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恨,真的好恨。
爲什麼,這一生,她會遇上衛梟這樣的惡魔,他帶給她的,只有無窮無盡的折磨與苦難。
衛梟捧着一大束的花進來。
他看着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的醉艾艾。
她就無神的瞪着天花板,雙眼瞪得直直,眼珠子都沒轉動一下。
那模樣,竟令人疑心,她已經沒有了呼吸,只是在那兒死不瞑目罷了。
衛梟心中一駭,顫着聲叫了一聲:“艾艾?”
沒有回聲。
四周一片寂靜。
手中捧着的花掉落地上,他踢開花,搶前幾步,將她的身子抱起。
她的身子軟軟的,帶着正常的體溫,有淺淺的呼吸,噴在他的面前。
“你這是做什麼?你嚇我是不是?”他喝問她。
她不語,兩眼依舊無神的瞪着前方,沒有任何的焦距,空洞而茫然。
“艾艾,看着我。”他命令她,伸手板了她的小臉過來。
她那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印着他的倒影,她似乎看見了他,可又壓根兒沒有看見他。
除了茫然,除了空洞,什麼也沒有。
衛梟氣急敗壞的按着鈴,等着醫生護士們急急跑過來,他劈頭蓋臉的衝着他們一頓大罵:“不是說這手術對她沒有影響嗎?不是說她沒什麼事吧?她怎麼現在這樣子?呆呆傻傻的?”
醫院中的一衆醫生護士,都見識過他的壞脾氣。
前幾天,他將檢驗科砸得稀爛,院長都看着無策。
醫生護士圍過來,對着醉艾艾又是一陣忙亂的檢查。
院長過來,拍了拍衛梟的肩:“衛先生,她的身體,應該沒多大的問題……”
“沒問題那怎麼這樣,呆呆傻傻的?”衛梟不相信。
“估計病人這兒有點問題吧。”院長指了指大腦:“畢竟,當時這樣強迫她……又在手術檯上失去孩子……你得慢慢開解她纔好。”
“滾……”衛梟冷着臉,叫這些人統統的滾開。
“衛先生,病人才動過手術,虛弱得很,需要多休息,你這樣大吵大鬧,對她不好的……”院長走之前,提醒了一句。
早前衆人圍着的病牀,一下又安靜下來。
而似乎醉艾艾也折騰累了,她不再瞪着頭頂的天花板,安靜的閉上了眼。
眼角,再度有熱淚滾落。
衛梟看着難受,她這樣子,大約,是不想見着他的。
他們之間,關係已經是支離破碎了,不可能再有前進一步的可能。
他強硬的將她留在身邊。
他曾想過與她有一段溫馨的時光,算是此生最後的留戀。
祭典他青春年少時的那一點卑微而莫名的初戀。
可最終,他將她傷得那般的徹底。
他退出病房。
轉去沈心慈所處的病房看了看。
沈心慈的手術很成功,已經很轉入了層流病房。
該病房要求消毒無菌較普通病房嚴格,出入病房都有相關規定,衛梟自然也不能進去探試。
他不敢造次。
所做一切,不都是爲了沈心慈的骨髓能移植成功,爲了讓她早日康復嗎?
隔着玻璃罩,他看着裡面病牀上的沈心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