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拉着被嚇壞了的阿冰走出人羣,我一邊安慰的拍着他那纖弱的肩頭,一邊好奇的問着埃娜:“那個‘火神劍’雷迪是誰?很厲害麼?”

“哦?你不知道他麼?”埃娜驚訝地看着我,接着又笑着說,“看來你師父是想讓你親身體會一下世界到底有多大了。”

還是埃娜比較會說話,不像雪城月。那丫頭一見我問她,立刻就“白癡”、“弱智”地罵開了,一邊吊足了我的胃口,一邊還不停的跑題,幾句話就可以解釋清楚的東西,到她嘴裡就變得複雜無比。嗯,埃娜這點可比她好多了。

“如果不是校長跟我提過你師父的爲人,恐怕我還真以爲你是個白癡呢。”

“……”我瞪着埃娜,心裡立刻否決了剛剛得到的結論。原來她們兩個都一樣壞啊。

“呵呵,‘火神劍’雷迪和‘冰龍’迪爾、‘蝠魔’特爾迪卡三人並稱亂世三神劍。三個人中任何一人作亂一方,都會讓龍騎將們頭痛無比,而三個人若是聯手作亂,恐怕整個世界都要大難臨頭了。不過所幸的是,這三個人向來不睦,其中任何兩個人見了面,要麼誰都不理誰,要麼就互相斥罵,好像三歲小孩逗嘴一樣引人發笑。”

“哦?難道這三個人互相有仇麼?”

“呵呵,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這三個人倒是都有一個共同點,不知道你能不能猜得到。”埃娜狡黠的瞅了瞅我,從我手中接過毛巾細心的給我擦起臉來。

“共同點?讓我想想啊……”我躲開埃娜的手,支着下巴沉思片刻,突然眼前一亮道:“啊!他們的名字中間都有一個迪字!”

看着埃娜笑嘻嘻地搖了搖頭,我撓了撓後腦勺困惑的說:“那麼難道他們三個人都是同性戀,而且還互相爭風吃醋麼?”

我求證地看向埃娜,卻發現後者笑得差點暈倒在地。

“啊?難道我猜得不對麼?”

“哈哈哈!不對不對,不過你也真夠厲害哦,這個你都給想到了啊……”埃娜搖着頭好不容易纔站直了身子,卻依然笑得花枝亂顫,好半天才接着說道,“他們都是同一個師父帶出來的徒弟啦!”

“哦……”這我哪裡想得到啊。我憤憤不平的瞅着得意的埃娜,繼續輕拍着失魂落魄的阿冰。

“說到他們的師父,很多人都猜測可能是傳說中六千年前的大魔王庫法。但是他們除了承認都是出自同一師門外,對自己的師父是誰,卻都守口如瓶。不過能教出這三個同樣出色的徒弟的人,恐怕除了庫法,還真難做第二人想呢。”

“咦?可是那個庫法不是在六千年前就已經死了麼?”我驚訝得差點叫了出來,如果這三個人都是他的徒弟,那這三個人到底有多大了?!難道是三隻老烏龜麼?!

“呵呵,這個問題你還是去問校長吧,是他跟我說的。”埃娜趁我發愣的當兒,又拿起毛巾幫我擦起臉來。

剛纔教訓完那個肥禿後,阿冰的臉色就一直陰晴不定,而且顯得更加蒼白。我和埃娜聊了許久,他都一言不發的站在我身旁,好似靈魂出竅一般,讓我愈發的擔心起來。

“阿冰,你到底怎麼了?!”我小聲的問了他一句,卻見他依然毫無反應,兩眼呆呆的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埃娜,你過來看看,他這是怎麼了?難道剛纔那個死胖子一巴掌給他扇傻了?”我連忙招呼埃娜過來。糟了,心跳又開始加速了……媽的,要是阿冰出了什麼意外,那個胖子今晚就別想活着離開這裡!

“請問,您就是龍羽先生麼?”突然一個似曾相識的嬌軟鶯聲從我身側傳來,我扭頭剛想看清來人,誰知卻被一片絢麗的藍光晃花了眼。

殺氣!我只覺得脖子前方一陣徹骨冰寒,一道鋒利的氣刃朝着我的脖子狠狠劃了過來。來不及細想,我伸手抱住阿冰,一腳已經朝前方猛地踢了出去,身體向後一翻,那踹出去的一腳隨着我的一個後空翻而踢出了一個完美的圓弧,將敵人下一步的攻勢暫時化解。阿冰隨着我一起翻了個跟頭後,才“啊!”的一聲驚叫了出來。

雙腳還沒站穩,一道雪白的窈窕身影已經從身旁竄過,眼前立刻爆起一串拳掌相擊的脆響。卻是埃娜衝上前去擋住了那人凌厲的攻勢。

偷襲我的人是個我從來沒見過的女侍者,而剛纔晃花了我的眼楮的卻是她那一頭美麗至極的藍髮——就好像從雪山上流淌下來的瀑布一般,湛藍中透射出雪色的晶瑩,隨着她身體的動作而不斷盪漾出一片夢幻般多彩的粼粼波光……天哪,難道她是蝶葉蘭?!

對啊,除了她,還有哪個女子會有一頭如此動人的藍髮?!她真的是拉奇特的人?!

形勢已不容我再想下去了,埃娜正被她手中那把隱透藍光的淬毒銳匕逼得連連後退。從埃娜虛浮的腳步中,我立刻想到了蝶葉蘭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埃娜中毒了?!

哎,難道真要與這麼漂亮的人兒爲敵麼?雖然她此刻已經易了容,但是那層精緻的面具卻無法遮掩住她雙眼中動人的麗色。我心下暗歎一聲,將阿冰拉到身後,“嗆啷”一聲抽出腰間佩劍,狀似漫不經心般的一劍朝她雙腿劃去,劍尖不住顫動,點出無數微小的劍氣向她腿部最薄弱的膝蓋刺去,一旦刺中,她就會終身殘廢。

蝶葉蘭似乎被我這看似沒頭沒腦刺去的一劍嚇了一跳,立刻放緩了攻勢收刀護着身子連退兩步,我也順勢扶住不住後退着的埃娜,一道真氣竄進她的體內爲她驅毒,刺出去的劍卻順着蝶葉蘭後退的方向爆出幾點燦爛的劍花,四道劍氣無聲無息的便朝她胸前飛去。哎,上次她教訓司凱爾的時候真是大快人心,讓我對她頗有好感,再加上四周太多無辜的客人,以至此刻竟無法痛下殺手。

這招是我每次和師父對打快要輸了的時候才用的無賴招數,根本不防師父攻來的劍招,他要是殺了我,我也廢了他的腿,而他一旦後退,我就暴起追擊,通常一下子就是幾百道凌厲的劍氣,讓師父躲得無比難看。所以每當我用完這招,師父都會氣得跳着腳直罵我耍賴。如果剛纔蝶葉蘭直接面對的是我而不是埃娜,恐怕用這招就有性命之危了。

蝶葉蘭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匕首脫手朝我飛來,趁我凝神去接那把淬毒匕首的時候,她趁機身形一晃閃過我的劍氣,瞬間便沒入了四周的人羣中。而此刻周圍的人羣才爆出一片驚叫聲:“有人打架啦!”而餐桌上的精緻餐具也裡啪啦的紛紛被我劍氣震碎。

哎,埃娜此刻中了毒,讓我無法放下心去追她。看着埃娜臉上隱隱透出一層黑氣,我擔心地問道:“怎麼?這毒厲害麼?”手上也逐漸加大了驅毒的力道。

埃娜皺着眉略帶痛苦地衝我微微一笑,平伸開右手,手心處一個細小的針孔正汩汩的冒着黑血。我抓住她的手,伸嘴便去幫她吸毒。

嘴裡的吸力加上真氣的催逼,毒血立刻如箭般激射而出,噴得我滿嘴都是,我擡起頭來,吐出毒血,阿冰則急急忙忙地從邊上拿來一杯酒要給我漱口。

用酒漱口,還真浪費呢,我剛想開口調侃阿冰兩句,卻看到阿冰依然是一副慘兮兮的模樣,擔心地摸着我的脈搏,只好又將話咽回了肚裡。悶悶地看了埃娜一眼,才發現埃娜此刻正滿臉潮紅地看着我,嬌挺圓潤的酥胸微微急促地起伏着,眼中似朧上了一層迷濛的薄霧,愈發顯得嬌羞嫵媚,而她那被我握住的滑軟脂嫩的小手,也突然變得異常火熱了起來。那火熱的觸覺似乎正逐漸感染着我,讓我只覺得呼吸不暢,連心跳竟也漸漸加快起來。

“龍羽大哥……”阿冰擔心的聲音喚回了我那差點神馳物外的靈智,埃娜似乎也被驚醒,急忙紅着臉低下頭去,不敢再看我。卻聽阿冰悶悶地說:“剛纔似乎就是那個女侍者絆了我一下,才讓我撞上那位客人的。她現在又來刺殺你,是不是……是不是和我有什麼關聯呢?”

我聞言一愣,突然便明白過來,蝶葉蘭好深沉的心機,剛纔我和卡城的對話被她聽見了,她就藉機用阿冰來讓我不得不面對東坦斯特家族……難道蝶葉蘭想萬一刺殺不成,就借卡城的手來殺了我?!

“龍羽大哥,是我連累了你,對不起啊。”阿冰歉然地低下頭去,又走到埃娜面前感激地說:“剛纔太謝謝你了。”

我還沒鬧明白阿冰怎麼會突然說是他連累了我,埃娜卻笑着說:“阿冰,你跟我客氣什麼啊?不過這件事情恐怕跟你沒什麼關係,你不用太擔心了。”

我連忙點頭說:“阿冰你別想太多了,你又沒招惹誰,怎麼會有人來找你麻煩?你趕快離開這裡吧,不然過一會兒恐怕還有人要來找我的麻煩。”

阿冰卻低頭拽着自己的衣角爲難地說:“還沒見到阿月就回去,似乎不太好吧。而且阿羽還說要我帶東西回去給他吃的啊,要是我就這麼空着手回去,他會好失望的呢。”聽到這話,我纔回憶起來。剛纔阿冰腳下的一片狼藉,原來都是他準備帶回去給我吃的東西啊,卻被蝶葉蘭給糟蹋了。

好不容易纔勸得阿冰點頭同意回去,卻看到雪城拓烈朝我急步走來,身後還帶着幾名看起來武功不錯的貼身侍者。他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一見到我就立刻問道:“聽說剛纔有人刺殺你,怎麼樣,沒事吧?”話沒說完,便一臉驚訝的看着阿冰道:“咦?這位小兄弟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啊?”

阿冰衝着雪城拓烈點點頭,小聲說了句:“爺爺好。”

雪城拓烈的眼神變得迷惑起來,卻又立刻笑了出來,拍着阿冰的肩說:“原來是你,別太擔心,你爸爸的事情……”說到這裡,他停了停,突然轉移話題道:“嗯,保重身體啊,現在看起來比以前清減多了。要是有什麼困難,讓月兒轉告我,我一定盡力而爲。這裡人太多了,而且還很危險,我看你還是不要在這裡久留的好。”說着他便回過頭去吩咐兩名侍者送阿冰回去。

“爺爺,我……”阿冰低着頭囁嚅了半天,突然鼓足了勇氣擡起頭說,“我想帶點東西回去吃,可以麼?”

“哦?哈哈哈,當然可以,你喜歡,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雪城拓烈笑呵呵的回頭吩咐侍者們挑一些雅緻的糕點打包,接着對阿冰說:“改天爺爺去看看你,記着,下次你要是還這麼瘦,爺爺我可會生氣的哦。”

見阿冰走遠了,雪城拓烈這纔看向一臉問號的我。

“你和他認識麼?”雪城拓烈好奇的衝着我問出了我也想問他的問題。

“哦,他是我表弟的同寢,怎麼您也認識他?”阿冰不僅和雪城月兄妹都認識,就連和雪城拓烈的關係都很不一般,這使得我對阿冰曾經的身份突然好奇起來。悄悄的問埃娜,那個傻丫頭卻笑嘻嘻的不肯告訴我。

“這個嘛,說來話長,他也是個很可憐的孩子啊。對了,剛纔刺殺你的人你知道是誰麼?”

“看起來大概是拉奇特派來的人吧。”在沒有確定刺客真的就是蝶葉蘭前,我還不敢告訴雪城拓烈。手摸着懷裡的毒匕,我在心裡暗歎一聲。蝶葉蘭,你冒着這麼大的風險來刺殺我,竟是爲了個如此下流卑鄙的人物,這到底是爲了什麼?

雪城拓烈又詢問了那人的模樣和衣着後,便吩咐身後的幾位侍者分頭去查,接着拉着我的手邊走邊說:“剛纔聽赫迪亞說你參加決鬥並不是爲了月兒,可是真的?”

我立刻感到一陣頭痛,看了看身旁一言不發的埃娜,爲難地說道:“呃,其實多半倒是爲了她,因爲我和她是好朋友嘛。況且司凱爾那個混蛋還打傷了我的表弟,這口氣,我是一定要出的。”邊說我還邊露出惡狠狠的神態,讓他看不出什麼破綻。

雪城拓烈點着頭“哦”了一聲後,便默默不語,又在人羣中走了片刻,突然問我:“那以後要是她邀請你來家裡做客,你肯不肯來?”

“呵呵,當然來了,這裡比學校可好太多了。”

“那要是我這個糟老頭子邀請你呢?”

我愣了愣,愕然道:“您邀請我來?這個……”

“呵呵,難道我就不能邀請你來了?哎,你要是不答應的話,可會很傷我的心啊!”雪城拓烈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副悲痛的表情,看得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答應吧,我還真不太願意,這裡的環境就算再好,可和一個老頭子呆在一起有啥好談的?不答應吧,還真怕他會傷心過度。

難道冬劍家族的人都這麼會拉攏人心麼?真不知道雪城月是不是跟她爺爺學的,爺孫倆向別人賣好時的語氣神態居然都一模一樣。看着這副低聲下氣的表情,縱使我想拒絕都很難開口。

看着我不知所措的樣子,雪城拓烈突然拍着我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哈,月兒果然沒看走眼,要是換做別人,恐怕都要把頭點到地上去了。有了錢和地位,巴結你的人就會像無數聞了腥的蒼蠅一樣,趕都趕不走。怪不得赫迪亞把你當個寶似的抓着不放,哎,還真是讓我嫉妒呢!”

我呵呵傻笑着,卻全然沒搞明白他到底在說些啥,卻聽身旁的埃娜突然笑着說:“拓烈會長,您識人的眼光依然是那麼獨到,我和校長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都以爲他是個白癡呢。只可惜這次您恐怕是遲了一步啊,嘻嘻。”

“咦?這位漂亮的小姐是……?”雪城拓烈驚訝地看着埃娜,“我似乎沒聽赫迪亞提起過你啊。”

“小女子身份低微,會長怎麼可能知道?我是最近才新來的秘書,我叫埃娜。”埃娜伸出手來微笑着和雪城拓烈握手。

“埃娜?這個名字聽起來還真耳熟呢,呵呵,埃娜小姐如此年輕就有這等才幹,卻爲何要給那個一隻腳已經踏進棺材的老不死當秘書?我們冬劍家族就缺少你這樣的人才啊!週薪一千,不知道埃娜小姐肯否加盟敝會?”

我瞪圓了眼楮看着雪城拓烈,每週一千銀魯克?天哪!原來長得漂亮就這麼值錢?!哎,可惜我不是女人,不然就不用這麼窮困潦倒了。

“喂!雪城老頭!不要以爲我不在場就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埃娜是我的隨身秘書,要是輕易就被你挖走,我看我也不用混了吧。”久未露面的校長卻不知道又從哪裡冒了出來,卻見他捋着鬍子笑嘻嘻的走向我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說:“聽說剛纔有人想刺殺你?那個刺客沒事吧。”

我氣憤地瞪着校長說:“埃娜都受傷了,你居然還關心那個刺客?!”卻聽身旁雪城拓烈依然小聲地問着埃娜:“一週兩千?要不再給你派個專車,四個保鏢?”

“我看你們兩個的神色都很正常,才只好去關心一下那個刺客啊,不然萬一被旁人偷聽了去,會說我沒有同情心的。只不過他要是毫髮無損的話,恐怕你以後就要多加小心了,要知道,一位優秀的刺客,絕對不會將一種方法使用兩次。”

面對校長的笑話,我卻完全笑不起來,如果那刺客真是蝶葉蘭,憑那丫頭的機智百變,恐怕我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了。不過反過來想想,有一位美女天天在你身旁窺伺着你,似乎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啊。

“嘿!前面那個滿臉奶油的小子,給我站住!”

我和校長等人一起詫異地回過頭去,卻看到東坦斯特?卡城正站在我身後五米處憤怒地瞪視着我,天哪!果不出我所料,蝶葉蘭還算得真準呢。周圍的客人們也紛紛交頭接耳起來,一名侍者則神色慌張的跑到雪城拓烈跟前在他耳旁一陣竊竊私語。

“爲了維護我東坦斯特家族的名譽,我要和你決鬥!”卡城不顧雪城拓烈在場,竟然抽出了腰間的佩劍直指向我。他身上突然冒出一股濃烈的殺氣,讓五米外的我都感到有些熾熱難當,而他身旁的客人們則紛紛被這股殺氣嚇得朝四周退散了開去,讓他身後出現了一大塊空地。

雪城拓烈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他瞅了瞅卡城,又小聲地詢問了侍者幾句後,擡起頭來對着卡城淡淡地說:“想決鬥就到外面去等着吧,這位先生也是我的客人,有我在這裡,似乎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卻突然聽到人羣中一個人慢悠悠的說:“爺爺,你這麼厚此薄彼,恐怕會落人話柄啊。”說話的,卻是那個早已脫離冬劍家族的雪城日。此刻的他端着個酒杯如鶴立雞羣般站在人羣中,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飲着,看着我的眼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立刻,周圍便傳來一片少女的驚歎聲。

雪城拓烈聞言愣了愣,眯起眼楮看向雪城日道:“不要叫我爺爺,我可沒有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孫子。”

雪城日故意露出傷心的神色看着他爺爺說:“爺爺,我這次可是特地爲你分憂來了,你這麼對待我,我會很傷心的哦。剛纔這位貴客的手下惹到了我的一個朋友,他現在既然這麼急着想決鬥,而對象又於我們有恩,這一仗就由我來代勞吧。”說着,雪城日排衆而出,嗆啷一聲從腰間抽出佩劍,直指着滿臉驚異的卡城說:“臭小子,冬劍家是你撒野的地方麼?哼哼,不想死的話,就先給我爺爺道個歉,然後把你家那個畜牲的手給剁下來給我朋友賠罪!”

“哼,雪城日,別以爲我怕你。”卡城恢復了沉靜自若,輕晃着手裡的劍,一個恐怖的火骷髏頭圖案便浮現在空中,接着便朗聲道:“也好,我就先打敗你,然後再殺了那個侮辱我東坦斯特家族的傢伙!”

“要打去外面打,不然我會寄賬單給你們的。”雪城拓烈漠然地掃了他們二人一眼,似乎對這兩個人的生死一點都不關心。我卻聽到他私下對校長傳音入密道:“阿日還是那個火爆脾氣,哎,你幫我照顧着點,別讓他吃了虧,我還有事情,這裡就交給你了。”

雪城拓烈說完,故意狠狠瞪了雪城日一眼,讓那個侍者領着路朝人羣外走去。看着持劍傲立眼前的雪城日,我心道:蝶葉蘭,琩恐怕沒算到雪城日會替我出戰吧,呵呵。

雪城日目送他爺爺走出人羣后,突然對着卡城聳肩道:“我很窮,打壞了東西恐怕是還不起的,我看我們還是去外面決鬥吧。”

卡城眯起眼楮來掃視着我和雪城日,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無所謂的點頭道:“也好,外面倒是適合二打一啊。”說完一甩劍鞘,扭頭便朝大門的方向走了出去。

我看了眼埃娜,這才發現埃娜也正緊緊地盯着我,雙目中充滿了緊張。卻聽到雪城日從我身旁走過時冷冷說了句:“別以爲我是在袒護你,如果不是因爲阿冰和月兒,我才懶得管你的事。”

跟着人羣來到佈滿了御風車的廣場上,卻看到侍者們已經打開了廣場四周的水晶燈,將廣場照得有如白晝。隨後便有一大羣侍者將停在廣場上的御風車陸續開走,清出了好大一片空地來。

只聽卡城站在空地中間朗聲道:“雪城日,今天是你自己主動要幫人決鬥的,如果敗在我手下,可別說我不手下留情啊!你們是想分別上,還是一齊上?”

我剛要接話,卻聽雪城日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原本是清亮爽朗的聲音在此刻突然變得渾厚蒼邁,且回聲隆隆,震得無數賓客都紛紛捂住了耳朵。

“看來雪城日這次也不敢輕視對方,已經使出冬劍家的大日心法了。”埃娜在我耳邊輕聲地講解着。我一聽名字,便已瞭解。師父曾跟我提及過這種心法,說這是某個當世著名的家族的獨家心法,而一旦使用起這種心法,人的性格、聲調甚至長相都會發生巨大的變化,其最高境界則是能通感五大系的所有高等魔法。和大日心法齊名的還有其它幾種心法,不過一時之間我卻想不起來它們的名字來。

“小子,你是不是活膩了?兩個一齊上?恐怕你還沒看到我們出招就已經尿褲子了吧。”乍聽雪城日現時的聲音,若是不知道他才二十六歲,恐怕還會以爲他已經和校長一個年紀了。不過這種聲音卻充滿了一種廣漠荒涼的霸氣,讓人恍然間感覺眼前突然一片萬里晴空,熾熱的空氣連一絲風都沒有,無垠的黃沙從腳下綿延起伏至遙遠的天際,反射着烈日的刺目陽光。

我猛然警醒了過來,這才發覺埃娜正輕搖着我的手,盯着我的雙眸中充滿了焦慮。我衝着她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沒事,心下卻暗暗詫異雪城日的心法竟然如此霸道。

卻聽雪城日繼續說道:“我已脫離冬劍家族,所以今日一戰,無論勝敗,都與冬劍家族無任何關係。卡城,你要是輸了後心有不服,儘管來找我就行,可別找冬劍家族的麻煩。”

“哼,這簡直就是廢話!”卡城雙眉一挑,手中的劍已經化作點點繁星,在虛空中畫出了一條火龍,“你要是贏得了我的火雲劍法,我卡城今後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眼前!”說罷,他身前的那條火龍突然活了起來,仰天做長嘯狀,接着便搖頭擺尾地直撲十米開外的雪城日。

卻聽校長在一邊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東坦斯特家族世代都出有名的畫家,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埃娜立刻附和道:“呵呵,這條龍畫的可真好看,連眼楮都能分辨出來哦!”

火龍飛撲向雪城日的一霎那間,卡城便突然在衆人眼皮底下消失了,人羣中立刻爆發出一陣驚歎。我擡起頭來,看着燈光照射不到的黑暗虛空中卡城的身影,卻發現他身法輕盈,好像一片柳葉般在空中無聲無息的飄蕩着。

雪城日此刻對迎面撲來的火龍恍如未見,只是擡起頭來,看着在黑暗的高空中隱藏着的卡城,手中的劍卻連刺火龍雙眼,端的奇準無比。“噗”的一聲,那條原本凌厲無比的火龍便無力地消失了。

原來剛纔埃娜的話,卻是在提醒雪城日破解火龍之法啊。我斜眼看向埃娜,後者則俏皮地對我吐了吐紅嫩的小舌頭道:“現在還只是開胃小菜,精彩的在後面哦。”

“赤漠火雲天!”半空中突然炸響出卡城的一聲爆喝,接着,無數個拳頭大小的赤紅火球便如流星飛雨般划着不同的軌跡朝地面上的雪城日呼嘯而去,頃刻間便照得整個黑暗虛空一片通紅。如雷般的喝彩聲在人羣中響起,卻還間雜着不少少女的驚呼聲。

儘管離他們交戰的場地甚遠,我卻還是感到一陣陣焦熱迎面撲來。卡城的招數果然高明,居高臨下,封堵了雪城日的整個領空,讓他只能在地面上眼睜睜地看着無數的火球從四面八方朝他轟去。

就在火球眼看着便要砸在雪城日身上時,雪城日突然飛躍了起來,如一道淡銀色的閃電般在空中玄妙地扭動了幾下身形,瞬間便穿過了整片流星雨,一劍直刺向高空的卡城。

“天哪!他居然穿過去了!”埃娜的驚呼聲讓我也不禁對雪城日肅然起敬。如此密集的火球羣迎面高速飛來,他居然能夠輕易便從中穿過,如此身法真是令人歎服啊!

“大日心法的確是名不虛傳,居然能模仿出電系的高級身法。看來卡城想要贏雪城日,除非他學會了他師父的那招燒雞劍法纔有可能吧。”校長捋着鬍子笑嘻嘻地說着。埃娜見我滿臉疑問,便笑着解釋道:“雷迪有一招專破電系身法的絕學,叫做火鳳散羽,呵呵,沒毛的火鳳凰可不就是燒雞麼?”

聽她這麼一說,我也禁不住笑了起來,卻見埃娜呆呆地看着我,傻兮兮地我笑着說:“你現在這個樣子還真可愛呢!呵呵……”說着,她伸出纖細柔嫩的食指抹掉了我鼻樑上殘留的奶油,在我以爲她要將奶油彈落到地上的時候,她卻將食指放進了自己口中,輕輕吮了起來。

就在我正看着埃娜發呆的時候,半空中的雪城日和卡城也正打得不可開交。雪城日的冷月無聲已經全力施展了開來,親身感受並使用過冷月無聲的我,完全可以想象出那道冰冷的寒月突然撞碎卡城劍上真氣時帶給他的措不及防和震撼,這種震撼直接的效果就是讓他愈加的不敢相信自己,能不能接住下一道來無影去無蹤的那道寒月。果然,在卡城的劍勢接連幾次走形後,他便已經開始向遠處退去,黑暗中我並不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不過從他揮劍動作中極微小的不協調便能看出,他已經開始驚慌失措了。

可是雪城日真的就只會這一招麼?他代我出戰的目的又是爲了什麼呢?恐怕不僅僅是爲了阿冰吧,他還不至於笨到希望我在決鬥之前看穿他所有的底細。想給冬劍家立威麼?已經脫離冬劍家族的他,難道並不像他自己說得那麼絕情?

正胡思亂想着,卻看到雪城日那原本沿着弧線下落的身體突然一陣巨顫,接着就一個轉折斜斜地從空中墜落了下來。在周圍的一片驚呼聲中,我也驚訝地發現他的嘴角竟然滲出了一絲血跡。雪城日居然受傷了?!

此時雪城日落地的動作雖說不上狼狽,卻也早沒了初時的那分飄逸靈動,遲滯的動作和落地時發出的沉悶聲響讓我明白他受傷頗重。而此刻卡城也因真氣不繼而從空中徐徐落下,卻離雪城日差了足足有三十多米的距離。如此遙遠的距離居然能用劍氣重傷雪城日,而且都沒看到他是如何發出的這道無形劍氣啊!

震驚過後,注視着卡城的我心突然狂跳起來,只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興奮的等待着什麼一般。右手已在不知不覺間握上了劍柄,心中似有無數聲音在不停吶喊着:“衝上去,打敗他!衝上去,打敗他!……”

好不容易纔鬆開差點不聽使喚的右手,當我將視線轉移到已被衆多關切的少女圍得密不透風的雪城日身上時,心頭的那股衝動才漸漸平息了下去。

“他中毒了……”埃娜回來告訴我的時候,額頭緊鎖,眼中帶着一連串的疑問。

“解了沒?”

“我只能暫緩他的毒氣運行,要想真正解毒,我還沒那個本事。”埃娜無奈的搖搖頭,“不過冬劍家族不可能連個會解毒的大夫都沒有吧,雪城日自己大概也能將毒給逼出來的。”

“奇怪,他怎麼會中毒呢?”看完雪城日後回來的校長納悶的歪着頭,也猜不透這其中的奧妙,“就算是酒裡有毒,可我們並沒有中毒啊!”

我沉默不語。看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又是蝶葉蘭的傑作了。她恐怕是預先在雪城日附近的所有酒中都下了毒,只是這種毒如果不運功比武的話就不會發作。真要是這樣的話,這個蝶葉蘭的心機可就深得讓人感到恐怖了。

是不是這樣,還要看有沒有這種毒了。我問埃娜,埃娜想了一下才說:“有倒是有,不過這種毒現在恐怕已經很難見到了吧。天堂島的夢蝶谷中有一種開藍花的小草,它的根就有這種毒性,而且根汁無色透明,還帶着股清香,吃下去的人恐怕連做夢都不會想到它居然是毒藥。看起來,雪城日中的的確是這種毒了。”

不過令我感到驚訝的是,雪城拓烈居然沒有出來探查他孫子的傷勢。此刻我也顧不上這麼多了,因爲下一個即將出戰的,就是我。

看着遠處默然不語的卡城,此刻的我卻沒有了剛纔的那股衝動。大概是因爲知道雪城日不是被他打傷的緣故吧,我暗自嘲解着,緩緩朝他走去。

雪城日已經被侍者扶到了場邊,正被一羣嘰嘰喳喳的少女們煩得皺着眉沉默不語。他是在氣惱自己沒能打敗卡城麼?不過剛纔卡城已露敗相,若雪城日不是突然毒發,恐怕他現在也不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裡了。

“休息夠了麼?”我衝着卡城輕輕地問了出來。

“哼,對付你,我還用不着。”卡城此刻的臉色相當難看,也難怪口氣會越來越差。

“你還不是我的對手,我看這場決鬥就到此爲止吧。”我不會像雪城日那樣等着他先出手的,一開始我就會拼盡全力地去對付他,別說什麼赤漠火雲天,就連他想發出火龍來擾敵的機會我都不會給他。

“哈哈哈哈!小子,你未免也太狂妄了點吧。就算我不是雪城日的對手,對付你也是綽綽有餘了。”卡城誇張的笑容中帶着一絲狂妄和不甘,讓我想起了雪城月那甜美絕麗的笑容。如果位置對調,我恐怕也不甘心就這麼在情敵面前認輸。

情敵?我暗自苦笑一下。雪城月能接受身爲冷羽的我麼?

“拔劍吧,不過如果你也中了毒的話,最好早點說,不然打到一半就倒下去了,可別說我的劍沒長眼楮啊。”卡城嘲諷着,嘴角略微勾起,似乎在笑,眼神中卻流露出深深的恨意。

我無奈的拔出劍來,左右揮了兩下,故意詢問他道:“可以開始了麼?”

卡城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他的頭還沒點完,我就已經身在半空了。

冷月無聲!

看似只刺出一劍,我卻在劍尖的微顫中瞬間劃出四道冷月無聲,一道襲向他的前胸,一道襲向他的膝蓋,另外兩道則分別向他身體兩側劃去。

卡城見我出招與雪城日相似,吃了一驚,連忙照着我的出劍方位格擋,同時身體微晃,想避過襲向膝蓋的那一劍。卻聽呲呲兩聲輕響,他肋下衣衫已經被我劍氣劃破。

“好眼力!”我忍不住讚了一句,他若是身體晃動的幅度再稍稍大一些,恐怕就要掛彩了,而他躲過我刺向膝蓋的那一道劍氣更是妙到毫巔,隨着身體的輕晃,兩腿極自然地一錯,劍氣就那麼擦着他的膝蓋滑了過去。

只可惜他此刻的身形實在太不利於後退閃避了,還來不及伸展開來的雙腿在瞬間無法向後邁步,就算蹬地後躍,提氣倒縱,身形也會露出些微的遲滯。沒有片刻的停歇,我的破塵式便已經全力出擊。

在水晶燈光的照耀下,我的劍已經變成了一泓微波盪漾的清潭,千萬道劍氣一瞬間便在那粼粼波光中狂涌而出,朝着卡城的周身如炮彈般呼嘯着刺去。

毒素盡去的我,彷彿這幾天功力都在不斷提升中,以前的破塵式無論如何也沒有如今的這種氣勢,現在想起來,這似乎就是師父所說的:“一漾清潭萬點金”的破塵式第三重境界了吧。

此刻卡城臉上的表情已經由微微的吃驚變成了目瞪口呆。大概他做夢都想不到,他需要蓄足了真氣魔法才能打出來的諸如赤漠火雲天這類全方位攻擊的招式,我卻在發出冷月無聲後的瞬間便能揮灑出來,而且勁力強猛得超乎他的想象。

我此刻的招式正是他剛纔對付雪城日的套路,如今卻被我運用得更加無懈可擊。這對於向來自負的他來說,恐怕也是個不小的打擊吧。

“火雲盾!”卡城大喝一聲,棄劍並拳於胸,頃刻間一個彩焰流竄的氣盾便從他胸前擴展籠罩了他的全身。這一招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實在沒想到卡城居然能夠凝氣爲實。看來火神劍的名頭不是白來的啊。

隨着暴雨般密集的氣勁踫撞聲,千萬道劍氣炸得氣盾火光四射,可就在下一瞬間,卻又重歸於寂靜,讓人回想起剛纔那陣巨響彷彿竟只有“啪”的一聲般齊整。氣盾上的彩焰此刻已然混沌不堪,隨着卡城“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手中的氣盾也跟着消散於無形。

看着勉力支撐着不倒下去的卡城,我再次晃了晃手中的劍問他:“還打麼?”

卡城驚慌地閃了下身子,差點跌倒在地上,卻依然硬挺着顫聲說:“哼,當然打,老子還沒正式出招呢!”他此刻竟然連站都站不穩,顯然剛纔那招已用盡了他的所有真氣。

“那好,我就站在這裡等你出招好了。”一個太過於自負的人,似乎不太可能跟我玩什麼把戲吧。

卡城想從地上撿起劍來,可那顫抖的手已經拿不住劍了,撿了好幾次都沒辦法將劍從地上拿起來。狠狠給了自己胸口一拳後,卡城終於跪在地上掩面痛哭起來。

看着痛哭着的卡城,我長嘆一口氣。功力突飛猛進而帶來的驚喜瞬間便被心中的感慨所掩蓋。慢慢走上前去想幫卡城撿起地上的劍,誰知他卻突然猛地推開了我,大吼一聲:“滾!我用不着你來可憐!”

那撕心裂肺的吼聲瞬間便勾起了我無數的回憶。止住後退的腳步,我不禁呆住了。

當我還是奴隸的時候,那無數死在我劍下的猛獸們,死前也曾都發出過類似的吼叫聲,那雙眼中的痛苦和不甘,總是讓我的心,一次次地痛到**。最讓我難以忘記的一次,一頭腹脹如鼓的雪獠巨狼曾三番兩次將我逼入絕境,臨到最後卻還是被我一劍剖開了它的肚腹。它臨死前的嘶鳴聲淒厲懾人,瞪視着我的雙眼卻漸漸變得悲哀無比,我這纔看到它那鮮血淋漓的腹中竟有三四隻微微蠕動着的小狼崽。當時那四周如潮水般的歡呼聲,和巨狼漸漸消失的悲鳴聲,讓我呆立良久,滿腦子裡都在問着一個幾乎讓我窒息的問題:我死的時候,他們是不是也會如此的歡呼呢?

不知何時,埃娜已經走到了我的身旁,看着卡城踉蹌的身影消失在廣場的那頭,她衝我微微一笑道:“贏了之後就開心點吧,別愁眉苦臉得好像輸了似的。卡城剛纔那招火雲盾已盡得雷迪的真傳,可惜他功力還不夠,不然也不會敗得這麼狼狽了。”

我茫然地點了點頭,回頭看看燈火通明的宮殿中,依舊是那麼的熱鬧喧囂,人頭攢動。雪城日的中毒,卡城的落敗,似乎都成了他們此刻津津樂道的談資,卻沒有一個人在乎落敗者的感受。回想起競技場中那無數看着我們在死神面前奮力掙扎卻依然大聲喝彩的人們,這些人和他們比起來,也好不到哪裡去。

“埃娜,我想先回去了。”看着那些人,此刻的我竟渾身不舒服,感覺連多呆一刻都分外的難受。校長吩咐的任務,就讓他自己去頭痛吧。

剛要走,埃娜卻拉住了我的手臂,擡起頭驚訝地看着我,彷彿在詢問我爲何連告辭都不說一聲就走,接着慢慢低下頭輕說了聲:“我,我和你一起走。”就不再說話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熟悉之極的叫聲:“龍羽!”

我渾身一顫,停下了腳步。雪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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