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燃燒的小木屋,火焰肆無忌憚的摧毀着美好,黑暗的天空半邊都被染成了詭異的紅色,伴隨着沖天而起的滾滾黑煙。
綠色的月光透過詭異扭曲的乾枯樹枝,被剪成一地的殘影,飄散在一根廢棄的木頭電線杆上,兩隻烏鴉淒涼的叫着,腳一蹬,離開電線杆,向透出火光的小城鎮飛去。
鬼爪一樣的枯樹下面,三根火把圍繞着一個小型的法陣,法陣透出的光芒比火把還要明亮。
“我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但這個陷阱能起作用嗎?”一個高大的聲音站在法陣旁,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面孔,隱隱約約的,他兩側還有兩個黑色的影子。
“你好像很驚訝的樣子。”高大身影的右邊,一個佝僂着的身影說到,聽聲音,像是一箇中年的女性。
“我們很久沒有贏過了,這能保持多久?”法陣爆發出更加刺眼的黃光,無數詭異的符文在裡面亮起,像是螞蟻一樣,不停地附着,包圍着法陣中間的人,那人跪着,雙手撐地,試圖站起來掙脫符文枷鎖。
“我從沒有捕獲過這種生物,但這些鐐銬做到了...現在。”
“我們怎麼處理它?”
“我只是個巫師,你纔是戰士。”
“如果他一直流血,我就殺了它吧!”壯漢左邊的身影有點不耐煩了,刺眼的光芒照亮了他的面孔,這是一個光頭,絡腮鬍子,額頭上有着深深的三道皺紋,一條疤痕從額頭穿過了右眼,一直延伸到了臉頰上。
“那麼,你怎麼殺死一個靈魂?”中間高大的戰士把手插進大衣裡面,這是一套非常老舊的軍大衣,一條彈鏈斜挎在肩上,略顯蒼老的面孔上爬滿了傷痕,但是一雙睿智的眼睛卻格外明亮。
“如果殺掉它所附體的這個軀殼,或許這個靈魂就會死在裡面。要是它跑掉的話...”巫師警告道,這是一箇中年婦女,整個人籠罩在黑色的破爛袍子內,只能看到她的下半張臉,鮮豔的紅脣,在嘴角拉出誇張的紅色曲線。
“它在聽我們說話!”絡腮鬍子盯着法陣吼道。
法陣當中,外表散發着一層詭異火光的人緩緩的擡起頭來。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戰士握緊了拳頭,死死的盯着那個“人”。
他的旁邊,女巫的右手中亮起一團火焰,絡腮鬍子則拉了拉手裡面的繩子。
“其他像你們這樣的傢伙叫我們虛靈。”它的雙眼還有嘴中開始冒出詭異的灰白色光芒。
“你們爲什麼要入侵我們的世界?”
“呵呵,你們的世界?是我們先存在的,但被你們那些墮落虛僞的神靈驅逐了。”那“人”身上的灰色光芒越發的熾烈起來,和符文交織在一起,密密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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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種族已經敞開了道路,現在就是我們取回原本屬於我們的東西的時候!”更加熾烈的光芒衝出它的雙眼。
“這種廢話我已經聽夠了,讓我來絞死這個虛靈。”絡腮鬍子把手裡面的繩子一繞,熟練地做成了絞繩的套子。
絞繩穿過電線杆頂上的支架,把虛靈吊了起來,背對着火光,只能看到虛靈那雙妖異的眸子。
“毀了這個驅殼我還會找到另一個。”
“我已經感受到了他的慾望和情感...”
“你們這種懦弱的種族,已經輸掉了這場戰爭。”
“給我絞死他!”戰士面無表情的說到。
絡腮鬍子一腳把虛靈腳下的凳子踢開,虛靈發出一陣嘶吼,一些詭異的綠光從它的嘴巴和眼睛裡冒了出來,然後在空中匯聚成一個虛影。
“隊長!”女巫焦急的看着高大的戰士。
“切斷那絞索!”戰士猶豫了一下,還是命令道。
“什麼,你瘋了嗎?!”絡腮鬍子瞪着眼睛,他覺得這個人已經被附身了,根本就沒救了!
這時被吊起來的屍體開始掙扎了起來,雙手艱難的在喉部拉扯。
“那個靈魂逃走了!”女巫趕緊出聲提醒到。
“現在他是人類。”戰士舉起了一把老舊的左輪手槍,嘭!繩索被打斷了。
那個還在掙扎的人跌落在地面上,劇烈的咳嗽起來。
“隊長是正確的,當他醒來的時候什麼都不會記得。”女巫站在已經昏迷的男子邊上,雙手插在胸前,閉上眼睛,似乎在感應着什麼。
絡腮鬍子冷哼了一聲,也走過來蹲在那人的邊上查看起來。
“我這是怎麼了?”那個男人痛苦的想睜開眼睛,他的整個大腦一片混亂,渾身上下到處都劇痛無比,努力嘗試了好幾次,眼睛還是睜不開,只聽見黑暗當中傳來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
“虛靈說得對,我們失敗了,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堅持多久,但是我會努力的抗爭下去,讓大家都好好地活着。”
過了許久,被附身者終於艱難的睜開雙眼,眼前一陣模糊,好像有個人蹲在他的跟前,不遠處還站着一個人影。
他努力的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但是眼皮卻越來越沉重,一陣恍惚,又昏了過去。
“喂,醒醒”
當被附身者再一次艱難的睜開雙眼,這一次,他終於看清了,眼前蹲着一個穿着破舊而且怪異的流浪漢,一隻眼睛還被劃瞎了,火辣辣的肺部讓男人感覺呼吸困難,他艱難的轉過身來,仰躺在地面上。
一輪綠色的月亮掛在天上,外圈透露出一股詭異的橙色,月亮上面還有着幾圈詭異的環形構造,兩隻烏鴉從天空中飛過飛過,透過明亮的月光,甚至能夠看到它們烏黑的羽毛。
“醒了就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走。”旁邊的流浪漢坐下來靠在枯樹下面,無聊的翹着腿。
被附身者,那個虛弱的男人,他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梳理了一下混亂的腦子。
“我是宇飛,我應該是在牀上睡覺啊,怎麼一覺醒來就到這裡了,這是哪?或許是個夢?”宇飛自言自語的說道,好像囈語一般。
一陣冷風吹來,身體打了個抖,宇飛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你好,能不能給我點水喝?”宇飛感覺自己的嘴巴里面全是灰,喉嚨也異常的乾燥。
“拿去。”絡腮鬍子冷冷的丟過來一個鐵罐子。
宇飛艱難的爬起來,忍着劇痛伸出手,拿過鐵罐子,大口大口的往嘴裡面灌水,金屬蓋子滑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請問,我這是在哪裡?”喝下水宇飛感覺好多了。
“什麼隊長說的都是對的,”宇飛隱約聽到絡腮鬍子在那自言自語,聽到宇飛的話,絡腮鬍子有點生氣,丟下一句,“天亮了再說!”便閉上了眼睛。
有點不知所措的宇飛愣愣的坐在那裡,這時他纔想起來,兩個人之間的對話語言,不是他熟知的任何一種,奇怪的是,他竟然聽得懂,還能夠熟練地使用。
宇飛看着自己一身囚犯一樣的破衣服,袖子還被扯掉了一大截,天上掛着一輪詭異的月亮,遠處不時響起的恐怖嘶吼聲,一臉的茫然,“我這算是穿越了!?”
“老天,這也太倒黴了。”宇飛無語的看着這具明顯不是自己的身體,手在脖子上一抹,沾滿了黏糊糊的血跡,不小心觸碰到一圈勒痕又痛的宇飛嘶的一聲。
宇飛忍住疼痛緩緩的搓了搓長滿繭子的老手,以及只是光憑觸覺便知道飽經風霜的臉龐。
透過月光,宇飛偷偷地觀察着邊上這個長相可怖的壯漢,雖然他對宇飛的態度冷漠,而且毫不在意,但是宇飛觀察着他,還有他手裡睡覺都握着的巨大狼牙棒。
不遠處,火把被風吹動,發出呼呼的聲音,火把下面的法陣越發的暗淡,但是上面殘留的奇怪綠光還是那麼的刺目,宇飛面朝着火把的方向躺下,看着慢慢晃動的火苗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