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興八年,太極宮兩儀殿,早朝復始,又將是一輪金榜題名,舉子面聖,受賞封官,榮耀故里。
片刻間,文武羣臣到齊,帝尹天啓端坐上位,點首示意早朝啓。隨之,宮人清清尖尖地嗓子宣道:“早朝開始,有事起奏,無事散朝!”
聞早朝宣召金科舉子上殿,慕容長風心中五味雜陳,然喜者最微。緋羅狀元服裹身,腰素銀帶,佩藥王玉,翠光欲滴。理思緒,整衣冠,神情莊重,顧盼神飛,雖一干大臣魚貫而入。入殿,目不斜視,跪地,山呼萬歲,與衆臣分列兩側,靜候宣召。
宇文初蘅隨衆人行禮,隨後分列兩邊靜立。聆言,緩步走出隊列,斂起下襬跪拜,泠音泫然,擲地有聲。“臣,宇文初蘅啓奏陛下,本屆科考文舉已結畢,”頷首,將手中名單舉至眉梢,恭聲道:“此乃本屆科考中舉者名冊,請皇上過目。”
科舉放榜之後,納蘭朔如釋重負般舒了口氣,在中州遊玩了幾日,便接到皇帝詔令上朝。因司職外官,得聞上朝不禁緊張萬分,一大早,着一身整潔的朝服,隨衆人並列兩儀殿兩側。金碧輝煌的殿堂之上,皇帝的龍威令人歎服,沉聲不語,謹慎地等待。
雲紫娟身着正八品補服上繡鵪鶉之官服,上綴紅纓頂珠,論官職,雖僅用陰紋縷花金,心亦知足。補服上還繡有海水和岩石,做工精良,寓意“海水江崖,江山永固”。照慣例,隨衆禮,後分列肅立,聞宇文大人上奏,上傳今科舉子名單,神情莊重,靜候聖上旨意。今日早朝所議之事,或許與我沒多大關係吧。
拂袖入殿,行君臣禮,尹若寒隨後退至一旁,打量着眼前這些舉子,不知誰又會有驚人之語。
尹天啓接過宮人傳過來的花名冊,打開看來,一個一個陌生的名字,這將是我朝的棟樑。頷首,輕置於案,“朕準了,兩位愛卿主考辛苦了,朕有賞,宇文初蘅封爲正五品瀾州太守。納蘭朔封爲正五品定遠校尉。”
見聖上似在俯視殿下衆人,公公自會意隨即響起嗓門,“還不領旨謝恩?好了你們且退下,我皇聖恩,宣金科舉子進殿。”
聞聽皇上宣召,慕容長風緩步出列,步履穩重,泰然自若。脣邊似有笑意,定睛卻只剩一派莊嚴。撩袍,跪地,叩首。“元興八年金科文科狀元方青絕,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納蘭朔聞聽自己升爲五品官員,心中或喜或悲,喜的是不想自己竟能如此得到皇帝的賞識,悲的是感到似乎身上的擔子又沉重了些。“臣,謝主隆恩。”叩謝了萬歲,起身回到衆臣中,餘光環視着朝堂上的衆厲害之人,想到從此將要深陷官場,免不了的事事非非,陷入沉思。
觀此人面如凝脂,眼如點漆,且膽大心細,文采出衆。可見此人心思慎密,需要磨練一番,必是可造之才。尹天啓勾起一絲淺笑,“方青絕,眹對爾早有所聞。廢話也不多說。朕就封你翰林院正七品修撰給朕修書去吧。”
慕容長風暗尋思着,修書?也好,如此,才學便不會辱沒了。隨之拂袖,跪拜,“臣謝主隆恩。”
微微頷首,掌心已沁出了絲絲汗水,倏而,聆其言,宇文初蘅暗鬆了一口氣,忙拜道:“臣謝主隆恩。”聞宣金科舉子上殿,忙起身,退至一旁,螓首微垂,若有所思……
遙望紅牆金磚琉璃瓦,飛檐似雁,於晨光下氤氳開恢弘壯麗,莊嚴肅穆。納蘭夜合輕舒口氣,略整衣衫,淺笑溫潤,雅然而不失恭敬。步履沉穩,隨一衆大臣入,站右末。
拂袖跪地,一跪三叩,禮畢,靜候一旁,眼觀鼻鼻觀心,靜待宣召。
淺色裙衫隨風搖曳,納蘭紫蘇隨衆臣一同入殿。金碧輝煌的大殿,肅然的氣氛,莊重而威嚴。首次入朝未免心有幾分緊張,面卻不露分毫,淡然自若。隨武舉狀元之後,隨同衆臣子行君臣之禮,然頷首靜立於一旁。
觀殿下這雙姐妹,難得練就一身武藝,尹天啓雙眸盡是讚賞。“納蘭夜合,納蘭紫蘇,前有納蘭朔爲國效力,今又添爾等兩姐妹,朕深感欣慰。可願做朕貼身侍衛?朕想應該不會拒絕吧。納蘭夜合封爲從六品統領侍衛。納蘭紫蘇正七品侍衛長。”
聞言,納蘭夜合心下凜然,肅了肅神色,舉步出列。“爲國效力,爲聖上效力,吾等自是義不容辭。”隨,拂袖,叩首,禮,“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聆言,納蘭紫蘇隨同閤兒出列上前,恭聲道:“吾等定不負皇上重託,”叩拜,行禮,同道:“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着一干舉子一併入殿,唐晗茜立於一旁靜靜地聆聽一切。片刻之後,緩步出列,跪地,叩首,“探花唐晗茜,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尹天啓接過名冊一看唐晗茜三個字,淡淡地看着來者,仔細打量一番後,略思片刻,便下了旨。“你就是本屆武舉探花是吧?免禮平身,朕也知道你的一些事蹟,確實很感人。朕就讓你回雷州做官,順便管理好你的門派,但希望不要和朝廷做對。朕就封你正七品營千總。”
唐晗茜聞言,稍稍一愣,暗自苦笑,隨即拂袖,叩首,道“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微臣定當爲國效力,絕無二心。”要是有異心,幹嘛還讓人知道自己是唐門掌門啊?起身,退至一旁。
立於殿中,尹若寒靜觀變化,此屆武舉納蘭家二女皆中,其勢已遠出自己預料之外,往後只恐節外生枝。趁聖上加封唐探花之時,眸中餘光看向納蘭朔,深邃凝視,片刻,斂氣不語,一如往常。
一襲綠衫,雲璃靜靜待於一旁,緩步上前,跪地,叩首,言:“探花雲璃,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宇文青衣走入大殿,低着頭,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偷偷地看着周圍。沒想到能考中探花,現在想來也是有些恍如夢中。如此一來,總算沒有辜負姐姐們的期望,沒給宇文家丟臉,嘴角帶着笑意。“探花宇文青衣,拜見吾皇,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緩身下拜行禮。
尹天啓淡淡地看着二人,嘴角一絲笑顏。“一個文探花,一個武探花,看着朕的人才日益壯大,心中說不出地高興,宇文青衣封正七品縣令清河郡任職,雲璃封正七品營千總清河郡任職。”
微微吃了一驚,宇文青衣緩身下拜,“謝主隆恩。”起身,退回衆臣之中,微笑依舊。
雲璃愣了愣,隨即淡笑,下拜,“謝主隆恩。”爾後,退至一旁,靜待。
皇宮內外無不是金碧輝煌,連花草樹木,都給墨綰兮一種無以明說的感覺。隨着一行人等,浩浩蕩蕩的緩步步入大殿。殿內無不是充滿着莊嚴肅穆之感,安靜的彷佛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斂裙,隨衆臣子向坐於龍座之上的天子行禮,待禮畢,靜候一旁,等待宣召。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天子宣召自己,心下有些着急。暗舒了一口氣,面上依舊沉穩,手心裡卻滿是汗。
墨綰兮的一舉一動盡在眼中,尹天啓淡淡一笑,心想這文舉榜眼的文采可是無雙,就是有些沉不住氣。“墨綰兮上前聽封朕封你吏部正六品員外郎。”
聞言,出列,墨綰兮衝其叩拜行禮,道:“謝主隆恩……”待其喚起,方退至一旁,不再言語。
華英雄特意穿上自己最愛的深黑色,束起長髮,看起來清爽乾淨。邊上站得無聊,見一個一個的學子一一受封,眼睛斜視皇宮內的裝潢,突然對皇帝的龍椅感了興趣,目不轉睛地看着。
尹天啓發現這男子有點眼熟,但又不好明言。順着他異常的眼神卻似是看向龍椅,心中不悅,但仍作淡淡一笑,“下面那人報上名來。”
華英雄看着龍椅發呆完全沒有聽到皇帝召喚。邊上的官員忍不住,輕輕推了一把,小聲告訴自已,皇帝召喚着。“額,小民叩見陛下,小民武舉進士華英雄。”
華英雄?難怪有些熟悉,原來是天仇的師兄。尹天啓從宮人手中接過茶杯,思慮後,方啓言。“好吧,朕就封你正七品前鋒尉。好了,你退下吧。朕還有一件事情宣佈,朕準備帶着愛妃晚晴出巡檢查各地官員事務,着夏雨熙納蘭夜合納蘭紫蘇隨同。朕會隨機抽查,並不會明確說明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