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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志大故意落在最後,趁別人不注意,惡惡地剜一眼黃金龍:“過了,這齣戲你唱得過了!”
“過個啥嘛,實事求是嘛,獎又不是我花錢買的!”黃金龍很委屈地叫囂着。
等到了接待室,王華棟就聽到一個更爲殘酷的消息。錦繡花園三期工程十二幢樓近千套房子居然在短短一週內銷售一空,創下了彬江樓盤銷售新紀錄!
“不可能!”王華棟心裡惡叫了一聲,目光困頓地盯住工作人員遞上來的表格,表格上密密麻麻寫着購房人名字,成交日期等。
除了範志大,其他人臉上全都是同一副『色』彩,今天出發前房管部門負責全市樓盤監控的工作人員還向他們彙報,目前錦秀花園三期工程銷售率爲零,怎麼?
王華棟明知這裡面有貓膩,又不便公開質疑,將表格遞給稅務局一位副局長,那位副局長也是一頭霧水,看了半天,不敢問什麼。
黃金龍正在粗聲呵斥下屬,意思是部下的腳步太慢了:“讓你們早做準備,怎麼到現在連水果都沒買下?!”
“這幫豬,就知道盯着銷售榜跟我要獎金。”他哈着臉,回頭又跟王華棟說。
王華棟不『露』聲『色』地看着黃金龍表演了一會兒,轉身跟梁平安說:“國土部門跟稅務部門留下,其他的先回市裡去。”
說完,也不跟範志大打招呼,就下樓往車前走,等範志大和黃金龍追過來,王華棟的車子已離開錦繡花園。
回到市裡,王華棟第一個就去見鄭春雷,這事太過蹊蹺,一週前還空空如也的三期工程,怎麼會突然間各有其主?整治這種小區最怕的是啥,就是怕房產商把房屋拋出去。不實現銷售時,你面對的是房產商一個人,一旦實現了銷售,就要面對衆多業主。這裡面不只有業主的損失,關鍵還牽扯到社會穩定。一千多名業主要是聯合起來,你的工作很難開展。
“不可能吧,沒有聽到他們售樓啊?”鄭春雷也是一頭霧水,地產商每次售樓,都要鋪天蓋地先打一通廣告,靜悄悄把樓賣了,這事聽着像神話。
“我寧可相信它是真。”王華棟說。
“爲什麼?”鄭春雷覺得今天的王華棟怪怪的,不像平時那個智多星。
“因爲他是黃金龍。”
“一千套房,不是一套兩套,黃金龍不會自己買自己的樓盤吧?”鄭春雷說。
“可有人替他買。”
“誰?”
“銀行!”
王華棟這才告訴鄭春雷,他在錦繡花園看到的表格,三期工程三幢樓整體賣給了彬江市建設銀行,還有一幢賣給了金水鄉信用社。
“銀行跑來湊熱鬧?”鄭春雷越發想不通了。
“不是湊熱鬧,是銀行向我們施加壓力。”王華棟一語中的,道出了這齣戲的奧秘。
鄭春雷長長地“哦”了一聲,他也感覺到這齣戲難唱了。
轉念一想,這麼短的時間,就說黃金龍想拉銀行進來,銀行也未必肯買他的賬,況且那些樓房都是安在銀行職工頭上的,這麼大一齣戲,單憑了一個黃金龍,是唱不出的。莫非?
兩個人幾乎同時想到了一個人,是啊,怎麼把他給忘了。這齣戲,絕不是黃金龍唱的,除了他,沒誰能唱到這份上!
兩個人的目光相對,嘴裡都在轉着一個名字,但都沒說出來。良久,鄭春雷道:“怕曹『操』,曹『操』還真就到了。”
“他比曹『操』還難對付!”
又是沉默,似乎這人的力量太大了,大得讓彬江兩位常委都奈何不了他。
沉默中,王華棟先敗下陣來,他用徵詢的口吻道:“要不要給柄楊書記彙報?”
“怎麼彙報?”鄭春雷反問。
“我也不知道。”王華棟無奈中多出一份沮喪,是啊,不能一有困難就找到書記那兒去。
“華棟,先別急,還是那句話,以不變應萬變,看看下一步他們演什麼戲。”
只能如此!
範宏大得知消息,爽心地笑了笑。王華棟啊王華棟,你不是意見大得很嗎,你不是一直想抓我的把柄嗎,那好,我給你機會,讓你紮紮實實去抓。湯溝灣我是豁出去了,就算夷爲平地,我也不在乎,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千萬別讓湯溝灣把你碰得焦頭爛額!
他恨恨地折斷了一根筆!
秘書長苟天曉敲門進來,遞上一份材料道:“記者的事都安排好了,通稿也審覈過了,我的意見,是下週一把稿子發出去。”
這是範宏大另一步棋,他決計對整治湯溝灣小產權房來一次大張旗鼓的宣傳,要讓社會各界都知道,他範宏大對待小產權房,是下決心出鐵拳的,決不容許惡之花在彬江大地上生長。這工作他交代給苟天曉,特別強調要突出“聲勢”兩個字——“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