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相濡以沫
如果說袁慕西是帶着小小期待的心而來的,那麼回去之後就抱着很大的失落。儘管知道想要重新得到她的肯定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卻也沒想到竟是這樣被直接的拒絕掉,就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給他。2愛d讀u屋5最c新o更m新
默蘇回家的時候,一向這個時候已經出去打麻將的母親居然坐在客廳裡看電視,天出異象必有妖啊。默蘇想要直接無視進房的,誰知道董母比她還快,直接將她扯過,往沙發上一按,“默默,我看幕西還是老樣子,對你也算是上心了,你告訴媽媽,你跟他之間還有沒有可能?”
默蘇只覺頭疼,“媽媽,人家只不過是作爲朋友似地來看望一下,您從哪裡看出他上心了?”
“作爲朋友?你當媽媽是小孩麼?當朋友能千里迢迢從G市跑來看你,當朋友能帶這麼多禮物過來?”
默蘇順着母親的手指方向看去,倒是真不知道他來的時候居然帶了這麼多東西。
“又是補品又是水果的,就連百合花都送了,就差沒有玫瑰花了,我看那孩子也不是不想送,估計是怕太直接了你會受不了。”
“媽,我看你直接可以去當袁慕西肚子裡的蛔蟲了,他想什麼你都知道。”
“哎,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呢?我這不是替你着急麼?不是媽要說你,你這輩子不可能就因爲一場婚姻獨自過完下半輩子了吧?不管以前受過什麼傷,過去了就過去了,你可是還有大把的時間要過,不能守着以前不放。你現在也不小了,又有兩個孩子,要是能跟幕西和好,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媽說話不好聽,以你現在的情況要找到像幕西那樣好的男人不是天方夜譚的,你懂嗎?”
“嗯嗯嗯。”無論怎樣的打擊,默蘇都已經習慣了,知道多說無益,所以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沉默,洗耳恭聽。
等到他們說多了,膩了,也就作罷了吧?
南方的春季,雨水比較多,默蘇沒有感受到陽光的溫暖多少天,就迎來了接二連三的大雨,連續下了好久都沒有停止的趨勢。
偏是這時候又得了感冒,不得不跟孩子分開,先讓爸媽給帶着。每次聽見孩子在裡面哭鬧,她又不能進去就覺得痛苦,那哭聲扯痛了她的心,真想跟着一起哭詁。
那天孩子又不知道爲什麼哭了,她站在房門外聽着,遠遠的看着,又不敢進去,頭暈乎乎的看着父母在裡面忙着哄着,忽然就鼻酸了起來,覺得自己好沒用。長這麼大,什麼事都做不好,離了婚,父母都老了,她還得讓他們擔心,幫忙自己照顧孩子。
轉身,不想讓他們看見自己的眼淚,她藉口出去買東西離開。
出去了才知道外面在下着小雨,她不想回去拿傘,便走在迷濛雨中,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本來以爲自己已經夠淡然了,沒想到只是一些生活中的小事情就可以輕易打敗自己,原來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堅強,很多事情放在心底最深處,裝成很堅強的樣子就真的以爲自己堅強了,當事情突如其來的發生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那麼脆弱,輕易的淚光厥出。
去超市,例行公事一般,買了一些自己也不知道的東西,不想父母擔心,回來的路上把眼淚都擦乾淨。卻不小心刮到了路邊的電線杆,透明的袋子裂開,裡面的東西都滾落了出來,沾着雨淋溼的路,狼狽不堪。
默蘇看着一地狼藉,煩躁的將手上的袋子都丟掉,內心又生氣又難受,氣自己,也氣老天這麼不公平。她已經在躲了,躲到沒人問津的角落裡過自己的生活,她都不去招惹誰也,爲什麼生活還是這麼倒黴?讓她看到幾天的太陽就瞬間烏雲密佈?
到底要她怎麼做才能徹底放過她?
“小姐,你沒事吧?”
一個低沉的聲音伴隨着一個蘋果出現在她眼前,那蘋果上還沾着一些泥巴,卻在那隻手上顯得不那麼討厭。
默蘇擡頭,就看見一個穿着灰色西裝的男人,他手上撐着一把傘正遮住了她的頭,默蘇眨眨眼睛,從地上站起來,看着比她高出一個額頭的人,有些熟悉,然後問:“我們認識嗎?”
單薄的嘴角彎起一抹紳士的弧度,他搖搖頭,然後將自己手中的傘遞給她,徑自轉身,蹲下去,將她散掉的東西一個一個撿起來放進袋子裡。
這個過程中,默蘇一直都是站在那裡,想一個不會動作的傻瓜一樣,看着他在忙碌。
然後,他轉身將袋子到她面前,微笑:“有些髒了,用紙巾墊着提回去吧。”
默蘇非常聽話的接過袋子,說了聲“謝謝”然後,直接跨過他往回家的路走。
走了一會兒才發現什麼似地,轉身,想要將手裡的傘遞還給他,他卻搖頭:“我車就在那邊,傘給你了。”
然後不等她回答,轉身邁步朝不遠處的寶馬裡走去。
默蘇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着夜色中的那輛寶馬,沒有去想爲什麼小鎮上會忽然出現這麼個有錢又有紳士風度的人,只是怔怔的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車廂內,乾燥的平靜和窗外的溼氣構成相反的季節,男人看着那個朝這邊走來的身影,慢條斯理的把玩着手中的手機,英俊的面龐在幽暗的藍光下顯得撲朔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