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你這幾個月在外面是怎麼過的啊?”還是大龍聰明,慌忙轉移了話題。說完還會意的向我看了一眼,我立馬接到。
“對啊!幾個月都不聯繫!都在幹什麼啊!”
“哎~別提了!後來沒錢了,手機就被我賣了!”阿呆說着吃了一口菜。
“不是吧?那你這幾個月是怎麼過的?窮的連手機都賣了!”
“給人當小弟,幫人打架,給賭場看門!”阿呆說的無比輕鬆。
“哈哈~”大龍笑道,“你阿呆也有給人當小弟的時候!”
“我操,你不知道,我在外面給人當了幾個月小弟,要走的時候那的大哥都捨不得讓我走,說這麼能打的小弟打着燈籠都找不到,他哪知道我在外面也是個大哥~”
阿呆說完哈哈哈的大笑了幾聲,我們幾個也跟着笑,拿起杯子各自幹了一杯。雖然阿呆現在說起來就跟玩似的,但我知道這幾個月阿呆過的並不輕鬆。想想平時大手大腳的他,哪天口袋裡沒揣個三五千塊的,可是這幾個月他連手機都給賣了。
之後大家越喝越高興,越高興說的話越多,好像幾個月沒見話題永遠說不完一樣。最後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他媽的都給我幹了,今天誰不喝醉誰是孫子!”
所以到最後我們誰都沒成孫子,一個個喝的不醒人事。
醒來的時候頭好疼,又疼又暈的那種。躺在牀上張開眼睛,發現在呆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側過頭,看看旁邊的阿呆,睡的跟死豬一樣,我這才放下心來,確定這個地方還是安全的,至少沒被人拐賣。
“醒醒!醒醒!”我用手推着阿呆,一開口才發現自己滿嘴的酒氣,看樣子昨天喝了不少。
阿呆被我推醒,皺着眉頭睜開眼睛,哼哼了老半天才有了點意識,然後從牀上翻起身,坐到牀邊。
“這哪啊?”我還是躺在牀上。
“我家!”阿呆好像還沒睡醒,有氣無力的回答着。
“誰送我們回來的?”
“誰知道呢,可能是大龍他們吧!”阿呆說完站起身,出了房間,隨後傳來了噝噝的水流聲。
阿呆洗了個臉重新回到房間,整個人清醒了好多,隨手丟給我一條毛巾,我接過擦了擦臉,也清醒了不少。
“誒~你知不知道貝貝去哪玩了!要不咱們去找他,挺想他的!”
我一聽阿呆說貝貝,正在擦臉的手停在了臉上,後來乾脆把毛巾蓋在臉上不說話。毛巾底下的我正在思考,是不是該把事情告訴阿呆了,反正阿呆總要面對的。
我深吸一口氣,拿下蓋在臉上的毛巾,做好了看着阿呆失控的準備,“阿呆,貝貝他進去了!”
阿呆差異的回過頭,稍稍皺起了眉頭,“進去了?進哪去了?”
“貝貝他一個人把事情擔下來了!判了五年!”
阿呆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僅存的一絲理性讓他開始欺騙自己,“你~你開玩笑的吧!不是說貝貝去外地玩了嗎?”
“對不起!昨天我沒忍心跟你說!”
兩秒過後,阿呆的情緒終於崩潰了!“啊~”阿呆大喊一聲,像是在排解心中的憤怒。
我早已經做好了看阿呆失控的狀態,所以此刻我也絲毫不覺得緊張,只是這麼看着阿呆,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阿呆都聽不進去,倒不如等他發泄完。
阿呆大叫一聲後開始在房間裡焦急的來回走動,一下子踢翻凳子,一下子一拳一拳的打在牆上。過了大概十幾分鍾,阿呆的慢慢接受了這個現實,情緒從急躁和憤怒慢慢變成了後悔和傷心。
阿呆坐在牀邊,低着頭,用手支撐着腦袋,“我怎麼這麼傻啊!怎們會相信貝貝的話啊!”
說着說着阿呆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最後變成嚎啕大哭。阿呆這麼一哭把我早已經過去的情緒也帶了出來,眼眶也開始有點溼潤。
我過去拍了拍阿呆的後背,“過兩天是探監日!我們一起去看貝貝!”
阿呆聽了我的話,突然想起了什麼,“不行,我等不了,我立刻馬上就要見貝貝!”說着阿呆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穩了穩情緒後用儘量平穩的聲音說,“大龍,我要見貝貝,你幫我託託關係,當我求你,越快越好!”
阿呆這個電話是打給大龍的,顯然,阿呆覺得大龍會有辦法,畢竟開那麼大一個洗浴中心和迪歐,沒有一點關係是很難站住腳的。
果然,還不過一個小時,阿呆就接到了大龍的回電,大龍說讓我們去樓下等他。掛了電話阿呆就下樓了,也沒理我,我知道阿呆現在也沒心情說別的,只是跟在他後面一起下樓。
在樓下等了一會,大龍開着一輛奧迪就來了,阿呆二話不說拉開車門就上去,我也跟着鑽進了車裡。大龍見我們進了車也不說話,直接發動車子向監獄開去。
一路上車裡很安靜,大龍和我都知道現在說什麼都不合適,還是不說的好。
到了監獄門口,大龍把車一停,帶着我們下車。向監獄門口走去。遠遠的,我看見監獄門口站着一個人,四十多歲的樣子。
大龍邊走邊從口袋裡拿出一根菸,到那人面前就遞給了他,“鄭叔,這次麻煩你了!”
“不麻煩,我跟你爸那麼多年交情了,這點忙算什麼!”中年人接過大龍手中的煙,隨後大龍幫他點上,吸了兩口中年人帶着我們大搖大擺的進了監獄,門衛都沒攔着。
看樣子這個鄭叔有點能耐,能在監獄自由出入的,大小也是個官吧。
鄭叔沒帶着我們進了一棟樓,然後左拐右拐的到了一間辦公室。辦公室的門是關着的,鄭叔敲了幾下門,裡面傳來一個渾厚的男低音。
“進來!”
鄭叔這才推門進去,辦公桌前坐着一個同樣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穿着短袖的警服,一見我們進來從位置上站起來。臉上露出了熱情的笑容。
“老鄭!哈哈哈~”中年人伸出一隻手。
鄭叔也是很熱情,走了過去握住他的手,使勁的搖了搖,“老宋啊,我們有段日子沒見了!”
“是啊,你小子,那麼長時間不來看我,我還以爲你把我忘了呢!”
“不會不會,我老鄭就算忘記我老婆也不敢忘記你老宋啊!就是局子裡面事情太忙了!”從鄭叔的話裡,我有點聽出了什麼,局子裡?難道鄭叔是公安局的?
“哈哈哈~你老鄭可是個大忙人,說吧?有什麼事情?”這個老宋似乎知道我們的來意。
“還是你老宋爽快啊!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今天來是想帶我侄子在你們這裡見個人!”鄭叔說着看了看後面的大龍,大龍向前一步,伸出一隻手對老宋道,“宋叔叔,你好!”
“哈哈哈~這麼客氣,老鄭的侄子就是我的侄子,不用這麼客氣!”
“那我可就叫您宋叔啦!”大龍笑着和他握手。
“好~好~哈哈哈~”
“你們要見哪個人?我給你們安排下!”宋叔笑了笑道。
“貝貝!”阿呆突然焦急的在後面喊出了貝貝的名字。
前面的三人回過頭來看我們,似乎剛發現我們的存在。
“這兩位是?”宋叔問大龍。
“哦~這兩個是我朋友,也是貝貝的朋友,我們今天一起來看他的!”|“哦~”宋叔意味深長的應了一聲,然後打了個電話,“小李嗎?你們那是不是有個叫貝貝的?對,你把他帶到一號詢問室去,恩,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宋叔對我們道,“走,安排好了,我帶你們過去!”我們幾個謝過他後就跟在他屁股後面朝着監獄方向走去。
宋叔帶着我們到了一間小房間裡,然後推開門。貝貝正坐在一張桌子前,看到一幫人出現在門口,而且三個還是他認識的人,頓時一陣欣喜,但礙於這裡是監獄也沒敢表現出來,只是眼神中透着高興。
“你們就在這裡聊吧,我和老宋好久沒見了,到外面好好聊聊!”鄭叔對着我們三人說完,準備拉宋叔離開。
宋叔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頭朝着房間裡喊,“小李啊,你也別在裡面呆着了,出來陪我和老鄭去喝幾杯!”
話音剛落,從房間裡走出來一個亭亭玉立的年輕女警官,一身嚴肅的制服下透露着一身不嚴肅的氣息。女警官出來後衝着宋鄭兩人笑了笑,然後道,“鄭局您來啦!好久沒見您了!今天要好好和你喝兩杯!”突然覺得自己不是在監獄,而是在妓院。
“誒~這兩個人是什麼來路?”等三人走遠我纔敢問旁邊的大龍。
“鄭叔是公安局局長!是我爸爸十幾年的朋友了,他還沒得勢前我爸爸很幫他,所以現在他也很幫我們,我的洗浴中心和迪廳就是他罩的!至於這個姓宋的我也是今天才認識,可能是監獄長吧!看這裡好像他最大!”我一聽頓時覺得佩服不已,公安局局長這種東西還真只在電視小說裡見過,沒想到今天讓我見到活的了,而且還是見一送一,見個局長送個監獄長。
三人走後只剩下我,阿呆,大龍,還有房間裡的貝貝。我們走了進去,我走在最後,關上了門。貝貝坐在桌子前,一隻手帶着手銬,手銬的另外一頭鎖在牆上凸出的一個鉤子上。
我說這個監獄怎麼這麼大膽呢,雖然我們是公安局局長帶來的,但也不至於把犯人和我們單獨留下來,原來是有措施的,就算想跑還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