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濤道:“是的,倒是被你說中了黑越的心態,他自己實則並非見多識廣,卻已然在看不起地位比他的低的人,這種搭着官架子,難聽人言的心態,亦是官僚的一部分。”
夜叉想了想道:“那麼若是官僚的話,會造成的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呢?是人爲製造繁瑣嗎?”
夜叉的這種猜想很有道理,就如有些公司看似弄出了標準化流程,但實則弄得太過複雜,結果,隻影響了公司的效率,而且不是影響一點點,比如說話,明明可以幾句話說清楚的事,非要加上一堆口號。
簡直是人爲的在簡潔的系統中加入垃圾,這垃圾發臭後,機構就腐爛了。
張靜濤勾起了一點嘴角,道:“不錯,但這只是表面上的,官僚的最大問題就在於他能使得整個系統裡只剩下一種聲音,不管這種聲音是對的,還是錯的,還以爲這樣就是加強了統治力,卻不知,下面的人雖喊着口號,實則卻大多對這種聲音毫無認同感,如此一來,一旦這個系統中出現致命的錯誤,那麼,沒人會去糾正它的,它輕易便會滅亡。”
夜叉這一個多月裡,和張靜濤聊過好多次,思維都差不多能跟上了,道:“還好,這種官僚還不算太嚴重,那麼有沒有辦法有救呢?”
張靜濤略一想,道:“只有設定一個正確的目標,時刻提醒自身不忘初心,纔可好些。”
夜叉道:“大人,這個目標是什麼?”
張靜濤想到了華夏文明,傲然道:“作爲人類,當然是要讓人類自身的子孫更好地繁衍下去,對此有利的,自然就是對的,對此不利的,自然就是錯的,不管是什麼哲學什麼理論,只要不利於這一點的,都是邪道,我絲族,就會以此爲初心,我絲族創造的文明,亦是以此爲初心。”
心中又想着,華夏文明,怎麼可以背棄,在背棄人類唯一文明的時候,人類把新的次序建立在忘恩負義之下,必然使得整個人類社會在向邪道墮落,那有多危險,事實上後世的現代人幾乎都能感受到這一點。
莫名其妙的,惡,就能通行於世界,可人們竟然對此是麻木的。
夜叉讚歎道:“大人說得對!那麼,大人對這場戰鬥怎麼看呢?”
張靜濤道:“敵衆我寡,敵強我弱,自然要謹慎一些,否則就是送人頭,我們北越軍雖也談不上要猥瑣發育,卻也絕對要在敵人出現軟檔的時候,纔可果斷出擊的,爲此,就算葉紋和鷹目說的計劃都有一定的可行性,但若是黑越太急切,卻是容易出問題的,時機怕纔是最重要的,本來,我在謹慎之餘,也是有進攻計劃的,只是,就算這種進攻計劃很符合黑越的胃口,怕是黑越也不會信任我的。”
“大人,我信任你!”夜叉的眼睛閃閃發亮,挺立得筆直說。
張靜濤微微一怔,未料自己有粉絲了。
至於粉絲這成熟,當然是說fans,然而,這fans,卻無疑是艮據‘帆司’來的,司帆者,當然就是風,說的便是風對帆的擁護和推動,爲此,fans不但有風的含義,也有擁護者之類的含義。
張靜濤清雅,又帶着得意洋洋一笑,拍了拍夜叉的肩頭。
夜叉見了張靜濤的樣子,也是一笑。
而角紋,卻看着張靜濤有點咬牙切齒的,他在虎紋族中的地位雖高於葉紋,然而在聯盟中,卻遠不如葉紋,爲此,他參戰後,因聯盟刻意打亂同族關係,被安排在了張靜濤的手下。
倒是常跟在黑紋身後的厲虎,星紋,草蜢,以及一名藍族人,海沙,沒被分散開,依然放在了角紋的手下,角紋便是小隊長。
十天後,角紋想着哨兵們用揮竹子、爬樹揮衣服、敲石頭武器傳聲音、往溪水中放木頭、往天上放事先抓好幫着長長繩子的鳥,以及長途奔跑等等方法傳回來的消息,在一個土洞裡皺眉來回踱步。
一會後,對一邊的厲虎道:“似乎不太妙呢,誠然,如今二軍的軍勢旗鼓相當,飛熊的沉穩老辣也能讓盟軍暫且不敗,但是部落軍的人數太多了,沒有足夠的主動出擊的話,這種態勢完全不會變化的。”
厲虎道:“是的,不能打破這種僵局的話,我們終究會慢慢轉爲弱方吧?”
海沙道:“不錯,人數差異的弱點會越來越明顯,比如,對方三萬五和我們三萬五對拼,剩餘的二萬一不動,那麼,那怕我麼佔優,用三萬就拼掉了對方的三萬五,可是在剩下五千人後,就要面對對方的二萬一,這將是我軍的四倍,而再非如今的二倍不到。”
當然,海沙說這些數字時,並不確切,只大致表示這樣的意思,因猿人的計算能力雖差,但大致對數量多少的差異他們還是有一種模糊概念的,比如五艮手指比四艮手指多,他們還是有這種概念的。
特別是藍族人擅長經商,對此還要更有概念一些。
角紋道:“就如那伏夕的一點建議,也是太慫了,這種動搖軍心的小子,我看該處決掉纔是。”
海沙輕哼道:“是的,那個新菜能懂什麼,但黑越有決戰的態度,倒是庇護了這個小子,哎,軍中這樣的新人也太多了,他們要麼太沖動,要麼就是太膽怯。”
“飛熊真是老了,可憐我們這些聯盟士兵的性命了,這些無能的傢伙。”星紋也數落了起來。
“若是讓大少指揮一二就好了,由我輔助,定然可以打開局面。”海沙嘆息道。
而此人的傲然不是沒道理的,在這洪荒中的藍族人因經商而到處遊歷,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對很多地方的地形都很熟悉,諸如聯盟中的很多地圖,的確都是藍族人提供出來的。
角紋冷冷道:“未必沒有這種機會的,哼。”
“但葉紋在會議上雖壓制伏夕,實則私下裡卻說,‘是該謹慎些,有計劃,也要有機會的’。”草蜢乾笑了一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