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6.無聲(2)

Indira Gandhi said“Opportunities are not offered. They must be wrested and worked for. And this calls for perseverance and courage.”

漫長的過了一個世紀,變化無常的世道在我們眼中就像是英國的天氣,我一直在考慮每次出門是否需要帶一把傘。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們還是得學會接受。不管是在我們眼前的還是深藏在他人內心深處的。那些門門道道的事兒,我們哪有想到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印度總理英迪拉?甘地說過“機會不會從天上掉下來,它們必須靠努力去爭取。這需要堅持和勇氣。”這就是安來爲什麼要死纏爛打的追在蓓子伊屁股後面的原因。

在安來從小朋友長成一個帶有一絲成熟氣質的男孩時,他回到了那個留有他童年的地方。因爲要蓋樓房的緣故,許多平房都被剷除了,移爲平地。好多面貌都和想象中有比較大的差距。

他沒有回到自己原來的家,而是在尋找着那個女孩的家。幸好還有幾間角落裡的房子沒有被拆除。他看到煙筒裡還冒着小農家做飯時的白煙。他敲了敲門。

“來了。”裡面有人迴應着。

一箇中年婦女穿着圍裙,手上還拿着沒有摘完的菜葉。“請問你找誰?”她看着站在大門口的安來。

“請問您知道這附近小時候有個小女孩,她現在搬到哪裡去了嗎?”安來問着。

那個中年婦女用很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安來意識到自己的表達還是有些模糊的,“就是很小很小的時候,一個挺漂亮的女孩,就住在着附近,家裡條件還不錯……好像是單親家庭的……”安來補充着。

“噢,不好意思,我不是原住居民。我不太瞭解。這是我租的房子。”那個女邊說着還邊摘着手上的菜葉。

“哦,好吧……謝謝。”安來失望的轉身走了。

也是,時隔多年,這裡都已經物是人非了。大概是從外地打工的人才會租這種破舊的平房,現在的房主早都不知道住哪裡的高樓大廈去了。安來這樣想着。

他走着走着,走到了那個有秋千的遊樂場地。原來的時候還是很簡單的木板板,一條粗繩子掛在鐵槓上面。左邊一個右邊一個,然後兩個小孩就可以在一起此起彼伏的蕩着玩了。

現在不同了。木板也被人拆了,只剩下四條留有鏽跡的鐵鏈孤零零的掉落在地面上。鐵槓也不健全了,或許是別人拆了拿去收廢品那裡賣錢了吧。看着這些殘敗的廢物,安來的回憶更加洶涌,失落感也更是漫上心頭。

的確都變了啊,變得不是原來的那樣美好了。原來的感情也只能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候了吧。這是在叫我放棄嗎。是我不得不放棄了吧。安來在心裡默默的想到。然後轉身丟下了破敗不堪的記憶,直

直的朝前方走去。

“我去過那裡。可是我在那裡沒有找到你的足跡。我只能承認我們的緣分不夠深,當初的我們不夠認真不夠懂事。我只是寬慰着自己不要再去想小時候的事情,因爲我深深的知道在那個年紀我們獲得的最美好的樣子是帶不到未來去的。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步伐。或許你也和我一樣在往前走着,你也可能回去看過我們小時候的樣子,你也沒有尋找到我的足跡,也或許這些都是我在安慰自己罷了。”這是安來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的話。

“親愛的女孩。請原諒我不會再去尋找你。因爲我相信你會有更美好的未來,不過你的未來沒有我了。我們都是彼此生命中以寥寥的過客形式的過路人,只是比一般路人多了一份純真罷了。現在誰都會希望自己再能遇到,最起碼我是這樣的,不知道你是不是。呵呵。我還沒有告訴過你我的名字,我是安來。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以後可能也沒有機會再知道了吧。看來,我是必須把有你的記憶深埋在我們最初相識的那個角落裡了。”安來微微一笑。

那個門口的拐角。她撞了他。他看着她。驚慌的樣子,掉在地上的娃娃,破了皮還在流血的傷痕,堅強的眼神,無畏的心,轉身的姿態,不屑的奔跑。

這個時候安來才知道——他們那些大大小小的願望在不長不短的季節裡只能不痛不癢的放棄了。

在安來高中的時候,他遇到了蓓子伊。當然,他肯定不會知道那就是他小時候幫過的也是幫過他的小女孩。他只是覺得那個女孩身上有種磁場吸引着他,他以爲他早都放下了那個幼時的幻影。可是他不知道他就是在現實中不停的在尋找着那個幻影,包括他也被蓓子伊吸引着,和蓓子伊就是那個真正幻影的實體模板。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那天快遲到的他匆匆上樓。在二樓的轉角正好撞到了在下樓的蓓子伊。蓓子伊是要逃課出去玩的。他們倆又重現幼時的事故,兩個人都被對方撞倒在地。不過幸好都沒有受傷。

“對不起。”安來上前把她扶起來。

蓓子伊根本就沒擡眼看她,她只是很在乎自己新買的短裙有沒有蹭髒。她自己一邊拍着自己裙子上的灰,一邊嚷嚷着“真是的,走路怎麼那麼不長眼睛。”還沒說完呢她就直徑下樓去了。她是都沒有閒暇時間多看肇事者一眼的。

“……”安來看着她的背影,閃現出了小時候的一幕。他晃了晃腦袋,然後又迅速的衝上樓去了。

那節課是班主任的課,沒有人敢遲到。安來正好是踏着點進教室的,所以倖免了。

可是那節課他咬着筆,手撐着腦袋,發了一節課的呆。那種癡迷於夢中的樣子老師一眼就看得出來,所以他下課被叫道了辦公室罰站,還要抄寫一篇長篇大論的散文10遍,除此之外必須叫家長來陪讀一週課。那個時候他覺得世界上絕對沒有比他們班主任更變態更可惡的老師了。

也就是從那天起,他一直都保持着觀察蓓子伊的狀態。他看她每天一個

人懶懶散散的穿過主席臺朝着教學樓的方向走來。他看着她逃課喜歡去食堂後面實驗樓的天台坐着聽歌。他看着她晚上放學都是獨自一個人拿着手機走在林蔭道上沒有背書包手上連一本書都沒拿。他一直都在看着她……而她都不知道。

終於他在他精挑細選的日子裡鼓起了勇氣在她的抽洞裡放上了情書。雖然結果是被拒絕的。

不過他也越來越喜歡蓓子伊了。從她身上他能感受到那種冷漠卻隔着冰面背後柔情的溫暖。他一直都沒覺得她太像小時候的那個女孩了,也許是他真的徹底忘了,也許是他把她深埋不願再提及和挖掘了。

接着就是他大學的生活。但是方方面面都離不開蓓子伊。因爲他就是下定決心的要得到她的芳心,他就是要打動這個冰美人,爲了這個目標他願意做任何。

安來早都明白20歲到30歲之間的日子,可能是最苦逼的日子。離開高中的學校後,進入大學了,脫下原有的學生氣,沉迷過的偶像一個個消失,身邊的朋友一個個遠離,建立一個不喜歡的交際圈,在現實和夢想的交際中逐漸消失存在感。但他知道人生不是一條平坦的大道,而是一個不斷修正的過程。雖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沒關係,但他一直牢記住自己不想要的是什麼。

後悔。他不想後悔。

這個過程很辛苦。但是他都是心甘情願的爲她付出着,不要求回報的付出的。

他爲她打架,爲她考大學,爲她丟掉自己的夢想,爲她甘爲孺子牛,爲她被羞辱,爲她去玷污,爲她去欺騙,爲她埋沒自己,爲她傷害自己,爲她幹着許多他自己都想不到的瘋狂的事情。

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似乎固執的過分了。甚至是有些變態了。心裡明明知道都是不可能的了,卻仍然要固執的想,固執的說,固執的想做,固執的想爲她。他也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沒有意義,依然要固執的愛,固執的追。明明知道是錯的,卻仍然固執的堅守。明明感覺很累了,還是要固執的僞裝堅強。他執着的,從來都只是一個人的執着。他累了,可是他還是不想要放棄。

因爲有了小時候的那一次後,他知道有時候,沒有下一次,沒有機會重來,沒有暫停繼續。有時候,錯過了現在,就永遠永遠的沒機會了。這回他怎麼都不想錯過。

“你有多愛我?你能爲我去死嗎?”這是蓓子伊對他說過的最殘忍的話。

“能。”他的這句話卻是承接那句殘忍話語後的最溫暖的回答。

安來在爲蓓子伊一步一步付出的時候他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蓓子伊,或許你遲早會牽着別人的手,吻着別人的脣,抱着別人入睡。我也遲早會戴着別人給的戒指,穿着別人訂的婚紗,挽着別人的手成爲別人的新郎。也許你會在親吻別人臉龐時突然想起我的模樣,我或許也會在別人依靠我的肩膀時眼前浮現你的臉,但這一切都與你我無關了,這就是青春的殘忍吧。”

不過他更不希望青春真的能殘忍到那個地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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