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忌被他這一問問得愣了愣,“將軍是想說,借屍還魂?”
不等蕭意樓回答,自己便輕輕笑了出來,搖了搖頭,“那些說法都不過是百姓編造的民間傳聞罷了,又何來真正的借屍還魂?若當真有這種事情,那這世間豈不是要亂了套?”
蕭意樓先是怔了一下,而後輕輕一笑,頷首道:“也是,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荒唐之事?是我想太多了。”
第五忌心下暗驚,驚覺蕭意樓眼底有一絲落寞閃過,縱使他掩藏得再好,第五忌還是看到了一抹悵然若失的神情。
“將軍……”他輕輕開口,遲疑了一下道:“雖然這世間沒有什麼借屍還魂之說,倒是有種奇怪的病症,離魂症。”
“離魂……”
“患上此症之人,極有可能會前後判若兩人,無論是性格還是喜好都會有很大的偏差,甚至完全不同,或者可以說,這就是兩個人,卻偏偏,只有一個軀殼。”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將軍可是曾經在某一刻覺得,央央姑娘前後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蕭意樓輕輕搖了搖頭,“她不是,她對自己、對所有的一切都看得那麼清楚,那麼明確,思路清晰明瞭,她比誰都清醒,絕不可能是離魂之症。”
沉吟了片刻,他輕輕揮了揮手,道:“罷了,也許是我自己想多了,是那些傳聞有假。時辰尚早,忌先生何不再多休息會兒?”
第五忌搖搖頭道:“真正需要休息的是將軍,從兗州回來的這一路上將軍就沒有安寧過,如今已經回到了洛城,回了天策府,將軍可以放下心來了。”
聽出他話中深有其意,蕭意樓也不點破,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回身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這纔不緊不慢地朝着正院走去。
宓秀宮中一片沉寂,這個點兒只有三五個宮人忙着準備着主人一早起牀用的熱水和衣物,倒沒有什麼太大的動靜。
一道嬌小的身影躲在假山後面,一雙水靈的大眼睛來回滴溜滴溜轉了兩圈,見四下無人了,便一躍而出,直奔着宓秀宮宮門奔去,一邊跑還不忘一邊回頭看着,生怕會有人突然出現攔住她的去路。
她身形輕靈,動作敏捷利落,姣好的面上有未脫的秀氣,眼底卻透着狡猾的精光,眼看着宮門就在眼前,她不由暗暗一喜,突然只覺眼前落下一道黑影,自己沒能剎得住,一頭撞在那人身上。
“是哪個不長眼睛的傢伙?”她一手捂着頭,一手指着面前這個突然闖出來的不速之客喝罵,“信不信本宮砍了你的腦袋?”
“信。”那人乾脆地應了聲,而後繼續問道:“不過在這之前,還請容臣問一句,公主這是要去哪裡?”
聞聲,她霍然大吃一驚,後退了一步,看了看眼前這人,正是禁軍統領寧九,當即變了臉色,呵呵乾笑兩聲,“寧統領,早……”
“公主早。”寧九語氣和神情皆是不卑不亢,沒有絲毫退讓之意。
眼前這人便是大月十三公主風如鳶,那個時時都能將大月皇宮鬧得雞飛狗跳的小公主,年不過十六,卻一肚子鬼機靈,風若宸派了那麼多師父先生來管制約束她,然一個個都迫於她的囂張跋扈和鬼靈手段不得不退縮。
無奈之下,風若宸便讓這個鐵面無私、不畏權貴的寧統領來試了一試,倒真是一物降一物,風如鳶那些手段和把戲在寧九面前全無施展之機,任她威逼利誘皆無果,從此,這看管保護十三公主的職責便落在了寧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