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話教皇

TOP17教皇

馬車行駛在貝里街上。斯加圖在外面當馬伕,安可莫多和沙夏坐在馬車內。

“話說,爲什麼每次都是我最悲慘?”初冬的寒風吹得斯加圖渾身打顫,他已經換回了死神的職業裝——一件黑色的斗篷,兩隻戴着黑色手套的“爪子”勉強的抓住繮繩,仰天長嘯。

而馬車內的沙夏和安可莫多對他的慘叫充耳不聞。不過,斯加圖應該要感謝上天把他分到了馬車外駕車,因爲車內的溫度明顯要比車外更低。

沙夏縮在角落裡,安可莫多想要走過來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裡,但被沙夏的目光制止了,於是只好坐在離沙夏最近的位置。說是最近的位置,也相隔了一尺多遠。

安可莫多沒辦法,只好先彙報之前和斯加圖的調查結果:“我和本先生先去了喪儀屋那裡,得到了一些情報,說是有可能與一些黑魔法有關。”

“黑魔法,那麼,有鎖定的目標了嗎?”沙夏裹在厚厚的毛毯裡,閉着眼問。

“在社交界有傳聞嘉德.韋斯特子爵沉迷於黑魔法,因此初步認定他有可能是兇手。但是具體的情況還是要等到了死者遇害的地點,才能確定。”安可莫多手裡拿着筆記本,仔細的回答着。

“阿嚏!”沙夏突然猛地打了個噴嚏,裹在身上的毯子因爲身體的劇烈抖動滑落在了馬車地板的天鵝絨毯上。

安可莫多搖了搖頭,走過去把沙夏抱在了懷裡。突然地溫暖讓沙夏一怔,忘了之前對安可莫多的疏離,腦海裡莫名的浮現出曾經在斯特林莊園的一件事。

那天是她瀕臨死亡時和安可莫多簽訂契約的時候。那時她幾乎要被曾經那個真正的沙夏小姐鞭打致死,是安可莫多讓她重新活了過來,並且製造了一場爆炸讓真正的沙夏在爆炸中消失。而那個時候,衣衫襤褸的她原本是不會受任何傷害的,可是布斯德.斯特林——沙夏的父親聽到爆炸趕過來,以爲她是沙夏,爲了救她,撲過去抱住她,替她擋住了火焰的灼燒,最後也是因她而死。

那個時候,第一次感到的那種溫暖,刻骨銘心。即使並不是對她的溫暖,也沒關係,因爲是她接受到了。也就是從那以後,她愛上了被人擁抱的感覺,也就是這樣她習慣了蜷縮在安可莫多的懷裡。

“殿下,不要再任性了。”安可莫多緊緊抱着她,語氣仍舊是溫和的,仍舊是寵溺的,“您是最不喜歡生病的了,所以千萬不要生病啊。”

沙夏愣愣的任他抱着,心裡明明還是那麼不舒服,可卻不得不面對自己不能離開他的事實。如果我們會一直這樣的話,就算只是因爲契約也沒關係了吧。

一路走訪了幾家被害人的家,無非就是被害人的家屬很悲傷,聽到他們的問話幾乎都哭得呼天喊地,到頭來一點線索都沒有查到。

“這是最後一家了。”安可莫多看了看門牌,然後用筆在本子上畫了一個勾。

“之前的三女一男四位遇害者都沒查出什麼,但願這最後一個能多少透露一點情報吧。”斯加圖伸了個懶腰抱怨道,“要不然這次出行還真是毫無意義啊!”

安可莫多上前敲了敲門,然後門立刻就開了,似乎從一開始就是在等着他們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老婦人,帶着灰白的頭套,穿着棕色的居家服繫着圍裙,看樣子正在做飯。

“特魯出去了還沒回來呢,你們先進屋坐坐吧。”意料之外的老婦人沒有像之前的遇害者家屬那樣哭天搶地,相反是微笑着的請他們進去,而且看樣子是知道他們來幹什麼。

“特魯是您的?”安可莫多也用人畜無害的笑容來詢問老婦人。誰知老婦人一臉驚奇:“特魯是我的孫子啊!難道你們不是來找他的?”

“不!我們是來找他的。”安可莫多連忙說,沙夏看到他的嘴角綴了一抹若有似無的深意的笑。

隨着老婦人走進房間。房間佈置得很溫馨,清一色的原木傢俱,在窗臺上擺放着吊蘭,常青藤一類的藤蔓植物,窗簾是薔薇粉的,看上去更像是有少女居住的房子。

老婦人去到廚房給他們泡茶,沙夏這時才問安可莫多:“特魯是誰?”

安可莫多笑了:“殿下不知道吧,這最後一個被害者的名字就叫特魯.安傑裡,而且不同於之前得被害者,特魯只是個八歲的孩子。”

“八歲的孩子?”沙夏若有所思,聯想到老婦人種種怪異的行爲,“看樣子,老婆婆像是不知道特魯死的事,可這事情已經鬧得這麼大了,她怎麼會不知道?而且,她似乎知道我們來的目的。”

“殿下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操控這一切?”安可莫多眼裡精光一閃,在得到沙夏點頭的迴應後,又俯下身在沙夏的耳邊說,“不知道殿下有沒有感覺到,這個老婆婆養着小鬼,而這小鬼,極有可能就是特魯.安傑裡。”

“小鬼?”沙夏笑了,“似乎變得好玩了呢!”

“來,請喝茶,這是老太婆我自己曬的紅茶!”老婦人笑眯眯的端着茶托走了出來,使沙夏和安可莫多的談話不得不停止。

“老婆婆,只有您和您的孫子住在這裡麼?”沙夏端起白瓷的茶杯甜美的笑着問道。

“是啊,只有我和特魯啊。”老婦人一邊把茶杯一一放在安可莫多和斯加圖面前一邊回答道,“特魯的爸爸媽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啊,就去世了,只剩下我一個老婆子來照顧他。”

“是麼,”沙夏露出很悲傷地表情,“特魯和您一定生活得很辛苦吧!沙夏的父母也離開沙夏了,特魯沒有爸爸媽媽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的。”

這是準備動之以情?斯加圖心情複雜的看了看沙夏,然後再看了看安可莫多若無其事的表情,最後決定要淡定的把這杯茶喝完。

“是麼?要知道這孩子從小就沒有父母。每當他哭着喊着要媽媽的時候,我這老婆子也忍不住偷偷掉眼淚啊!”老婦人說着說着就掉眼淚了,然後她趕緊拿起圍裙擦了擦眼淚,不好意思的笑了,“你看看,我這一談起特魯的事就容易激動,讓你們笑話了!”

“沒有,沙夏很感動呢!”沙夏已然熱淚盈眶,安可莫多很配合的把白色的絲絹遞上去,勸慰幾句,沙夏接過絲絹擦着眼淚,“其實很羨慕特魯有您這樣的奶奶呢,沙夏現在除了家產什麼都沒有了呢!”

“噗~”斯加圖忍不住把剛喝到嘴裡的紅茶噴了出來。其餘三人很默契的不解地看着他。沙夏淚光盈盈的看着他問道:“本叔叔,沙夏說錯什麼了嗎?”

“沒~沒有!沒有!”斯加圖連忙擺手,“剛纔是我的錯!是我不小心!你們繼續!你們繼續!”當沙夏點了點頭,沒有再看他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剛纔他被嚇得不清,先不說沙夏演戲演得怎麼樣,就說他噴完茶水之後沙夏那種看起來無辜實際上暗藏鋒芒的眼神,再加上那一句“本叔叔”,他的潛意識告訴他,如果不認錯,回去就吃不了兜着走。

“夫人,不知道特魯什麼時候回來呢?”安可莫多起身問道,“我們也不方便一直這樣打擾你啊。”

“說起來是呢,往常這個時候他該回來了。”老婦人看樣子也很疑惑,“客人們先在這等一會,老婆子我出去看看!”

“那麼,麻煩您了!”安可莫多行禮謝到。老婦人搖搖手示意他不用道謝,然後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啊!!”老婦人尖叫的聲音從屋外傳來。沙夏和安可莫多對視一眼,立刻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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