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染太湖

楚少飛一羣人一路趕回劍俠山,心中一直對南榮錫佑在九將軍府上突然出現大爲疑惑,想道那日在紫雲崖對戰的場景心裡還陣陣發涼,他不會對月湄做什麼吧?不過想到他在紫雲崖怒罵漪華後毫不猶豫地獻出解藥給柳月湄,他的心裡稍微放心了些。

想着想着只聽到金漓欣喜的聲音說道:“快看我們到了青山腳下,快到家了。”

擡眼一看,只見一片巨大的山脈,逶迤壯闊,山中的一汪湖泊,宛若撒在羣山間的一顆珍珠般。西北角那座便是著名的青山,楚少飛少時極少出遠門,經常聽師傅說青山絕景,那裡是江湖上有名的青城閣的所在之地,沒想到景色果然名不虛傳。

遠觀湖水粼粼,碧綠如染,清澈透亮。羣山倒映水中,猶如遊走於畫中。水鳥雲集,或翔於湖面,或戲於水中。

其他幾個弟子都對着美景讚不絕口。幾個人心情立即一片大好,加快了腳步。

繞過幾座較矮的山峰,轉入青山背後,道路突然寬闊了許多,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原來已經到了青城閣內,奇怪的是廣場上了無人聲,也沒有弟子或者小童守護在門邊。幾個人心裡異常詫異,來不及欣賞那雄偉的建築,好奇地往裡面走去。再往前走便是青城派的正門了,怪的是青天白日居然門戶緊閉,難道青山閣關門處理什麼事情?楚少飛將金漓拉住道:“我們這樣貿然闖進去不好,萬一他們就是爲了避開外人關門閉戶呢?豈不是打擾了別人。”

金漓道:“我看這裡不像是辦什麼事情的樣子,你看”,金漓指着廣場入口處的一隻旗幟,“如果真的是自家辦事,好端端爲什麼青城閣鎮閣的旗幟倒了,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旗子是被人故意放倒的。我們且進去看看發生了些什麼,有什麼不妙我們立即走。”

楚少飛沒再說話,金漓一向好奇心重,以他的性格定是想看個究竟。只見金漓一手推上去,厚重的大門吱呀地開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衆人都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這裡明明是一個修羅場!

無數的屍體遍地都是,有的一隻手被砍斷,有的一雙腿被活活用巨石碾碎,有的頭顱被幹脆被割下來飛的老遠,斷肢四處都是,屋頂上,花叢中,甚至假山的噴泉中也躺着被泡爛的屍體,噴泉水早已經被鮮血染得通紅。陽光暴曬在屍首的身上發出陣陣惡臭,飛舞的蒼蠅在停在血泊中吸食死人的血液,衆人幾欲作嘔。

楚少飛捂住嘴往一個死狀相對乾淨的屍首脖子上探了探,急促道:“死了沒多久,快看有沒有幸存者!”

金漓早已嚇呆在那裡,腿腳哪裡還能走,身後的幾個弟子更是上牙打下牙,嚇得瑟瑟發抖。

楚少飛沒理會,獨自穿過遍佈園內的屍體,往對面的門房走去,這園子至少上百畝,門房有一百多間,客廳不下五十,楚少飛仔細探過每一處臥室,大廳,所見之人若不是被刺殺在被褥中,就是用白布在橫樑上吊死了,哪裡還有生者。

待出尋完了已然過了兩個時辰,金漓和那幾個師弟突然醒轉過來一般,緊緊跟在他後面。

楚少飛見一顆大石板立在其中兩個大廳的中間過道盡頭,莫不是有人躲在石板後面,走上前去,右首扣住石板往外搬,石板卻如死死釘住般一動不動,不見一人,石板後面又是一扇門,楚少飛便側首往石板後面看了看,只見門縫與石板的縫隙不過拳頭般大小,哪裡藏得了人。他便氣運丹田,將真氣凝聚在雙掌中,打在那石板上,頓時,石板碎掉,崩了一地的石灰片。

推開那扇門,一眼就看到一汪碧油油的池水,原來這宅子後面就是太湖,這門一開便像是到了一處僻靜的後院。再往前便見太湖邊橫着屍體,約莫幾百個,都是一些家丁,僕人,血水涔涔流入太湖,原來太湖方圓幾百裡,在門邊看時湖水還是碧綠的,走近一看,離岸邊幾百米的湖水均被染得猩紅無比,只是太湖水多,血到了湖心漸漸變淡了。

楚少飛心道:“剛纔在青山腳下見到的是如此絕頂的美景,不料走上來卻是這般慘烈的風景!”

立即一一查看往岸邊的屍體,心想要是有一個人哪怕有一絲氣息也要將他救活,哪怕用上自己苦心修煉的內力。越到後面心裡越失望,竟然無一人存活。

楚少飛從小到大,從未見得如此慘狀,即使是聽說爹爹當年帶龍氏一族逃跑的時候也未曾有過這種悲傷至極的感受,心裡又想:“難道我龍族當日被屠門也是這樣一副悽慘的場景?”

正想着一陣風從太湖畔吹了過來,湖水盪漾起來,岸邊的泛起細浪衝刷着死人的屍體。

“啊!”聽得一個弟子慘叫起來,只見他結結巴巴道:“水…水裡…”

一邊還用手顫抖地指去,楚少飛尋着看去,只見湖岸東北角一具屍體被湖水沖刷到了岸邊。

湖水猛烈起來,那屍體如同飛一般在沙灘上下跳動。

“詐屍啊!”金漓嚇得緊緊拽着楚少飛的袖子。

楚少飛皺着眉頭道:“那是人!”

走上前去觀看。

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屍體,頭髮亂成一團,臉上被利刃劃了無數道口子,露出森森的血肉,恐怖至極。皮膚在水裡泡的發白。看她那手骨細小,應當是個女子。楚少飛走上前去,把了下她的脈象,還有一絲微弱地跳動。他立即扶她坐起,盤腿而坐,雙掌放在背上往她體內真氣。約過了兩個時辰,女子才緩緩醒轉過來,“哇”得一口吐出一口鮮血和着湖水,楚少飛見她手捂着胸口,想必是胸口受重傷被人拋入湖中。

那女子見自己還未死,又得眼前一位英俊的少年所救,眼裡閃過一絲欣喜又幾欲哭泣:“少..少少俠。”

楚少飛見她面目猙獰的臉上嘴脣緩緩頜動,不忍直視,又心道:“這女子全家上下被全部殺害已經夠悽慘了,容貌又被人殘忍毀掉,我卻還嫌棄厭惡其容貌,實在不可。”

便對上她那面孔,道:“姑娘不用擔心,殺你全家的仇人早已遠去,你可先休息,我也是路過此地。”那女子看了看滿地的屍橫遍野,虛弱的聲音透出一絲悲傷:“這..這全死了。”

眼淚大顆地落了下來,她臉上劍傷未愈,眼淚滲入,不禁痛的叫出聲,

楚少飛便轉向金漓道:“快拿金瘡藥來。”

金漓從懷裡掏了掏,掏出一白色瓶子,遞給他。

這劍俠山莊的金瘡藥雖然不是什麼神藥,卻是由劍俠山上的草藥磨成粉狀製成,可以大大增加傷者痊癒的速度。

楚少飛讓那女子閉上眼睛,將一瓶金瘡藥倒在她那血肉模糊的傷口之上,並叮囑她不要說話。

此時夕陽已然落下,山澗陰暗了起來,似乎橫着的屍體讓這裡突然變得陰森起來。

必須先找一處地方先住下來,明日啓程纔好,正吩咐幾個手下去尋找住處。

那女子伸手一指,閉着眼睛低聲道:“太湖畔西北山腳下有一間茅屋。”

楚少飛便讓兩個手下背起那女子,前往那茅屋。

忽然聽得林中傳來窸窣之聲,耳聽是東面傳來,一會又從西面傳來。忽東忽西,似乎有人故意在林中穿梭引起他們注意。

楚少飛想定是那姑娘家仇人又來尋了,便加快了腳步。

進入園中,穿過那園中的屍體堆,只覺陣陣冷氣襲來,卻不知是屍寒還是背後太湖吹來的陰風。金漓和幾個手下大氣都不敢出,只兩隻腳不曾停歇,一上一下唯恐踩到地上的屍體。到了門外的廣場,衆人心裡才長舒一口氣。

忽然聽得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哪裡走,留下那女娃!”

楚少飛聽出此人聲音渾厚無比,定然內力深厚。頓時,眼前人影一閃,一箇中等身材的壯實漢子出現在眼前,那人半邊臂膀露出袍子外面,肩頭上是一道深青色的圖案。

楚少飛見此人滿臉殺氣橫溢,目光寒氣畢露,這姑娘若是落到他手中,定然性命不保。便上前道:“不知閣下是哪裡的高人,這姑娘全家皆已不幸罹難,縱是此姑娘與你有深仇大恨,她下場已如此悽慘,也不該得饒人處且饒人,放了她。”

那大漢聽着楚少飛一眼,突然哈哈大笑,也不回答。

他雙手提起,楚少飛纔看到他雙手各執一把剪刀,騰地躍起,雙剪朝他殺了過來。

楚少飛拿劍一擋,剪刀撞上劍身發出哐啷的聲音。那大漢一招未成,便雙剪變換刺出,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楚少飛一面避讓,一面執劍抵擋,忽然往後翻了一個跟頭,這一個跟頭極快,那大漢來不及反應,劍鋒已然抵在他的胸口。

那漢子瞬間呆住了,面露怒色:“從來沒人能能打過我奪命雙剪,你小子有幾分厲害。”

楚少飛心道:“這漢子輸了還要耍脾氣。”

便道:“你輸了,可以放過這姑娘了吧。”

那漢子正色道:“我奪命雙剪餘馬風今日載着你手中,你要怎樣都好,只是這姑娘是萬萬都不能放過的,只要我性命尚在,就一定要帶她回去覆命。”

楚少飛沒想到他如此硬氣,心裡一面佩服一面發愁。

突然心生一計,朝餘馬風笑道:“好吧,你既然不放過這姑娘,我也不強求,但是你得拜了我旁邊手下爲師父,”說着,指了指旁邊一個弟子。“不然我砍斷你的雙手,看你奪命雙剪的名氣如何再能響起來。”

那大漢一眼瞧過去,見那弟子武功平平,一看就是個平庸之輩。知道是楚少飛有意侮辱自己,要讓自己放過那姑娘,如果真的不拜,自己雙手被砍掉以後也如同廢人了。便道:“拜就拜,今日落入你手中,算我倒黴!”

楚少飛沒料到他居然寧願受辱拜一個無名小輩爲師父也不願放那姑娘,一時不知如何使好。

餘馬風雙膝一屈,就要跪下,突然啊呀一聲,往後翻倒在地。

忽然一道冷冷地聲音傳來:“人人像你一樣輸給別人就要拜師,那我神諭教豈不都成了些背門判師之徒!”

背後的屋檐一陣響動,楚少飛回頭,只見六人從屋檐飛落,爲首一個帶着金面具黑衣人,身後跟着幾名侍衛身着紅色衣袍,面無表情。那黑衣人穿戴華貴,腰間以鑲金束身。

餘馬風臉色一變,雙手往前直直貼在地上,埋頭行禮道:“拜見尊上。”

白衣人冷笑一聲道:“連一個小小的丫頭都拿不下,還要拜一個平庸弟子爲師,你還有臉見我?”

他語氣威嚴,餘馬風戰戰兢兢道:“尊上…”

白衣人打斷道:“待回教再與你計較!”

一面朝楚少飛看過來,月光之下全身透出一種徹骨的寒冷殺氣,雙掌翻起,往楚少飛打過來,楚少飛立刻感覺到胸口發熱,一股強大的力道逼來,後退幾步,飛龍劍一掃,那人遠遠得退了幾步,翩然飛起,一隻手如鷹爪般急促而下,楚少飛左手一掌飛出,對着他左掌,右手揮劍朝他刺去,那人立即收住右手,兩指一夾,飛龍劍離他身體不過一尺。於是退後幾步,雙爪又換個方向襲來,楚少飛見他每每都以雙手抗擊,想是他的功夫只有雙掌合力才厲害,便一直分開打,拆開他雙掌,不讓他合力使出。那人見破綻已被敵人發現,心裡一驚,退出老遠。手中取出一支短笛,笛身環繞着一隻金蛇,在月光下詭異無比。

只見他一張口,笛音一處,衆人喉頭一陣猩甜,金漓和幾個弟子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楚少飛內力深厚,雖未口吐鮮血,但頭腦渾濁,眼前的黑衣人分身成無數個在眼前晃來晃去,拿劍去刺卻憑得消失,笛聲約來越響,頭腦越來暈眩,不得不以劍拄地才能站穩。忽然腦中閃現出當日在紫竹林柳月湄的一句話:“師兄,這是襲心咒,快氣運丹田,穩住心神。”

便立即氣暈丹田,將心神穩住,那黑衣人頓時只剩下了一個,他嘴裡雖然一直在吹動,卻一點都聽不見了。於是一面佯裝昏眩,一面趁他不備,雙腳一蹬,以極快的速度飛向他,那人見他突然襲擊,大驚之下拿手中的短笛來檔,只見飛龍劍觸及笛身一削,那笛子頓時成兩段。此時要取那人性命依然是輕而易舉,楚少飛忽然收住劍,落在他對面半尺,想他有任何動靜,也必然逃脫不了。

那黑衣人身形一震,面具下的一雙眼睛燦然生光,不怒反笑,:“不知閣下是哪位?竟能破了我的銷魂笛音。”

楚少飛聽他笑容,想如能見着他面目,他的笑容定十分詭異森寒,道:“在下是劍俠山莊莊主,楚少飛。實在無奈才與閣下爲敵,但請閣下慈悲放了這位姑娘。”

那黑衣人道:

“這女子是你什麼人?你何以如此拼死相救?難道是你的情人不成?”

楚少飛道:“我與她素不相識,但見她家人俱已死在仇人之下,實爲可悲,如今我已經將她救下,便不會讓你們又取了她的性命。”

“好!我們走。”

其中一名紅男子略躊躇道:“尊上,要不我們用天波九回陣來殺他…”

一語未了確聽得那黑衣人厲聲喝到:“金蛇短笛已毀,還嫌不夠丟人麼?”

那紅衣人頓時嚇得面如白紙,低着頭,再也不敢多言,只得隨着他離去。

楚少飛想那金蛇短笛定然爲那黑衣人重要之物,便道:“多謝閣下放過此姑娘,還請留下大名。”

那黑衣人早已走遠,只留下冷冷的背影。

餘馬風爬起來捂着吃痛的膝蓋道:“他你也不認識,也忒孤陋寡聞了吧,他是我神諭教一教之尊冷渝!今日算你運氣好,我們尊上對付人從來不會手下留情的!”

說完,便一瘸一拐地追了出去,生怕楚少飛又要抓他拜那小弟子爲師父。

冷渝,楚少飛記得江湖上傳聞他素來以陰冷殘忍的招式聞名於江湖,性情古怪偏僻,變化莫測。

難道這姑娘什麼地方得罪了他?

眼見天色已晚,來不及多想,楚少飛便領着衆人朝茅屋奔去。

晚上,見着那姑娘呼吸漸漸均勻,傷勢穩定,便撿了幾捆茅草與金漓等人在屋外睡下。

這樣休息了幾日,餓了便抓那山間的野雞拷來吃,也顧不得那太湖曾混入死人的血,渴了便將太湖裡的水勺來喝,每日給那姑娘運功療傷,那姑娘的傷勢也已好了一大半。

楚少飛便言自己還要回山莊,就要與那女子作別。那女子性命得他所救,堅決要追隨服侍他,楚少飛一口回絕,不料那女子道:“少俠救得我性命卻不讓我追隨服侍,卻定然是厭惡了我的容貌。”說罷,嚶嚶哭泣起來。

“我一心想報答少俠,卻忘記了自己的容貌竟如此醜陋無比,還不如死了纔好。”

楚少飛見她兀自又傷心地哭了起來,於心不忍,便道:“姑娘何以被人如此殘忍地毀掉容貌,那人與你家人有何深仇大恨?爲何一個活口也不留?”

他對這幾日對眼中所見心裡一直心存疑惑,他無意干涉別人私事,再說這姑娘身負重傷之下,提及她家人滅門只是定會使她更加傷感,一直未曾開口詢問。現見她哭得如此悽慘零漓心裡不免動了惻隱之心。

那姑娘臉部傷痕早已痊癒,卻依然留下了深深的傷疤。她拭了拭淚水,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即坦然道:“我本是青城閣主韓文達之女韓秋吟,那日清晨從牀上醒來便聽到外面響起刀劍撞的聲音,便推門到園中,只見我閣中弟子都死於亂刀之下,再尋聲望去,只見爹爹與一個錦衣衛交戰,爹爹不敵,被他一劍穿胸死了,心中既傷心又害怕,便跑到孃的房中去看,只見娘在我房中懸樑自盡了。心想爹孃已死,我活着也沒什麼意義。但是我死之前也要將爹孃的屍體並在一起,爹孃生前恩愛,死了也要在一起。於是便跑過去抱起爹的屍首,不料那錦衣衛阻攔,臉上露出輕薄之色,我便知他心裡對我起了歹意。於是騙他能否容我將父母失身放在一起。他應允之後我便匆匆將父母屍體放在一起。”楚少飛這才記起來當日在一臥房中確實見到兩具躺在一起的屍體,原來那人正是青城閣閣主和夫人。

“待我將父母屍體放好後,便想着偷偷從後院沿着太湖畔逃走,不料被那錦衣衛察覺,他一路追至太湖邊,想逼我就範,我不依,他便拿手扼住我的脖子,一手撕扯我身上的衣物,我奮力掙扎,使力推踢了他,他下面的身體,只見他疼得叫了出來,鮮血直流,只怕…只怕他已被我傷得極重,眼見他眼中兇光畢現,我嚇得往湖水中跑去,他一手拉着我的腿,口裡道:“你這臭娘們害的我龍,龍根,我便讓你變成人見人怕的醜八怪!”

於是亂刀在我臉上劃去,我只覺得一陣劇痛,昏死了過去,不多時,被他用冷水澆醒。聽得他笑了幾聲說:“還沒死,我要讓你就這樣活着,以最醜的面目活在世上,要讓你生不如死。”

既然容貌已毀我只想求死,便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往湖中跳去,背後還捱了他一掌。

此後的事情,就是被少俠救起了。

楚少飛見她臉上神色悲慼,聲音早已哽咽,聽得這錦衣衛品行惡劣,處事殘忍決絕想到當日還與他們一起並肩作戰心裡便倒吸一口涼氣。

便問道:“那錦衣衛長得如何?”

韓秋吟道:“生得長臉尖鼻,眼睛細長,眉頭高聳。”

果真是那錦衣衛**!

楚少飛想到當日還在紫雲崖上助他除掉浮蜥,想不到他是如此性情惡劣之人,心裡頓時泛起一陣悔意。

便問了句:“朝廷爲何屠殺青城閣?”

韓秋吟搖搖頭,也是一臉疑惑。

金漓在一旁寬慰道:“姑娘,古人說,逝者如斯,過去的就過去了,不必拿來折磨自己了。凡是往前看,幸好你現在安然無恙。”

韓秋吟悽然道:“我容貌已毀,如今醜陋無比,人見人怕,活在世上有何意義。只是…只是…”一眼看着楚少飛,眼神溫柔無比。

楚少飛心裡一陣疑惑。

只韓秋吟又道:

“我此生別無所求,只求少俠能夠收我做妹妹,讓我一生一世陪伴在你的身邊伺候你。”

楚少飛沒料到她突然如此,便躊躇着不知如何是好。

那女子見他遲遲不答話,飄然離去。

楚少飛待要挽留,只見她已經走遠。

金漓在一旁嘆道:“此女身世確實令人同情,也不知朝廷爲何要滅她滿門,只是以後天大地大,就要孤身一人了。”

楚少飛想到她的遭遇與自己二十年前一模一樣,自己是時隔數年後才知曉得知心裡卻憤然不能自已,而她是親眼目睹,痛苦定然比自己多了百倍。一時有了同病相憐之感,她要做自己的妹子,也不是什麼打緊之事,只是自己已然對清靈許下海誓山盟,如若讓她知曉,只怕她會心裡不痛快。便沒再追趕。

當日,幾個人便啓程回劍俠山莊。漸漸離太湖越來越遠,回首看去,青城閣位於青山腳下的太湖畔,那裡本來景色美麗,仙氣繚繞如畫,此時卻因爲沾染了陣陣血腥之氣,顯得孤冷幽閉,漸漸那風景也看得不甚清晰了。

轉過一條路,突然一個白色的人影飛了出來,那人一身白衣,頭上戴着個斗笠白紗垂到胸前遮住樣貌,跑了過來。

金漓待要上前聽那聲音道:“兄長莫驚。”

一聽聲音,便知是韓秋吟,原來她怕自己的樣貌嚇人,撿了個斗笠以白紗蒙面,隨即安葬了自己的爹孃和衆位師兄弟,便一路追了上來。

楚少飛聽她一聲兄長便知此時想不認她這個妹子也不成了。

便道:“我劍俠山莊多爲男子,我帶你入莊,以後你就是我門下的一個弟子,須嚴格遵守本莊門規。”

韓秋吟聽他此言便知他已應允收自己爲義妹,一陣歡喜雀躍道:“是,少飛哥哥。”

楚少飛聞言一震,她這般稱呼卻似乎像清靈稱呼自己般親暱,可是此女畢竟不是清靈。於是道:“不許喊我少飛哥哥,以後你只喊我師兄便可。”

韓秋吟問道:“爲何不能喊你少飛哥哥?”

楚少飛道:“這..總之你不能這樣喊我。”

也不理她,走了出去。韓秋吟呆了一下,“哦”了一聲,便沒再多問。

幾人走了兩三日,隱約覺得身後一直有人跟隨着。

楚少飛帶着衆人特意饒了幾條小路,卻發現仍然沒有甩掉背後之人。心想難道是那神渝教的人不死心,還要取了這姑娘的性命。到了一處山澗中,見此處蔭涼,想那人也藏身不成,定然在後面跟着,便朗聲朝四周喊道:“請高人現身與楚少飛再鬥個勝負,既然答應了放了此姑娘,豈有出爾反爾的道理?”

山澗幽深,楚少飛內力渾厚,本來聲如洪鐘,山澗中迴音陣陣,想那人就算遠隔百里也能聽到。

忽然聽得腳步聲從山澗峭壁上傳來,只見一人從山澗高處踏山壁往下飛落。

楚少飛見那人灰衣長袍,道士打扮,精神卻依然矍鑠無比便問道:

“請問閣下是?爲何一直尾隨在我們後面?”

灰袍老者拱了拱手道:“在下乃太湖山道館之中的道生,座下名爲徐白青,實在迫不得已才一直尾隨你們,不知各位可否知道太白湖的大事?”

楚少飛頓時明白原來他是誤將自己這羣人當成殺人兇手了。

於是將自己路經青城山,誤闖青城閣,撞見滅門慘案的事情簡單說給他聽了。

那徐白青嘆了一口氣,臉上獻出憂傷的神色,“那青城閣主韓文達乃是一位仁慈仗義之人,卻因何下場如此悲慘,他與我是好友,我前些日子出門雲遊,沒料回來之時才發現,若是我不出門,也能幫上忙,他們就不會遭到此等滅門慘劇了。”

楚少飛見他面露悔色,想必他與青城閣主曾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便上前道:“徐道長,青城閣一門是被朝廷所滅門,我們看到時他們已經全部喪生,所幸韓閣主的女兒被我們救下了,只是她已經被毀容了,面目早已全非。”

說罷,看了看身旁的韓秋吟。

徐白青臉上露出喜色,看了一眼他身旁的白衣女子,走上前去,

激動道:“是秋吟嗎?我是徐伯伯啊,你小的時候,你爹常常帶你到我們道館與我下棋對弈,你不記得了?”

不料身旁的少女卻反應冷淡,只淡淡地應了句:“徐伯伯。”

徐白青心想她定是由於父母慘遭殺害心裡一時無法接受這事實,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便道:“好孩子,你爹爹媽媽不在了,你萬事要小心,有什麼要幫忙的,可以到道館去找我。你爹爹韓白青是我生前的好友,我一定會想辦法查明朝廷此舉的原因!”

於是看了看楚少飛,楚少飛道:“韓姑娘已與我義結兄妹,歸爲我劍俠山莊門下,請長老放心。”

“想必是劍俠山莊的新任莊主,卻原來是如此年輕的一個弟子。還請報上姓名,日後等我查明這孩子家族滅門原因,定會到貴莊相告!”

楚少飛道:“在下楚少飛。徐道長日後到我莊,我定然恭身相迎!”

徐白青恭身作禮,

“如此甚好,那本座就拜別了。”

說完,道袍飄飛,如一陣青煙拂袖而去。

楚少飛心道:“這徐長老真是情深義重,無論如何要找到原因告知好友女兒才放心。這朝廷,不知殘害了多少忠良之士,想到自己的爹孃當年也是這樣,心裡卻一陣悽然,如果這朝廷不是那昏君當朝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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