯麗,其本身建築反倒沒有采取誇張的巨大形態。一般都是兩層,鮮有四層建築。
在聖城裡面的不達米亞修士一半是白袍圖拉,黑衣圖拉數量遠比白袍多,數量只佔一半,看來高層的確雲集於此。
“閣下。”馮茂忍不住問道:“聖城有沒有名字?”
“聖城爲什麼要有名字?”白袍圖拉反問。
這話弄得馮茂有點尷尬。歷史課上勒內閣下說過這方面的知識,任何教派對自己的稱呼其實超簡單。因爲教派沒理由用一套很不好用的稱呼來爲難日常的修士生活。
譬如耶萊教是普遍的稱呼,其實耶萊教自己只是稱呼自己爲聖殿。聖殿修士平日裡除非吃飽了撐的,纔會用耶萊教自稱。用這種稱呼的都是歷史學家之類搞研究的。
聖殿修士說起不達米亞修士,就用不達米亞教廷稱呼。如果以不達米亞修士的角度看問題,教廷就是教廷,完全沒理由自稱不達米亞教廷。
不過這麼美的城市只用聖城稱呼,的確有點感覺不盡興。馮茂心中感慨。
“馮總督,我們自己人對聖城倒是有個稱呼。”帶路的白袍圖拉又像是看穿了馮茂的心思,直接對着馮茂的想法說出了內容。
馮茂很感興趣,連忙問:“哦?怎麼稱呼?”
“光明頂!”
這麼霸氣的名字讓馮茂連連點頭。這個名字才適合做這座宏輝聖城的別稱!
兩人說這話已經到了一座聖殿前面,聖殿很乾淨,幾乎能用一塵不染來形容。只是站在建築前就感覺到那種古樸的感覺。
即便是屢次遷都,聖城光明頂也得有起碼三千多年的歷史。這座建築就有着一種古樸的感覺,那些裝飾就是給人強烈的歷史感。
白衣圖拉進去通報,馮茂正看着神殿的風格,就聽身後有人說道:“請問是述利亞馮總督麼?”
扭頭一看,一位少年站在身後。馮茂看着這位素白的袍子,心裡犯嘀咕了。從正常角度來說,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問題在於修士們不是正常人,年輕人的容貌在修世界還有一種機率不大的可能,爲數稀少的大能們各個看上去都是年輕人。
“請問閣下怎麼稱呼。”馮茂用最客氣的說法試探道。
少年上下打量馮茂一番,這才說道:“我是你母親的老師。”
說完,他擡起手,一個馮茂見識過兩次的薄膜狀探測陣已經籠罩在馮茂頭頂,並且緩緩降下。
又來!馮茂也懶得動,只是在心裡嚎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