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凌琪出了城門向西走去,走了半個時辰,凌皓終於忍不住了。
“琪兒,你究竟要帶我去哪啊?”凌皓終於忍不住問道。
凌琪沒有回答,她偷偷的向四周看了好一會,才拉着凌皓向一旁的石壁走去。
“嗯?這裡居然有暗道。”凌皓本來不明白凌琪幹什麼,但當他走到石壁旁邊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裡居然有暗道,從遠處根本看不出。就算走近了,要不是凌皓目力驚人,也絕對不容易發現,可見其隱蔽之處。
凌皓正驚歎於此暗道的隱蔽時,凌琪已經把他拉了進去,原來暗道裡黑漆漆一片,有一條通道直通向遠處不知道什麼地方。凌琪緊緊的握着凌皓的手,生怕他走丟似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眼前一亮,凌皓趕緊半眯住眼睛,向通道外看去,只見外面居然是個山谷,四周環山,高聳入雲,卻絲毫擋不住太陽的照射,一條小河從遠處流出,水中的魚兒出沒,不遠處還有一小片樹林,真是一片仙境啊,凌皓也不由得看呆了。旁邊的凌琪看見凌皓一臉癡呆的樣子,顯得非常高興,不由得笑了起來。
凌皓立馬回過神來,問凌琪:“這裡是哪裡啊,想不到石壁中居然別有洞天。”
“還有呢,快來。”說罷,凌琪又拉起凌皓的手,向東面奔去,凌皓也樂得這樣,現在的他對這裡非常好奇。
“這裡...”看着眼前的山洞,凌皓被震驚了,只見山洞渾然天成,與周圍的景色完美搭配,最主要的是,這個山洞中居然有着石桌,石牀,石椅,而且這幾件簡單的傢俱居然和山洞是長在一起的,完全就像是被人雕刻出來的,山洞不大,但長寬也有好幾米,凌皓完全想不到居然有高人可以做到這一點,更想不到的是這麼好的一個地方居然被凌琪這個傻丫頭髮現了。
“則麼樣,皓哥哥,這裡漂亮麼?”凌琪期待的問道。
“則麼會不漂亮呢,要是我可以住在這裡,一輩子都不想走啊。”凌皓不想讓凌琪失望,於是誇張的說道。
“真的麼?”凌琪高興的似乎有點異常。
“當然是真的了。”凌皓決定演到底,再說這裡真的不錯。
“那你真的可以和琪兒住在這裡一輩子麼?”凌琪繼續問道。
“當...你說什麼?”凌皓差點被牽着走了。
“皓哥哥,你別離開好麼?其實我都知道了,這幾年來,琪兒每次看你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傻丫頭,但是,其實我全都知道,皓哥哥,不要走,你可以住在這裡,琪兒天天都來看你,給你送你最愛吃的。”看見凌皓沒立馬答應他,凌琪終於忍不住了,梨花帶雨般,一串串淚水從眼睛流出,劃過柔嫩的臉蛋,不停的落下。
“琪兒,乖,我是自己要求出去歷練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凌皓摸着凌琪的頭髮,極力的安慰着,但又有誰來安慰凌皓呢。
“騙人,騙人,你騙人,十年前你就在騙我。”凌琪不顧一切的搖着頭,轉身跑了出去。
凌皓把手擡起準備說點什麼,又忍住了,無奈的把手放下,現在又能說什麼呢。
傻丫頭,我是被逐出家族啊,讓我如何答應你的請求,哎...
無奈的看了看山洞,凌皓還是離開了,沒發現凌琪的蹤跡,看來回去了啊,凌皓也沒有耽誤,回到了凌家,等着明天的成人禮。
第二天...
“皓兒,該走了。”凌風來到凌皓的小屋子。
“嗯,”迴應着,凌皓也走了出來,該來的終歸還是要來的。
被凌風領着來到開劍閣,那裡也是舉行成人禮的地方。
到了那裡,凌琪已經在了,不過神色有點憂鬱,低着頭似乎在沉思着什麼,見凌皓來了,上前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想想後還是忍住了,繼續在那沉思着。
看見凌琪的表情,凌皓有些不忍,但這或許是最好的了吧,如果再和凌琪說幾句話的話,或許凌皓再也不忍心拒絕了吧。
成人禮,三件事,先是宣佈一些事,然後測實力,最後分配職務。第一步是最無聊的,凌皓也沒什麼心情聽,看着臺上的人家主,大伯,亮爺爺,還有長老們都來了。凌皓自嘲的笑了笑,或許這次自己是沾了凌琪的光了啊,要不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排場了,再看看圍在下面的家族弟子們,大多數的目光都投向了凌琪,凌皓越發覺得這裡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終於第一步結束了,到了第二步了,凌琪亮出了自己正黃色的劍魂,引起了底下子弟的一片呼聲。
“凌琪可真是厲害啊,才15歲就是劍宗中期了。”
“這是我們凌家修煉最快的天才吧。”
“真羨慕...”
一瞬間,下面便像是炸開了鍋了。
凌皓苦笑着,有凌琪這丫頭在前,自己可能會被笑死吧,不過都無所謂吧。
“凌琪,劍宗中期,將成爲家族精英弟子,重點培養。”負責成人禮的男子平靜地說道,看來之前有心理準備啊。
“凌皓,該你了。”那人繼續說道。
凌皓雙手伸前,一柄正橙色的劍出現在了衆人眼前,不過橙色卻只有一半,另一半像雪一樣白。
“凌皓,劍師中期,嗯?因是廢物,逐出家族。”那人繼續說道。
“哈哈...”凌皓大聲笑了出來,沒有顧忌到這裡還在舉行成人禮,這理由,是在嘲諷自己麼?
“你笑什麼,凌家子弟要遵從家族安排。”那人微微的皺着眉。
“我笑什麼,我笑我太天真。”凌皓什麼也不顧了,擡頭死死的盯着凌雄,“十年之前,你說我是廢物,把我關了十年,我沒有反抗違逆過你,我有許多不懂,我想知道原因,我想證明自己,十年來我從未懈怠過,一直在努力,是的,我是廢物,我沒有凌琪修煉上快, 那又如何,難道家族裡就沒有其他廢物了麼?就想這麼一句話打發我?”凌皓掃着臺上的人,他很難想象臺上的是自己的父親,大伯,爺爺...
“一念花開,風在泣;一志長鳴,亂蒼天。哈哈...哈哈哈...”凌皓自嘲的大笑着向外走去,強忍着眼淚,他不想在此流淚。
底下的家族弟子都不約而同的動了,向着倆邊閃開,中間留下了一條通向門口的道路,凌皓看着旁邊的家族弟子,這些又熟悉又陌生的臉,有嘲諷的,有譏笑的,有快意的,有同情的,然而更多的則是疑惑...
“皓哥哥。”凌琪呆呆的看着凌皓離去的背影,眼淚不由自主的流落...
“皓兒...”臺上,凌雲冷冷的看着凌皓離去,一絲眼淚流了下來,爲什麼,自己會流淚...
“啊...”凌雲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頭,好難受,爲什麼...
“彭。”凌雄敲了下凌雲的後腦勺,把他擊暈了,然後帶着凌雲消失不見了。然而這一切凌皓都沒有看到。
......
走出凌家,凌皓苦笑一聲,真的像剛纔那樣豪爽,輕鬆麼,一切都是僞裝罷了。
一口氣,走過幾個轉角,直到看不見凌家才停了下來,癱坐在地上再站不起來,凌皓暗自嘲笑自己懦弱,拿得起放不下。
“皓兒...”就在這時,凌亮不知從什麼地方走了出來,輕聲道。
凌皓趕緊擡頭,可以看到,凌亮正在極力的壓抑着自己的情感,一雙手在半空中懸着,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的雙手在不住的顫抖。
“爺爺。”到了這時,凌皓終於忍不住了,衝上去狠狠的抱住了凌亮不願再放手,凌亮無奈的嘆了口氣便隨着他去了。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我不懂,我真的不懂,爲什麼要把我趕出家族,我有犯什麼錯誤麼?難道就因爲我不能修煉麼,當時我只有5歲,你們說我是廢物,我不服,我在小屋子裡忍了十年,真的好孤單,好寂寞,但是,我要證明自己,我用修煉來打發時間,用行動來證明一切,十年,我只是到了劍師中期,很慢,但是我真的努力了,一切都是爲了你們能夠給我一個機會,一個留在家族裡的機會,但爲什麼,爲什麼連個機會都不給我,我真的盡力了,但你們還是把我趕出了家族,爲什麼,爲什麼啊!”凌皓激動地叫道,剛纔沒有流落的眼淚終於止不住流了下來,面目都有些扭曲,一雙不服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凌亮。
看着眼前這個自己最親的老人,凌皓終於忍不住了,爲什麼家主要這樣對他,爲什麼連自己的父親在自己離開時都沒有表現出哪怕一絲的挽留,他畢竟還小,15歲,已成年,但也僅僅只是個少年而已,十年的自閉,讓凌皓變得有些瘋狂,盯着凌亮那寬厚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下去。
凌亮用手輕輕的攬着凌皓,就任他這麼發泄着,一臉慈祥的表情,在凌皓咬上他肩膀的時候也沒有變哪怕一點。在凌亮的心裡卻在不住的嘆息,你要一個原因麼?可是這要怎麼給你,你又怎麼會明白你爺爺你父親的苦衷,他們也是因爲你啊...
凌亮輕輕的拍了拍凌皓的背,良久,凌皓用完了最後的一絲力氣,瘋狂的眼神變得呆滯,然後慢慢的恢復過來,看着凌亮肩上那血牙印,不敢擡頭看凌亮的眼睛。
凌亮用自己的劍氣不斷滋潤着凌皓的身體,不一會兒凌皓便已經恢復了所有力氣。
“皓兒,這個空間戒指就給你了,裡面有100個金幣,還有一封信,我實在不能給你更多的了,那封信是個青雲學院的院長的,如果你不打算平凡一生的話就去那裡吧。”凌亮似乎還想說的更多,終究也只說了這些。
“嗯。”凌亮現在十年來的積怨已經發泄,心情終於輕鬆了許多,“那麼,亮爺爺,我走了。”
淡淡的告別,只有幾個字。
凌皓終於擡起頭,注視着眼前這個自己最親的人,凌亮的眼中只有慈祥,沒有一點責備。
沒再說話,將戒指戴在手上,凌皓轉身便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