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矛盾掙扎

一路上,她如同行屍走肉般,汲着醫院裡提供的拖鞋,一步一步,隨着護士走向手術室。

“啊——”失神的她不小心碰到了一個護士,護士手中的托盤被她打翻,低首,一個血淋淋的有一拳大小的血團掉落在地上,濺起一片血污。

看到這一幕的蕭瑜欣放聲尖叫。

“對不起!對不起!”,被她撞到的護士沒有怪她,反而不停地點頭對她說對不起,然後拿起鑷子,將掉落在地上的病人剛流出的胎兒撿起。

“幸子小姐,您沒事吧?!”,護士看着蕭瑜欣捂着嘴看着地上的胎兒,關心地問道。

蕭瑜欣只一臉蒼白的看着那個護士將那血肉模糊已經被撞碎的胎兒一片一片地撿起,每一下,都讓她心驚肉跳!

“那是病人剛流掉的胎盤,幸子小姐您別害怕,您的胎兒才一個月大,還沒成型的!”,護士扶着蕭瑜欣的手臂,將她往手術室的方向拉去。

直到那名端着托盤的護士走開,蕭瑜欣纔回首,一隻手不自覺地撫觸上自己的腹部,心惶惶的,彷彿就快要失去什麼一樣。

“幸子小姐,請您躺下,我們現在給你打麻醉。”,手術室內,醫生和護士已經準備就緒,看着走進來的蕭瑜欣,她的病服褲子上還沾染着幾點血跡。

女醫生耐心地說道。

看着醫生手裡拿着的可怖的手術鉗,看着護士手裡的針筒,蕭瑜欣覺得此刻自己就似要奔赴刑場般,這樣的畫面,不是沒見過。

在很多年前某個晚上,她也曾去過墮胎診所。

會不會,這次也會後悔?心裡,她暗暗地問道。

不,不會後悔,那個孩子是魏明的。這個孩子連它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孽種,神靈都不可饒恕的孽種!

捶在褲縫的雙手緊緊握起,蕭瑜欣狠下心,大步走到手術牀邊,翻身躺了上去。手術室上方亮着手術燈在她的視線裡,變得模糊成團。

尖銳的針刺痛楚從左手臂傳來,身體漸漸失去知覺,但意識還是清醒着的,轉臉,看向旁邊,只見醫生拿着鋥亮的可怖的手術前朝着她的腿邊走去。

那東西要伸進自己的體內,然後,硬生生地將胎兒拽出來……

醫生將她的雙腿蜷曲起,褪下她的褲子,手術鉗慢慢朝着她的身體靠近……

“啊——”薄涼的金屬觸感讓她尖叫,“不!不要!我不要做手術了!”,驚恐地坐起,她已經滿臉溼潤了,蕭瑜欣瘋了般地滑下牀,拉起自己的褲子往門邊跑去,然,手術室的門卻緊緊地鎖着。

“幸子小姐,您——”,醫生爲難地看着蕭瑜欣,客氣而禮貌地說道。

“不做了!我不做了!請你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不想再後悔,畢竟那是個生命,活生生的生命!她不要再做劊子手!不想再被噩夢糾纏!不要!

滿臉是淚,她赤着腳站在手術室門邊,驚恐地看着醫生手裡尖銳的帶着倒鉤的手術鉗!

“幸子小姐,您已經打過麻藥了,現在怎麼又後悔了?”,醫生走到她的面前,輕聲問道。

“不!我不做了!你們放我出去,別過來!放我出去!”,看着拿着手術鉗向她走近的醫生,蕭瑜欣驚恐地嘶啞着喉嚨吼道,兩隻手不停地拉動着緊鎖的手術門。

最後,醫生無奈,示意護士停止手術,手術室門打開,蕭瑜欣瘋了般地跑回了自己的病房。

病牀上,她蜷縮在被子裡,一隻手撫着肚子,渾身在不停地顫抖。

“我不該剝奪你生存的權利,對不對?不該的,即使你是個孽種,但也是條生命,是條生命……”,被子裡的蕭瑜欣,喃喃地,邊落淚,邊說道。

似是對肚子裡的胎兒說的,更是在說服她自己。

那天后的第二天,蕭瑜欣被那個叫美穗子的中年婦女接去了一座氣勢宏偉的宅邸,她不清楚這裡的主人是誰,她只被帶進了後院的一間客房。

在這裡,傭人們對她很客氣,每天都有人送飯菜給她,她無所事事地守在窗前,靜看花開花落。

“大姐,請您叫您家主人安排一份工作給我好嗎?哪怕是在這裡做傭人也可以!”,不知不覺地來這裡已經三個月了,她的肚子也微微隆起,但並不明顯。

倔強如她,在這裡白吃白住幾個月,讓她心裡很不安,想在這裡做點事情,作爲回報。

“這……我請示我們的主人!”美穗子爲難地回答她。

第二天,蕭瑜欣被安排了一份打掃後院的工作,主要負責清理後院地上的落葉,工作很輕鬆。

關於這個府邸的主人,對她來說依然很神秘,只看着白色燈籠上的“伊藤”兩個字,她能分辨出這是這個府邸主人的姓氏。

休息間,伸手撫摸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每次感受到這個孩子存在時,對她來說,簡直是折磨,看着這個孩子,就讓她想起那恐怖屈辱的一夜!

坐在臺階上的她,視線接觸到井邊的木桶時,心裡涌起一個衝動的想法,起身,大步向前,走到井邊,拉着繩索,打了一桶水,倒進木桶,然後,明明知道懷孕不能提重物的她,竟將那桶水提起,在後院走動起來。

“孩子,如果你掉了,就是天意!”,吃力地拎着一整桶水,蕭瑜欣在後院艱難地,吃力地走着,然,走了很久,腹部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一絲疼痛都沒有!

氣惱地將木桶放下,捏着痠痛僵直的腰,拿起掃着走回她的獨立式的房間。

回房後,她並未休息,而是拿着抹布,俯身,跪在地板上,不停地拖地,直到將地板擦得鋥亮鋥亮,滿頭是汗,渾身疲軟地再無力氣,她的腹部只微微感覺有東西在踢動,彷彿是那個孩子在抗議,但,沒有絲毫的痛苦。

這樣衝動的舉動在以後的每天都會發生,然,肚子裡的孩子似乎絲毫沒受影響,堅強地活了下來,一天一天地長大……

PS:妞們,偶好睏啊,今天先這麼多吧。蕭蕭的故事,不會多長的,但也不像一般番外那麼短,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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