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凌求的並不多,只需再瞧一瞧那張熟悉的容顏,只需再念一念那過往的情意,縱然人不在了,情卻未必會散去。
“仙君若是不嫌棄,日後只管到我夢境中走走。”臨別之際,蘆淵如此真摯開口。
倒不說其他,單看陸凌曾幫她到了那南冥,救了南燼,這恩情便是難以還清的了,且蘆淵着實不曾料想,今日這夢境,竟是這般簡單,不過是哼了支曲子,說了會兒閒話罷了。
陸凌並未搖頭,也不點頭,只是一步步走出這夢境,更帶走了這一夢的清涼,蘆淵靜靜立着,再遠目看去,已是滿目的暗紅。
蘆淵嘆了口氣,自己這夢境中的往生花,只怕是如何都去不掉的了。
“蘆淵……”出其不意的,南燼的聲音竟然在蘆淵身後傳來,只是一聲輕喚,卻偏偏動人心絃。
蘆淵匆忙轉身,含笑看着南燼:“你倒是來的好巧,仙君的夢境才散了,你便來了。”
南燼深深地瞧着蘆淵,似是想說些什麼,卻終只是搖了搖頭:“咱們回去吧。”
“好呀,”蘆淵眯着眼睛笑,卻突然想起先前和憐兒說得那些話,便又忍不住問了一句,“可是咱們要回哪裡去呢?”
回哪裡去?南燼倒不曾想蘆淵會這樣發問,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迴應了,是回客棧去嗎?還是回人世去?
蘆淵卻仍是笑眯眯的,還主動牽住了南燼的手:“咱們這是回家去啊,其實也不算是,既然我們日後要一起走很遠的路,那麼但凡你在的地方,便算是咱們的家了,你說對不對?”
說完這些話,蘆淵倒是先垂下眸子去了,縱然是xing情再爽朗的女子,也終歸是女兒家,也會有害羞的時候。
南燼一時間只覺得心底十分柔軟,就連滿目的暗紅都遮不住面前女子面上的緋紅:“蘆淵,你能這樣想,我真高興。”
是根本就高興地過了頭了吧?竟然連那平日裡一向冷峻的眸子,此時竟也是佈滿了笑意和激動,這是蘆淵頭一次覺得南燼竟也有孩子氣的一面,便不禁加深了
面上的笑意,心中又生出打趣之意:“瞧你這副模樣,難道說你從前都不是這般以爲的嗎?”
南燼連連搖頭,竟也跟着紅了臉:“並不是的,只是我……你別這樣想我,我真的不是……”
一時間,南燼竟是有些語無倫次了。
蘆淵抿着脣笑出了聲,見南燼露出恍然的模樣,蘆淵這才暗暗吐了吐舌頭:“這也不怪我,誰叫你方纔那個樣子實在是太有趣……唔……”
一瞬間,蘆淵瞪大了眼睛,揮舞着雙手想要掙扎,這傢伙……怎麼不說一聲就這樣了!
只是此時的南燼纔不會管蘆淵是不是真的要掙扎呢,此時他只想好好品味蘆淵粉脣上的芳香,平時總能見這脣彎出好看的弧度,總是透着難掩的快樂和滿足,今日一品之下,南燼才知曉原來這脣本身就是極甜的,所以南燼只是更緊地攬住了蘆淵,幾乎要把這柔軟的身子揉進自己的身子裡去了。
蘆淵先是擡臂掙扎,可被南燼這一攬,便也無力掙扎了,只能任由着南燼把她吻得滿面通紅,暈暈乎乎的。
等到南燼終於放開蘆淵,蘆淵幾乎站立不穩,只得被南燼攬腰站着,捂着胸口喘着粗氣:“你……你怎麼……呼呼……”
南燼目光閃爍,此時非但沒有鬆手,反把蘆淵攬得更緊,甚至湊到蘆淵耳畔垂着熱氣:“蘆淵,咱們儘快成親可好?”
那低沉的嗓音響在耳畔,竟叫蘆淵心中一動,渾身一顫。
南燼自然感覺到這微笑的顫動,嗓音中便含了笑意:“蘆淵,我是真的……很想你……”
這話說得有些潑皮和曖昧,蘆淵不禁連耳根子都紅了:“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呢?”
說着,蘆淵便要推開南燼,可南燼哪裡肯鬆手,只覺得此時軟玉在懷,當真是無比快活:“蘆淵,蘆淵……你快答應我,要不我們就在這夢中成親了吧?”
“哪有你這樣的?人世女子若要成親,也要先說媒,再下聘,還要迎娶入門的呢!”蘆淵含羞帶怯地瞪了南燼一眼,心中卻也是甜蜜無比。
南燼颳了刮蘆淵微紅的鼻尖,笑得開懷:“既然蘆淵這般說了,那自然是答應了,等回去我開始張羅便是了,自然是一樣不敢少了你了。”
“本來就是說好了的,你還想耍賴不成?”蘆淵索性用腦袋在在南燼話裡拱了拱,只弄得南燼笑得愈發開心了。
而在這爽朗的笑意中,似有陣陣微風拂過,惹得那一朵朵的往生花搖曳身姿,更添綽約。
夢境散時,又是晴天了,蘆淵與南燼伸出客棧的客房之中,又是一番甜言蜜語後,外頭便傳來了敲門聲,蘆淵忙從南燼懷中爬起來,面上仍有些紅。
“誰呀?”蘆淵理了理衣裳,開口詢問。
外頭先是短暫的沉默,接着才傳來樑辰溫和有禮的聲音:“是我,因着有些無聊,所以過來找你聊聊。”
蘆淵便忙起身去開了門,面上也是盈滿了笑意:“原來是你啊,快進來坐吧!”
樑辰點了點頭,這才跨進屋來,目光卻在瞧見南燼後,閃了一閃,笑道:“原來南燼公子也在啊。”
“我一直陪着蘆淵,自然是在的。”南燼的目光也重又變得冷冽,帶着些敵意瞧着樑辰。
蘆淵只以爲這兩人是不太相熟,所以纔會這般,便笑着道:“樑辰,我先前不是和你說過我和南燼成親的事嗎?我們是想盡早把這親事給辦了,也不知道你可有什麼主意嗎?畢竟你也知曉我的身份,雖然在夢境中見過諸多,可卻也只是藉着旁人的身份到那洞房中坐一坐罷了,其實還是不瞭解的……”
樑辰聽聞此言,面上自然掠過一絲淒涼,而那南燼則是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其間差別,自不必說。
“成親乃是大事,縱然是趕着日子,可也需好生籌劃一番纔是,”樑辰儘量壓着心底的苦澀,勾起一抹不自然的笑意,“若蘆淵與南燼公子不介意,這件事倒不如暫且放一放,畢竟也是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南燼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一開口,語氣中便是毫不掩飾的諷刺,“樑公子可是還期待着與蘆淵的日子能長長久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