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爲結成了‘聲討莊以沉同一戰線’,何念恩覺得與謝寰宇之間的氣氛融洽了些許,微微鬆了口氣。
她走過去,將手中的紗布、醫用膠帶等必需品放在處置臺上,無意掃到他手心縫合的傷口,忍不住吞了下喉嚨。
雖然站在門口時遠遠的看過,此刻手術線縫合的傷口近在眼前,何念恩不禁咬了咬脣角,有點發憷。
傷口那麼長,也不知道他縫合的時候疼不疼。
何念恩想到都是自己的緣故他纔會受傷,心裡愧疚的不行,忙坐下爲他包紮。
她以前爲了拍戲,特意跟着真正的醫生和護士學過幾天,只是包紮而已,倒是不難。
何念恩熟練的拿起醫用膠帶固定紗布,然後用綁帶纏繞他的手。
謝寰宇看着她纏繞繃帶的嫺熟動作微微一愣,忽然想起這場景有點熟悉。
那時她接了一部維和醫療題材的大製作電視劇,有很多動手術的畫面,雖然電視劇裡都是拍出來的效果,可她還是很認真的學了挺久。
最後還練到了自己身上。
想到她用紗布將自己的手纏成個白色馬蜂窩,還一本正經辯解蜂窩的造型最牢固,最堅不可破,謝寰宇盯着她的發頂,忍不住勾起脣角。
她可真是太能瞎扯了。
偏偏自己還照單全收。
有什麼辦法呢,她那麼一本正經說謊話的樣子,着實是太可愛了。
只是一抹殘存的回憶,謝寰宇的心情卻跟着好了起來。
他動了動嘴脣,正要開口和她說話,卻忽然傳來叩門聲。
“閣下,莊醫生讓我爲何小姐送藥來了。”
何念恩包紮完畢,正要收拾廢棄物,聽到這話身體一僵,狠狠咬了咬嘴脣。
莊醫生真是太過分了,非得不忘打擊報復,那種苦兮兮的藥,是給人喝的麼?
“送進來,”謝寰宇掃了眼她的表情,開口道。
傭人推門進來,將藥放到桌上便退了出去。
“去喝藥吧,”謝寰宇沒有受傷的手指了指處置臺上的廢棄物:“不着急收拾這些東西。”
何念恩磨磨蹭蹭抿着新的垃圾袋,卻怎麼都抿不開,搖頭,嘴裡拒絕道:“不着急,着什麼急呢,你不是總說做事要善始善終麼,我得把這邊的東西收拾完再喝,那個……都包紮完了,你受了傷,應該早點回去休息,就別在這兒待着了。”
她嘴裡說着,手上動作也沒停下來,但就是抿不開像是用膠水黏在一起的醫用垃圾袋。
謝寰宇不動聲色的盯着她的手指,其實她早就抿開了六七次,可每次都偷偷用拇指和食指將垃圾袋按扁,讓塑料重新黏在一起。
明目張膽的小騙子。
她也真的還是老樣子不變,爲了逃喝藥,總能想出千奇百怪的藉口,做古怪的事情。
“我現在還不太累,不急着去休息,看你喝完藥再走,”謝寰宇完好的那隻手撐着臉頰,隱在幽幽晦暗中的脣角線條,掀起一抹狡黠,他倒是要看看,她究竟要裝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