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離陽洞天太上長老
經過和古今來的一番商談，柳飛芸對他已然傾注了無條件信任。
或者說，她已經將離陽洞天未來的希望盡數投注在古今來身上。
接下來的時間裡，帶領着離陽洞天之人，迅速完成了對上千萬人的整合。
離陽洞天這一支自聖域而來，一路上經歷逃亡，死傷慘重，活下來的無一例外都經過千錘百煉。
很多人的精神意志在這一路上的艱辛中完成了昇華。
不止他們，很多淪落在螭龍領中的人族同樣如此。
他們能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堅持反抗，和危機鬥爭到底，最長者已然持續抗戰十幾年。
這些戰爭磨礪了他們的精神，錘鍊了他們的意志，古今來只需要給他們一定的培養，爲他們指明前進的道路，他們身上所能爆發出來的力量並不會比風雨城那些精心培養的家族子弟差上多少。
在完成對這上千萬人整合的過程中，古今來亦是將一些完全投靠妖魔的害羣之馬揪了出來，繩之以法。
只是……
讓古今來感到諷刺的是，這上千萬人中，他揪出來的紅名數量還比不上外城區的一處城區。
他當初肅清東南城區時，零零總總得了幾十道清光。
這還是很多人躲到了內城區，又或者背景強大到不宜輕易動手的情況下。
如果算上這些人，每一城區所能得到的清光數量絕對在五十道以上。
而一處城區的人口和螭龍領差不多，也是一千萬人上下。
但風雨城中，紅名數量五十人以上，可在螭龍領中，他斬殺處置的“紅名”不過十四人。
僅僅得了十四道清光。
原因！？
不是因爲人族之間同病相憐，相互幫助，而是妖魔！
妖魔禁止人族內部爆發大規模的殺戮。
但凡有人敢妄殺無辜，不等人族高手出面主持正義，那些妖魔們就會先一步降臨將這些失控之人殺死。
畢竟對它們來說，每一個人類都是最寶貴的財富，可不能讓他們死在人族間的內鬥和傾軋之中。
這一結果，不止古今來看了無言，就連柳飛芸等人亦是久久沉默。
這一刻，他們似乎終於有些明白，爲什麼很多妖魔輕而易舉就能完成上千萬、數千萬，乃至於上億人和數億人的統治，並對他們完成圈禁了。
對普通人來說，生活在那些宗門勢力、王朝世家的統治下是活着，生活在妖魔的統治下也是活着。
並沒有太大區別。
齊勝、柳飛芸有時候路過那些圈禁地時，明明看到不少擁有斬殺妖魔能力的修煉者時，卻憤恨他們不肯站出來誅滅妖魔，率衆反抗，心中不恥他們的爲人，視他們爲人族叛徒……
那是因爲他們本身就處於統治階級、得益階級。
他們是離陽洞天真傳弟子、護法，而不是離陽洞天管轄、統治的那些民衆。
在他們享受着離陽洞天真傳弟子尊貴特權，花費着普通民衆十輩子都買不起的修煉資源時，他們想不到那些普通民衆的生活環境，看不到普通民衆的生死。
等他們遭到危險，離陽洞天被打破時，卻要號召普通民衆站起來，保衛宗門，團結一心的對抗妖魔入侵……
這自然沒有可能。
這一結果讓柳飛芸等人的情緒消沉了不少，他們第一次思考，千百年來離陽洞天治理下的制度是否正確的問題。
……
上千萬人自螭龍領中遷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幸得龍泣魔帝那邊並未有什麼動作，似乎是現在人手不夠，不足以發動一場大規模的妖魔戰役。
又或者……
在等這上千萬人進入某座城市，好趁機發難，席捲邊城，掠奪巨億人口。
因此，千萬人明明遷移速度不快，走了十天才走出螭龍領，進入人類巨城範圍，但一路上居然並沒有遭到大規模妖魔襲擊。
而小規模妖魔……
尚未靠近，就被奚百年等人率衆擊殺。
等千萬人族終於走出螭龍領後，柳飛芸、齊勝、齊雲霄、卓春秋，以及從螭龍領救出來的幾位離陽洞天高層再度找到了古今來。
在這些人的見證下，柳飛芸將一件儲物至寶交給了古今來：“古武聖，這是我們答應給您的報酬。”
古今來接過這件儲物至寶，探查了一眼，神色不禁有些詫異。
“這裡面似乎不止四件道器、三門大神通、六門虛仙傳承。”
“這裡面除了六件道器和各種典籍外，共有神通一百六十六門，各類傳承二十四門，大神通九門，此外……有真仙傳承一門。”
柳飛芸肅然道：“這也是我們這一脈掌握的所有傳承。”
“一百六十六門神通！九門大神通……還包括一門真仙傳承！？”
古今來聽得柳飛芸所言，不禁深吸一口氣。
他很快掃了一眼那門真仙傳承。
離陽真火訣？
離陽洞天的核心傳承！？
十幾人慎重的對着古今來鞠躬拱手：“古武聖，我們想邀請您爲我們離陽洞天太上長老。”
“太上長老！？”
古今來看了爲首的柳飛芸一眼。
邀請他爲離陽洞天太上長老！？
這一幕……
有些眼熟啊。
“是。”
柳飛芸說罷，馬上補充道：“無論古武聖最終是否答應，這些典籍，無論的神通還是傳承，我們都願任由古武聖翻閱。”
她的神情中充滿誠懇，似乎已然將離陽洞天的所有未來盡數寄託於古今來一人身上。
古今來感知着這件儲物至寶中的一卷卷典籍。
離陽洞天……
這是一個傳承至今足有兩千八百多年的古老洞天。
整個洞天近三千年歷史一共誕生過四大真仙。
在四十年前，聖域中諸多聖地被攻破，大量修煉者涌入離陽洞天，將其當做抵禦妖魔的最後基地，那個時候，離陽洞天中一度彙集過五尊駐世真仙。
這些真仙亦是留下了一部分傳承，融入其中，使得離陽洞天的傳承價值翻了一倍。
離陽洞天不可能只有一門真仙傳承。
這裡面也只是離陽洞天諸多傳承的一部分。
可由於交叉抄錄的緣故，這一部分哪怕佔不到離陽洞天所有珍貴典籍的一半，三分之一卻絕對不在話下。
這三分之一的份量……
如果被人全部吸收，拿到外界重新開闢出一座新的洞天傳承都不在話下。
“在處置螭龍領那些罪大惡極之人時我和你簡單的說過我的理念，這一理念和你們離陽洞天可能並不符合，請我擔當太上長老對你們來說不見得是件好事。”
古今來道。
“我們知道，古武聖想要建立一個擁有公平穩定、傳承有序的世界，一個不存在絕對特權階級，人格平等的世界。”
柳飛芸點了點頭：“這一路上，我們想了很多，甚至聯想到了，爲什麼當年聖域那麼強大，最終會擋不住妖魔入侵的原因，歸根結底……就秩序！當年的聖域，根本沒有一個完整的秩序。”
一旁的卓春秋亦是附和道：“妖魔剛剛崛起時，聖域各大宗門完全有能力將妖魔撲滅，但沒有一家勢力選擇了這麼做，一些勢力甚至選擇了任由妖魔坐大，並驅趕妖魔，去消耗敵對勢力元氣的做法，而等到妖魔崛起時，聖域各宗也不是真正的團結一心。”
他嘆息了一聲：“在庚金洞天破滅的那場大戰時，人族並不是敗在正面戰場上，而是敗給了自己人，元鏡真仙因當年玄雷真仙率衆覆滅其宗門的私人恩怨，在玄雷真仙和魔神生死搏殺的關鍵時刻，暗中偷襲，致玄雷真仙身死，進而導致庚金洞天被攻破，傳承覆滅……而類似的事件，在對抗妖魔的那數十年裡，屢見不鮮。”
古今來亦是聽說過，聖域戰敗源於各大勢力間的互不信任，各懷鬼胎。
只是沒想到……
那些高高在上的駐世真仙們會做到這種地步。
“如果真的能有一個統一的秩序，並且，這個秩序會像古武聖說的那樣，公平公正，讓所有人都有往上升遷、改變命運的渠道，那麼……我們願意接受。”
柳飛芸沉聲道：“我相信，以我們離陽洞天弟子的能力，哪怕在公平競爭的情況下，仍然能夠脫穎而出，而那些沒有能力之人……泯然衆人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件壞事，至少在秩序之下，他們還能有最基本的生命保障。”
“如果伱們願意接受我的理念，那麼……這個太上長老，我接了。”
古今來道：“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未來若離陽洞天中有人仍然秉承着當年高高在上的理念，視轄區子民於牲畜，頤氣指使，生殺予奪，那麼休怪我不留情面。”
“請太上長老放心，您作爲離陽洞天太上長老，也是現在僅剩的太上長老，您的話，就等同於離陽洞天的規章制度，若有人不遵離陽洞天門規，不需您出手，我們自己就會率先清理門戶。”
柳飛芸連忙道。
古今來見狀，目光轉向衆人。
在他們有些期待、忐忑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頓時，十幾人同時欣喜拱手，一躬到底：“參見太上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