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葬魂石

“大人,我想在胸口刺一個堅韌神紋……”

一個身軀有些佝僂,右手齊腕斷掉的中年妖族小心翼翼的懇求着。在他赤黃的眼眸中有希冀也有膽怯,說話時只是偷偷瞄了眼高歡,就再不敢多看。

威震天大人,雖然是外來的,可這些天免費爲部落成員刺繡神紋,讓他卻成了部落最受尊敬崇拜的強者。

對於普通妖族來說,自然是崇拜威震天大人的神紋本事。可對於那些戰士來說是,更畏懼的卻是威震天大人那莫測高深的武力。

威震天大人來到部落已經快三個月了,卻從沒有誰見過他盔甲後的真面目。妖族雖然身體強韌,生存環境惡劣,身不解甲到也不太奇怪。可連面甲都整日帶着,睡覺也不拿下來,那就不正常了。

對於黑山部落的衆多妖族來說,高歡實在是太神秘了太強大了。而在部落裡待了這麼久,也沒有誰能和高歡說上話。哪怕是最強的黑山長老,在高歡面前也都是恭謹小心,絕不敢有一絲疏忽。

親身面對高歡,中年妖族當然要表現的無比恭敬。

高歡看了眼那妖族,發現他血脈中還有一點微薄之極的土的力量,淡然道:“可以。”

中年妖族欣喜若狂,激動的跪拜在高歡身前,用嘴親吻着高歡冰冷的甲靴。親吻對方的鞋,也是妖族最高禮節。一般來說,就算是部落長老也很少會受到這樣的禮敬。

不過,對於一個已經殘疾掉右手的中年妖族來說,能激發血脈力量,幾乎等於重生。使用這樣的禮節,並不誇張。

妖族的恭敬並沒有讓高歡開心,試煉神紋的日子裡,已經有不少欣喜若狂的妖族親吻了他的靴子。這些妖族雖然說的質樸,本性卻都兇蠻粗鄙。文化、語言、價值上的巨大差異,讓高歡對這些妖族難以有什麼好感。

雙方的外形雖然看起來差不多,終究差的太多了。可不喜歡不意味着不重視。越是瞭解妖族的身體結構,高歡就越是驚歎。

也只有這樣的環境中,才能進化出如此強大而合理的肉身。高歡的肉身雖然遠比這些普通妖族強大,可要身體結構,卻少了這些妖族身體內的那種自然。

黑色的長針,沾上厚土蠻牛的粘稠血液。長針上有很多細密的小孔,可以吸收血液。而調配出的藥劑,也能保證受法者能夠儘快的吸收血液上的力量。

初級的神紋並不複雜,複雜的選擇位置,針進如體內的深淺,最重要的是激發血脈內那稀薄的元氣。形成一個完整的循環。

高歡所以進步這麼快,就是因爲他對於元氣的感應掌控,已經是大宗師的水準。就算是人界,也沒有幾個人能比高歡更強。更別說元氣匱乏的妖界,對於元氣的運用和人界根本無法相比。

雙方道路的不同,也就決定了彼此的差異。妖界也許有比高歡強大的強者,可整個妖界的妖族加在一起,在元氣運用的知識上也趕不上高歡。這是層次上的差距,是無法依靠數量的堆積來改變的。

長針捕捉到妖族體內那可憐的一點元氣,以神紋把那元氣點激發起來,組成完整的循環。此後,神紋就可以自發的運轉。

妖界的元氣雖然稀薄,可當元氣和血脈結合,就會給身體反饋出強大力量。

旁觀黑手看來,那細長鋼針在最短的時間內就刺出了三百六十針,而高歡又並非是一位的快,期間輕重緩急各有不同,就像是一條長河,不論河水緩急,都始終流暢。

看高歡刺繡神紋,就會感覺特別是舒服,過目難忘。

青灰色的神紋如同一隻大熊般,栩栩如生。其精美也讓旁邊妖族不住稱歎。重要的是,這隻熊中有着一點氣息,雖然微弱,卻很穩定。

黑手看着,心中又是一陣沮喪失落。他教會高歡基礎神紋沒幾天,就發現高歡基礎神紋的成功率太高了。沒有真靈血池的幫助,十個妖族也有五六個能夠成功的。

到了現在,只要高歡出手,十個裡面要有九個半能成功的。剩下半個,那並非是資質太低,而是沒有合適的神紋。

黑手自然是眼饞無比,拉下臉來懇求黑山長老,又經過黑山長老,終於有了機會在高歡身旁學習。

可學習第一天,高歡就曾說過,他就是看一輩子,也學不會其中奧妙。

黑手一開始還不信,二十多天下來,高歡給數百妖族刺繡了神紋,他卻沒學到什麼。只能感覺高歡的基礎神紋並非一成不變,不同的妖族總有些細微的變化。

知道變化是沒用的,因爲這種變化是因個體的不同而變化。黑手根本看不出高歡爲什麼要變化,完全沒用規律。

一天只給五十個妖族刺繡神紋,第五十個神紋完成後,高歡轉身就走。在他身後,衆多妖族都恭敬跪地相送。

黑手頹然的嘆了口氣,和其他另外兩名神色沮喪的神紋師也離開了。跪拜衆多妖族,甚至沒有誰注意到他們的離去。

往日風光無比的神紋師,在高歡面前就黯然失色。也不怪妖族們無視他們,而是他們和高歡的差距太大了。

三個神紋師,一天裡也未必能完成一個神紋。就算完成神紋,也未必能激發力量。高歡卻是一天五十個,幾乎不會失敗。這種明顯的差距,就算是智力不高的妖族也能看的出來。

妖族的性情都很簡單,既然三個神紋師如此沒用,那也就沒有關注禮敬的必要了

黑手並沒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再次找到了黑山長老。

“黑山,我們必須學到威震天手中的秘法。”黑手雖然有些慚愧,可想到部落大計,說的還是很堅決。

黑山有些疑惑,“他不過是初學,你們看了這麼久,居然一無所獲?”

黑手老臉更紅,卻只能實話實說,“學不了,依照我看,他神紋這般厲害,也是因爲他的武功太高了。但這裡面一定有上面訣竅秘法,他若肯指點我們,哪怕只學到十分一二,對部落也有無窮的好處。”

黑山也明白,別看現在部落中大半都有神紋,可等高歡走了如何,黑山部落又該如何。可以說,高歡手中的秘密足以讓黑山部落興盛發達,成爲一個的大部落。

“要不……”黑手也知道高歡很強,可一想到那神紋的秘法,心中登時生出幾分惡膽。

“不、不、不!”黑山連連搖頭,“動強是不可能的。這個傢伙太可怕了。我們就算是死光了,也未必能抓住他。”

黑手陰笑了一聲,“何必動強,我手裡風魂草粉,只要吃下去,就算他是七級的強者也要束手就擒!”

黑山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黑手。黑手被看的有些發毛,“你幹什麼?”

黑山最後只能無奈嘆氣,“你啊,真是白活了這麼多年。在他身邊那麼久,你沒看到問題麼?”

“什麼問題?”黑手不解的問道。

“他根本就不吃東西。你這都沒看出來,還在那亂出主意,真是愚蠢。”

“啊!”黑手震驚無比。威震天來了有三個月了,這麼長時間不吃東西,簡直不可想象。

黑山嚴厲的警告道:“你給我老實點,再想這些狗屁主意。否則、我第一個不饒你。”

黑手垂頭想了一會,才又無奈的道:“那怎麼辦?”

黑山道:“只看看有沒有什麼代價能打動他了……”黑山很清楚,高歡無償給部落成員刺繡神紋,並不意味着高歡好說話。相反,這表示高歡對他們根本就在意,他這麼做只是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黑山相信,如果殺光他們能達到目的,高歡絕不會吝惜動手的。

晚上的時候,黑山再次拜訪了高歡。

“大人,我有事想和您商量。”黑山長老開門見山的說道。

高歡在妖族待了這麼久,已經習慣了他們的直接。何況,黑山就是不說,高歡也知道他的來意。

妖族雖然愚魯,這個黑山還算聰明,而且不是小聰明。是那種能夠做出準確判斷的老妖。

“我們部落想學您的神紋秘法,您想要什麼只管開口,只要部落有的,都可以給您。”黑山坦誠的道。

高歡在這裡待了三個月,黑山部落有什麼也瞞不過他。說實話,部落裡面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能值得一提的,大概就是幾個稍微高級一點的神紋。

可只是看那些神紋圖案,高歡就已經學會了幾分。只差的相應的藥劑配方,以及一些技法上的小技巧,如此而已。

“所有的高級神紋都可以教給您。”黑山沒得到迴應,想了下又道:“部落裡還有兩顆雷沙、”還是沒有反應,黑山一狠心道:“部落還有長老秘傳的葬魂石,可以讓您看看。”

葬魂石有歷代長老留下的神魂記憶,相當於部落的最高秘典。只有部落大長老纔有資格使用。把葬魂石也拿出來,黑山是下了最大決心。

“我要去碧陽城,你還要給我派兩個嚮導。”

“沒問題,一樣爲定。”黑山大喜過望,急忙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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