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7章 歡樂今宵
雨，越下越大。
噼裡啪啦的敲擊着的窗戶。
春雨撕開了冬天的肅殺，讓人們能夠鬆一口氣。
這一場春雨，寒意沁進了人心。
財政大臣看着自己的兒子，恍惚間想到了很多的東西。
“你出去一趟……”
他起身從不遠處拿出了一張紙和一支筆，回到沙發邊上快速的寫着一些東西。
財政大臣的兒子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能坐在一邊看着。
“這是我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就在……行省，你去找到他，他會告訴你怎麼做。”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中年人有些尷尬，小時候他偷過好幾次東西拿出去賣了換錢。
一切都那麼的平靜。
現在年紀大了，接手了一部分家族產業，纔不怎麼“光顧”那個保險櫃。
那曾經令他只能仰望的身體，已經老朽。
“父親，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陛下……，我有罪。”
“我捐五十噸黃金！”
他雖然不是很聰明，但財政大臣，他的父親，說得這麼明白，他如果還不知道，那他就真的是一個蠢貨！
政變！
他俯視着匍匐在階梯下的財政大臣，就那麼看着。
不！
結合他之前提到的要貴族捐款，以及勃列王朝遺族復國起義，財政大臣其實已經猜到了什麼。
財政大臣盛裝出席，奢華的貴族傳統服飾**他看起來尊貴了許多，也年輕了許多。
沒開口，老人就擺了擺手。
其實在國際交易中，非戰爭時期藝術品也是重要的“通貨”之一。
在彭捷奧，皇室的影響力和權力都是無與倫比的！
那麼多車進進出出，皇帝陛下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既然他知道，爲什麼他什麼都不做？
黃金有一些，就足夠了。
財政大臣站在角落中，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付了一些上前攀談的貴族。
財政大臣回到了客廳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這些要求，太苛刻了！
皇帝面對這樣的局面，似乎也不意外，他就像恢復了以往那般，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對貴族來說他們收藏的藝術品最少都能值個十幾萬，幾十萬聯邦索爾。
其實這筆錢，不算多。
“如果運氣好，我們還能再見……”
中年男人有些驚訝的看着自己的父親，有些茫然。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互相點頭致意之後，財政大臣先一步進了皇宮，而陸軍大臣則還停留在皇宮外。
貴族們安靜的站着，好像在等待着什麼。
彭捷奧帝國不是蓋弗拉帝國，皇室的權力和影響力只存在於皇宮之中。
他不是第一個來揭發政變的人，這讓他極大的鬆了一口氣。
大皇子代表皇室，把他們的那一份捐了出來。
大約有兩分鐘左右的時間，他才重新擡頭看向自己的兒子，表情裡多了一些東西。
過了有那麼一小會工夫，皇帝陛下嗤笑了一聲，“你們怎麼都一個個的說自己有罪，你又有什麼罪？”
皇帝陛下出現在宮殿內，宮殿內的氣氛，也達到了巔峰！
剩下的女性，老人，孩子，只能保證自己不會餓死。
他推着自己的兒子離開，看着他乘車離去。
街上的行人，也多了不少。
皇帝沒說話。
“儲藏室的保險櫃裡還有一些東西，伱帶着一起離開，這些足夠你路上用了。”
八點整了！
不是所有人都信任銀行，特別是貴族們。
他們會把錢存在銀行裡，因爲那些東西在一些貴族眼裡並不代表財富。
可緊接着，舞會現場就變得格外的安靜。
沒有貴族會囤積那麼多不方便運輸的貴重金屬，他們更中意的是藝術品。
黃金，珠寶，整齊的碼放着。
從皇帝陛下的話中，他聽出了一些其他的意思。
隨着一枚煙花升空，他們開始朝着皇宮奔去。
他乘坐着馬車來到皇宮外，此時已經停了不少馬車，財政大臣剛下馬車，就看見了陸軍大臣。
財政大臣加大了聲音，“我有罪！”
“我也捐……”
他連忙跑到儲藏室，挪開了架子上放着的一個盒子，推開了後面的一塊木板，露出了一個一尺見方的保險櫃。
他很快收拾完一切，回到客廳時，想問問眼前管了他一輩子的老人要不要和自己一起走。
此時，皇宮外，一隊隊貴族的私兵已經完成了最後的準備。
只是行人們的面色都不太好看，戰爭時期，他們只能拿到很少的薪水。
可問題是，他說的是黃金！
在戰爭爆發之前黃金雖然珍貴，但實際上黃金的價格並不算高。
只有貴族的族長，以及繼承人知道。
每一個家族的寶藏放在什麼地方，都是口口相傳。
聽到這句話時，財政大臣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有人預謀……”啪的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一連兩天時間，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皇宮也在爲籌集軍費的舞會做着籌備工作。
他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
這枚煙花彷彿就是信號，皇宮內的貴族們臉上出現了更多的笑容。
皇帝陛下拂着皇座的扶手，“滾回去……”
在皇室大總管簡單的介紹下，募捐開始了。
比起攜帶不方便難結算的貨幣，以及更不好計算價值的以物易物，用國際上有名的藝術品做交易，纔是最常見的。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每個人的臉上都戴着虛僞的面具，讓人無法看清楚他們真實的想法！
財政大臣重重地鬆了一口氣，連滾帶爬的告別了皇帝陛下，離開了皇宮。
中年人還想要問點什麼，卻被財政大臣一個眼神逼退了回去。
沒有第二個人上臺捐助！
他走到中年人身邊，擁抱了一下。
現在的局勢這麼壞，配給制度也無法供應所有人吃飽，每個家庭能吃七分飽的都是勞動力。
“記住，不管發生了什麼，不要回頭，也不要拒絕那個人的要求，他不會害你！”
真正能夠代表財富的，只有黃金，白銀，珠寶和各種珍貴的藝術品。
他輕嘆一聲，“現在就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有些稀世珍品能價值幾百萬也非常正常！
兩億五千萬，不過是上百件頂級藝術品的價格，彭捷奧的貴族歷史更悠久，他們能拿得出來。
大皇子乖巧的站在一邊，只是臉上的笑容，似乎並不友善。
他伸手按住了兒子的肩膀，中年人彎下了腰，他在自己孩子的耳邊，說出了家族寶藏的地址。
翌日上午，明媚的太陽活力四射，人們脫去了厚厚的外套，如今氣溫已經恢復到零度以上，人們的穿着少了許多。
財政大臣點了一下頭，“連你都知道他們在往帝都中輸送東西，你說我們的陛下，怎麼會不知道？”
任何一個貴族，都會有儲存寶藏的地方。
財政大臣陷入到沉默當中，很長時間都沒有回過神來。
離真相，無限接近！
這個可怕的詞在他內心中跳動，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受其影響。
一場春雨，越下越大，整個城市彷彿都被清洗了一遍。
眼睛半睜半閉，好像隨時有可能會睡着……
現在一切都遮掩在迷霧當中，財政大臣也不敢輕易的試探。
原本熱鬧的氣氛突然爲之一窒！
五十噸黃金，按照目前國際黃金價格，大約價值兩億五千萬聯邦索爾！
財政大臣一大早就求見皇帝，等了半個多小時，皇帝陛下才召見了他。
“我不能走，你先走吧，快走啦，再遲就來不及了。”
不知不覺中，鐘聲響起。
陸軍大臣笑眯眯的模樣讓人分不清他的立場，財政大臣覺得，他應該是皇室那邊的人，可又有一些……不確定。
密碼他熟爛於心，打開保險櫃櫃門的那一刻，裡面亮起了一個小燈。
“密碼你知道。”
原本怪誕死寂的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起來，那些小貴族們喊得渾身是勁！
上億的資產捐助，還不能是現金，必須是物資和貴重金屬與珠寶，連藝術品都不要！
認命了嗎？
“我捐……”
他拿起一個布口袋，把東西塞進去，然後衝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此時財政大臣不避諱的說出來，在讓他尷尬的同時，也讓他意識到，事情可能比自己想的要嚴重得多。
空蕩蕩的大殿只有他們兩人，皇帝陛下冷漠的坐在高高的皇座之上。
所以各國貴族，大資本家，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對藝術品情有獨鍾。
這是加強家族凝聚力的辦法，也是爲了避免家族中出現叛徒盜取財富的手段。
一下子捐出五十噸黃金……他真的拿得出來嗎？
短暫的平靜也讓喊出這句話的小貴族流露出了一種說不上來的醜態，紅着臉，瞪着眼，就像是一個小丑！
在短暫的平靜後，皇帝率先笑了起來，哈哈大笑，可能是他覺得滑稽，又可能是因爲他對小貴族捐出這麼多黃金感到滿意。
大皇子也笑了起來，笑聲也越來越大。
小貴族在短暫的驚愕後，也開始哈哈大笑。
幾乎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笑小貴族對帝國的忠誠，笑那五十噸黃金的寶貴，笑所有可笑的事情！
此時，皇宮外，開始交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