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人很討厭。
當你已經開始一段新生活並逐漸的放下了對過去的執着，開始擁抱嶄新的明天時。
這種人就突然蹦出來，提醒你，你擁抱不了明天，因爲你沒有未來！
此時此刻美術老師就是這麼想的，令人厭惡的聲音和內容，她甚至有掛掉電話的想法。
可是理智告訴她，她不能這麼做。
她雖然“退休”了，可還是聯邦的公職人員，當有需要的時候，她還是得站出來。
她看了看周圍，點了一下頭，“方便說話。”
對面的人的聲音有些冷漠，“國土安全局重啓了對格林兄弟犯罪事實的取證和調查工作，你作爲最接近他們的人之一，我們需要你配合我們進行一些取證工作。”
美術老師猶豫了一會，“我們都知道他們是否犯罪以及是否受審，和他們本身的行爲沒有太大的關係。”
這是她接觸弗恩一段時間之後，逐漸明白的一個道理。
僅僅是格林兄弟殺死布佩恩五大家族族長這件事，如果從法律層面來說，他們就犯下了確切的罪行。
“嗯，吃過了！”，美術老師換了衣服，走進了餐廳裡，她看着精美的食物，又有了吃一些動力。
如果沒有這通電話的話。
她相信，弗恩能夠成爲一名頂級的藝術大師，成爲知名的畫家。
有關於格林兄弟的罪證其實已經蒐集了不少，但有用嗎？
“如果有緊急的情況，你可以聯繫這個號碼……”
“最近工作很忙嗎？”
“你可以去……大街……號的商店裡把你需要的設備寫在紙張上，投進投訴箱裡。”
人們臉上的歡笑，金錢流淌的聲音，霓虹燈的光暈中慾望不斷的升騰！
美術老師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晚上在路邊隨便吃了一些後回到家裡時，弗恩已經在餐廳吃東西了。
所以女孩們還會有一筆額外的消費，要是碰到慷慨的客人，有可能會給五十或者一百塊的小費。
說着她就掛了電話，她靠着牆壁轉身看着窗外明媚的陽光，卻感覺不到太多的溫暖。
他做的菜，好看也好吃，大酒店裡的菜餚也不過如此！
她用手捏起一條肉塊塞進嘴裡，隨後坐在了餐廳邊上。
酒店咖啡館裡都有推銷免費雜誌的人，雜誌中不是介紹賭場的特色服務，就是介紹各色的女孩和男孩。
他們殺人了，無論他們因爲什麼目的，使用什麼方式，他們都殺人了。
“你現在主要做什麼？”
飯後，兩人坐在沙發上看着斯勒姆的電視節目，電視臺的數量不算少，內容也非常的豐富。
“更多的調查已經展開，我相信總會有結果，這對你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是她第一次更深入的探索這座城市。
以一名“高級探員”的素養，美術老師很快就記住了這些關鍵性的地名和號碼，她也通過這通電話，意識到這次他們可能是來真的。
這也讓她陷入了一種非常矛盾的心理狀態中。
他有豐富的創作細胞，每一幅畫看似不着邊際，但都能從中找到震撼人心的東西。
美術老師像是很好奇的問道，“他們都是自願的嗎？”
弗恩並沒有往其他方面想，只是很正常的回答道，“管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她在外面轉了一圈，她來到斯勒姆後很少外出，熱鬧的城市讓她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不過說着他又搖了搖頭，“這裡不太適合開畫廊，太吵鬧了，到處都是遊客，他們會煩的你沒心思去創作。”
因爲這裡聚集了來自世界各地的企業，包括了電視臺。
但有時候，他又像是一個嬰兒，一個孩子。
這種衝突，強烈的對比，讓她深深的着迷。
冬天的斯勒姆，也有二十來度，陽光照射在人的身上其實是暖洋洋的，可她感覺不到。
弗恩轉頭看着她，“要不我給你開一家畫廊？”
沒有一週一集，大多數電視劇都是每天一集，加上其他各類綜藝，以及全世界都在使用一種語言。
“我們需要的是諾爾，還有林奇。”
就像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夫妻在晚上一頓普通不能到再普通的晚餐那樣，簡單，但又不簡單。
告他們謀殺？
因爲他們是格林兄弟，因爲他們的背後是林奇。
主要介紹的就是明天幾場賽馬的參賽選手以及他們的坐騎，還有各種賠率以及過去的成績。
但這筆錢並不是全部，大多數客人都會給小費，十塊錢或者二十塊錢，大家都知道他們支付的錢實際上是直接打給大公司的。
這就是斯勒姆，一座充滿慾望，盡情釋放慾望的城市！
陌生的城市。
她沉默着去應對電話中的要求，電話另外一頭的傢伙的聲音稍稍緩和了一些。
證據呢？
告他們販賣私酒？
證據呢？
法律是講證據的！
沒有證據，能拿他們有什麼辦法？
電話中的人顯然也知道這一點，不過他依舊要求美術老師那麼做。
“吃過了嗎？”
“我知道你和弗恩有感情，只要你能得到足夠的證據，或者說服弗恩轉爲污點證人，我可以確保他最終會無罪釋放。”
可以說住在這裡的人很幸福，他們想看什麼就看什麼！
此時電視中播放的是明天賽馬的預告，由斯勒姆官方電視臺播放，其他電視臺轉播。
一開始她並不知道那個充滿了藝術細胞的學生就是弗恩，她欣賞他那總是令人驚歎且意外的內容，也驚歎於他對色彩的選擇。
她對弗恩是有感情的。
她喜歡在安靜的地方繪畫，早年的臥底生涯讓她和其他人的喜好不太一樣。
“你買了賽馬？”，她問。
美術老師想了想，“我想找份工作，這樣可以打發一些時間。”
“至少你能保住他，在我們拿到足夠多的證據之前！”
“最好能夠讓弗恩或者諾爾親口承認他們曾經犯過罪，最好能把林奇也牽扯上。”
“你知道現在我們的公司有大概四千個女孩了，到年底還會再有一批從國內過來。”
店員嫌棄的眼神讓她有點尷尬，畢竟她沒有消費就來投訴，的確有點……過分。
“你可能不太瞭解她們的工作，像是一些技術比較好的女孩大約二十分鐘就能結束一單。”
只能感覺到殘酷的寒意。
很快她就換好了衣服，來到了那家街頭的商店，把自己想要的設備列出了一個清單，塞進了投訴建議箱。
弗恩本身也像是一件藝術品。
弗恩搖了搖頭，“我只是喜歡動物而已。”
很難想象弗恩這個在很多人眼裡以及心目中的變態，卻有着截然不同的一面。
“等東西抵達後，你可以去車站的……號儲存櫃領取。”
看着大塊頭的弗恩繫着圍裙坐在餐桌邊吃東西，這種不和諧也是美術老師所着迷的。
角鬥場的錄像裡播放着殘忍的搏殺，路邊隨便一個電話亭裡就有好幾本厚厚的應召手冊。
沒有人能在不扳倒林奇的情況下，來對付格林兄弟，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兩人一邊說着話，一邊吃着東西。
她喜歡弗恩的腦袋貼着自己的小腹，就像孩子眷戀母親那樣躺在自己的懷中。
她順帶着也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我今天在家裡覺得有些悶，想找一些事情做。”
美術老師忍不住笑了起來，有時候弗恩很小孩子氣，會說一些只有小孩子纔會說的話。
他創作時充滿了激情，就像是冉冉升起的太陽光芒萬丈！
“到時候這邊的女孩會有七千人左右，我的工作就是當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時，去解決這些事情。”
“你自己有什麼想法嗎？”
但結果是他們並沒有因此受到任何的懲罰，更沒有人去逮捕他們，所有人都默認了這些事情的發生，並當做它沒有發生過。
一百九十九的單價算兩百塊，去掉百分之四十五的稅，也就是九十塊，還有一百一十塊。
“斯勒姆的單價非常高，二十分鐘女孩們自己基本上可以拿到六十塊錢，有些人一天能接到二十份訂單，也就是一千多塊錢。”
女孩們能拿四十塊，公司拿剩下的錢。
弗恩又看了她兩眼，才點了點頭，“是的，都是自願的。”
“在國內，除了犯罪之外，普通人一個月也很難賺到這份報酬！”
爲了宣傳本國文化，很多電視臺也播放着對聯邦人來說屬於國外的電視節目，以及電視劇。
現在的弗恩在她眼裡和過去已經不同了，他們都從事着正當的工作，一切似乎都在變好。
她也喜歡他時而狂暴的強壯，充滿毀滅的動力！
“如何把他們送上被告席是我們的事情，而你的工作，就是繼續蒐集證據。”
大多數都是十塊錢或者二十塊錢。
這筆錢少嗎？
其實不算少，因爲這只是中下檔的應召費用。
像是高級應召，往往一單就是幾百上千塊，女孩們也能分得更多！
可以這麼說，但凡來了斯勒姆的女孩們，她們的收入比在聯邦國內，至少增加了三倍以上！
這也是大家都願意過來的原因，即便公司要拿走的更多，她們也依舊比以前賺得更多！
既然選擇這一行了，年輕的時候辛苦一點，累一點，賺上一筆就能直接退休，這纔是大家的想法。
沒有人想要幹這行幹一輩子，也幹不了一輩子，這就是青春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