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另一方,連夜趕路的蒙絡也遇上了同樣的悲劇,他竟然瞎打**地走進了東夷快鹿騎的營地,當他發現前方出現不知道具體數目的快鹿騎時,欲退已是不能。
快鹿騎已經發現了蒙絡和他的一干屬下。
蒙絡知道唯一最佳的戰術便是極速殺入敵營,讓這些快鹿騎的戰士根本就來不及上鹿背。那樣,他們便有可能保存更多的實力。
夜色,本就是一種極好的掩護,使得快鹿騎沒有早一點發現蒙絡諸人,當他們發現之時,蒙絡等人與之已相距只有數十丈了。
“殺呀!”蒙絡大喝一聲,他已算準這些人只是紮營於此,並不是刻意埋伏在這裡,只要他上前一陣衝殺,定可打亂這些人的陣腳。
快鹿騎也大驚,黑夜之中,雙方都不曾點亮燈火,都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他們還以爲是有人刻意來襲營,皆驚醒,等他們手提兵刃披衣而出時,蒙絡已衝入了營中。
蒙絡哪還客氣?見人就殺,見帳就挑,一時之間把這羣快鹿騎的戰士給殺懵了,還以爲己方已被敵人四面包圍了。有的剛睜開睡眼就被斬殺,有的衣服剛穿一半便被擊殺,有的提了兵刃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時,就做了冤死鬼,只有一些機警的人在稍稍一怔之後,立刻迎戰,但哪是蒙絡之敵?再則他們也不知對方是何來歷,人有多少,一時心裡慌亂,有的便光着腳丫提了衣服就跑,卻不知該向哪裡去。
快鹿騎向來以偷襲和快速著稱,但是此刻,蒙絡卻是悄然殺至,使他們連爬上鹿背的機會也沒有。在地面上,他們比起蒙絡身邊的親衛高手當然要差上一籌,因此幾乎無力反抗。
蒙絡的親衛們不僅挑營,還放火,燒斷鹿繮,使得數百戰鹿亂跳亂竄,嘶叫連連,大部分受驚之後,四處亂踏,甚至向荒野跑去。而蒙絡的親衛們則躍上鹿背橫衝直撞,確確實實享受了一番大刀闊斧殺一通的快感。
蒙絡也沒有料到這意外的奇襲竟有如此效果。
快鹿騎的戰士毫無鬥志可言,四處亂竄,混亂至極。
帝大此時已自中營中衝出,他也弄不清究竟來了多少敵人,又是何方敵人,但他見了敵人就殺。片刻之間,連挑周圍十數名好手,蘭彪也只走了六招,差點成了帝大矛下之鬼。幸好莊義趕到救了他一命,兩人雙戰帝大,卻也只有防守之力而無進攻之機,被對方如暴風驟雨般的狂攻殺得喘不過氣來,帝大還不時矛挑身邊的蒙絡親衛。
蘭彪沒有料到自己竟會如此狼狽,他自信連龍歌和伏朗也只能與他處於伯仲之間,但此刻遇上了帝大,似乎武功一點都不好使。
“原來是帝大先生在此,那倒也好!”蒙絡一看帝大氣得臉都青了,不由得大樂。
帝大確實很氣,只見快鹿騎的戰士全亂了套,鬥志全無,甚至四處逃散,在蒙絡親衛的劍下如斬瓜切菜般死去,連反抗的鬥志也沒有,只知逃命。這數百人竟被蒙絡區區數十人殺成這個樣子,怎不叫帝大氣惱?但兵敗如山倒,他也無回天之力,何況此刻他被蘭彪和莊義給纏住了。
“彪兒退下!”蒙絡一聲輕喝,揮劍便直取帝大。
蘭彪果然退下,迅速指揮那羣越戰越勇的戰士四處殺戮。
戰局確實呈現一面倒的局勢,蘭彪根本不給對方聚集的機會,哪面敵人慾聚集,他便向哪邊殺,只殺得東夷戰士七零八落,如無頭蒼蠅般亂竄,趁黑逃走了近半。剩下的東夷戰士更是被蘭彪和蒙絡給殺懵了,要麼不知如何是好,要麼死於對方劍下,不過也有一些人清醒過來,向帝大身邊聚攏反抗,但大勢已去。
帝大也知大勢已去,他實在有些不甘心,這一場仗幾乎是輸得不明不白,何以蒙絡會悄然而至?何以蒙絡知道自己在這裡呢?他自然想不到這種偶然的巧合。
事實上,這也不能怪東夷那些哨兵失職。蒙絡這些人連夜趕路,又是輕裝而行,連坐騎也沒有,試問在這暗夜裡有誰會大老遠發現他們呢?這羣人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師,連走路也悄無聲息,待哨兵發現時,蒙絡諸人已經來到了近前,他們根本就來不及作準備。以蒙絡爲首的一干精銳,在哨兵發現他們時,他們自然也會發現哨兵,又豈會讓哨兵發出信號?因此,蒙絡率人竟無意間奇襲了快鹿騎,讓快鹿騎也嘗試了被人偷襲的苦果。
帝大帶着人殺開一條血路,也向黑暗中狼狽逃去。蒙絡根本就阻不住他,因爲蒙絡自身也是疲憊至極,這一路上一戰再戰,哪還有力氣追殺帝大?不過,如此戰果確實讓蒙絡滿意。
快鹿騎死傷至少在兩百以上,而蒙絡的親衛卻只死去了二十餘人,傷了三十餘人,這個結果對蒙絡而言不能不說是僥倖。
蒙絡不僅殺得快鹿騎大敗而去,更奪得了許多戰鹿,那返回熊城也便不用步行了。而他並不欲先回熊城,而是選擇壬城。壬城城主蘭慶乃是蘭彪之父,是蒙絡最忠實的親信,只要去了壬城,一切都好辦了。
以蘭慶的武功和才智,定可幫他渡過難關。
蒙絡也實在應該感到慶幸,一天之中連遭風魔騎和快鹿騎,他只有百餘人卻讓風魔騎和快鹿騎大敗而走。當然,這個結果是慘烈的,他的部屬也只剩下五十餘人,還有一大半帶傷,更且他的許多親信高手也死於神門秘境之中,這是無可挽回和彌補的損失。
段藝在亂戰之中被殺,段賦也受傷不輕,蘭彪亦受了傷,莊義還好,可能是因爲他並未經神門秘境的劫難之故。蒙絡慶幸沒讓莊義一同去神門秘境中,否則只怕連這位好助手也會損失掉。這一刻,他真的感受到了莊義的重要,否則的話,他一人只怕會在帝大手下出醜了。皆因他實在太疲憊,身邊的戰士們也個個疲憊不堪,沒有一個人衣衫完整,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傷,有些是在與風魔騎相鬥時受的傷,有些是剛纔受的傷,但不管怎麼說,這些戰士再也經不起多大的折騰了,因爲他們實在是太累了。
不過,蒙絡還是要趕路,不管怎麼樣,此刻有戰鹿代步,在巳時左右應該可以趕到壬城,那時再痛痛快快地休息一番也不遲。如果在這裡休息,誰也不知道下一刻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天微亮,軒轅便已醒來,這是一種條件反射。平時他並沒有這麼早起的習慣,事實上,此刻他也並沒有打算起來,或者說他並未真的睡下,只是在盤膝調息,進入了一種連他自己也無法理解的神秘而奇異的天地之間,但是他卻突然醒了過來。
軒轅睜開眼,便發現灰濛濛的光亮透入帳中。當然,並非因此他才醒來,讓他醒來的是其他原因。
“貴客既來,何不進帳一敘?”軒轅淡淡地道。
帳簾無風開啓,一道修長而完美得讓人心顫的身影如輕風般飄入帳中。
“聖姬不請自來,使軒轅未能遠迎,還請海涵!”黑暗中,軒轅依然清楚地看清了來人正是狐姬。
狐姬咯咯一笑,優雅地來到軒轅身前盤膝對坐,輕啓朱脣笑道:“軒轅口不對心了。”
“何以口不對心?”軒轅不知哪裡出錯。
“軒轅心中在罵我,口中卻叫我聖姬,難道軒轅心中也認爲我是聖姬?”狐姬悠然反問道。
軒轅恍然,卻只是淡然一笑,不再爭辯,也便等於告訴狐姬:“你猜對了。”
狐姬不惱反笑道:“軒轅坦白得可愛,或許這就是任何女人都不能不對你動心的原因之一吧。”
“我不覺得這是一個優點,如果你這麼認爲的話,我自不能否認。不過,我心中並沒有罵你,因爲至少你比許多人講信義多了。五日之約,你沒有失信,更如此坦然地與我相對,若軒轅再罵你,只怕天下衆生也會取笑我軒轅無容人之量了。”軒轅神情自若地道。
“可是軒轅難道不怕我們如此對面而坐是想對你不利嗎?難道軒轅不知道我能在談笑間殺人,且有讓人下地獄的絕世媚功嗎?”
“軒轅知道,但軒轅的直覺告訴自己,你來此並無惡意。如果軒轅被自己的直覺所騙,那也只好認命了,誰叫我是憑直覺而活的人呢?”軒轅悠然一笑道。
狐姬也嫵媚一笑。
軒轅不由得微呆,狐姬的笑確實是無可抗拒的,雖然他一個勁地警惕自己,但仍然無法自制地爲狐姬的魅力所震撼。
“我還以爲軒轅是鐵石心腸,對美色無動於衷呢,看來軒轅的自制力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麼好。”狐姬半帶調侃地笑道。
“如果天下間有不爲狐姬笑容而心動的男人,那這個人一定不是正常人。何況軒轅從未表示自制力非常好,更不是一個坐懷不亂的君子。對了,不知狐姬此來可是爲了七竅聖鎖的鑰匙?”軒轅問道。
狐姬望了望軒轅輕搭在雙膝上的雙手,反問道:“你還需要它嗎?”
軒轅搖了搖頭,卻沒有言語。
狐姬望了軒轅一眼,深深地吸了口氣道:“那我就不是爲了七竅聖鎖的鑰匙而來,而是爲另外一件事。當然,如果軒轅需要這把鑰匙的話,我可以立刻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