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讀不懂靜雯那有些不自然的臉色,更是無心去猜她的心思。
“靜雯,快吃啊,再不吃就不好吃了!”
寧夏催促,笑着看向鄒靜雯,鄒靜雯輕輕的‘恩’了一聲,收起了手機。
看着寧夏爲自己的到來而開心的笑顏,鄒靜雯心裡一酸,她可憐的小寧夏,卻什麼都還不知道….
生活依舊循規蹈矩,寧夏的生活軌跡百分之八十都在住處與單位這兩點之間,讓人平靜而知足。因爲地理位置靠北,鄂爾多斯進入了漫長的冬季。因爲天氣的原因項目上便會有一個長時間的停頓期,本來小公司就是能壓榨壓榨,能剝削剝削,而寧夏這樣的小嘍囉都是很好的螺絲釘,哪裡需要哪裡塞,一個調令寧夏就被抽調回了D城。
臨走前的幾天,寧夏大包小包的買了許多土特產,其中自然有她最愛的奶酪幹。到公司,這些東西把寧夏和鄒靜雯的抽屜裡都塞的滿滿的。
“喏,風乾牛肉,我牙口不好,便宜你了。”寧夏笑着掏出各種風乾肉扔給了鄒靜雯,鄒靜雯大笑,“矮油,還有這麼全新的‘便宜’啊。寧夏啊,你要送就說送嘛,幹嘛弄的這麼..”
“你啊,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快嚐嚐,看看哪種喜歡,下次我單買那個。還有那個奶酪幹,你也都嚐嚐,不見得都能吃的慣。”寧夏指了指鄒靜雯的抽屜,轉身就抱着其他的一堆東西去分給別的同事了。
寧夏剛剛發完“福利”回來,鄒靜雯便一把將她扯住,低聲問,“你,你的意思是你還要回鄂爾多斯去?”
“吶,你以爲呢?你以爲你想回來就回來,想離開就離開啊。”寧夏不屑道,“還不是公司見不得我們閒着,要物盡其用啊。”寧夏小小聲道,“你可別再問了,讓主管知道了只怕要說我白拿薪水了。”
鄒靜雯點了點頭,“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不想看你過得那麼辛苦。”
“辛苦?哪裡辛苦了,你沒瞧見我都胖了麼,牧草肥美啊。”寧夏一邊打趣兒,一邊轉身去收拾自己的桌子,沒有注意到鄒靜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你啊,還真把自己當老黃牛了。”聽見寧夏的玩笑話,鄒靜雯卻一點兒都笑不起來。
小寧,你真的能笑的那樣開心麼,只怕是一直都在掩飾吧。
鄒靜雯的心中百般滋味混做了一團,嗆在了胸口。她還記得那次在內蒙見寧夏的時候她心中的訝異,縱使她身上陽光依舊,可她那明顯小了一圈,穿着之前的衣服都在晃的身體讓她怎麼能不心疼。畢竟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這樣一個小小的她究竟能承受多少呢?
從沒見過她哭鬧,也不見她傾訴,鄒靜雯那一刻恨不得將寧夏抱住,說一句“夏夏,別忍着了。”
從鄒靜雯的位置看去,寧夏便是纖細的一個影。不忍再看,鄒靜雯便去拿了抹布來幫寧夏一起收拾桌子。
回到公司一切照舊,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一切還是那樣,日子更是甘醇的像白開水。泡一杯熱茶,一坐就是一天,偶有幾次活動也是一大幫子年輕姑娘出去,逛街唱k足以作爲日常的消遣。
和邢子婧的見面仍然是在涮肉店,寧夏樂的開懷,抓着邢子婧猛蹭,邢子婧見寧夏回來自然也是高興,但卻遮掩不住目光中的驚訝。
“都說好女不過百,怎麼樣,減肥成功了,效果不錯吧。”知道有些事情無法解釋,寧夏只能隨意編個謊話湊合過去,也當是給自己留點兒面子。
邢子婧明白寧夏的苦楚,在方時佑的周圍,她也並不曾聽到方時佑自那之後對她的半點提及。到底是那麼不合適的開始,也到底就這麼兩清的乾淨。邢子婧一個勁兒的點頭,鼻頭一酸。
“好,成功,比以前可漂亮多了。”說話間,邢子婧伸手拿過漏勺,撈了慢慢一勺子的肉片放進寧夏碗裡。“多吃點兒,補回來。”
朋友之間很多事情都是不言而喻的,邢子婧發着狠的給寧夏夾肉片,好像真的想把她瘦下去的身體給貼回來。
可過去了的就都過去了,不過如書翻頁,一掀便是全新的。
自從分手後,方時佑就在也沒出現在過寧夏的世界裡。寧夏也自嘲過,無非是她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方時佑所付出的“感情”。
只不過寧夏覺得這樣到也好得很,她能極輕鬆的放下,不會再妄想他與自己的“糾纏。”
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玩玩也就算了。誰不曾年少輕狂,誰不曾有過一次放縱……
從此甜蜜全變成了虛情假意,變成了扭曲的慾望,只是可憐了一個又傻有天真的她,曾經掙扎卻最終沉淪。
寧夏徹底想開了,也就全部看淡了。她依舊笑依舊鬧依舊有時候會是個話嘮……
今年過年寧夏跟父母約好了要回家,每每念及此她心中就有了深深暖意,不再懼怕窗外北風呼嘯,漫天雪花。
一轉眼就到了十二月的中旬,離寧夏回北京的十二月初已經過了十來天。寧夏在內蒙那個項目上的甲方來了,公司自然不肯怠慢,捎帶着幾個員工找了個地方擺了幾桌。那個項目是鄒靜雯他們主管拿下的,自然少不了要一起。應酬這種事兒寧夏雖不喜歡,卻也不能免除,好在有鄒靜雯作伴兒,不至於顯得太拘束。
酒桌上寧夏是頂頂佩服鄒靜雯的,能喝自然是一方面,跟在主管後面絲毫不怯場,將甲方的幾個大男人弄的臉上都笑開了花。
一圈下來,鄒靜雯的臉上已然飄起了兩駝紅暈,靠在寧夏的肩膀上,美目流連。
“靜雯,行不行吶,不行可悠着點兒,要不一會兒還得我抗你回去。”寧夏拍了拍鄒靜雯落在自己肩頭的手,爲她擔心。
“沒什麼不行的。姐這酒量啊,你放心!”鄒靜雯說着低下了頭,另一隻端着酒杯的手繞過寧夏的脖子到了她的面前,“喏,不信,姐陪你喝兩杯,你就知道了。”
低頭耳語,鄒靜雯嗤嗤的笑了起來。“我若是你這副樣子啊,老高那個王八犢子的早就不要我了。”
老高是鄒靜雯的部門主管,五十上下的年紀,挺着一個啤酒肚,精明的都禿了頂兒。
聽見鄒靜雯罵人,寧夏便拍了她一下,“你小心,老高就在那邊兒的,別讓他聽了去,給你難堪。”
“切,我怕他!他的多少應酬不是我陪她喝下來的!”不屑的哼了一聲,鄒靜雯便晃着小腰走了。
天早已入冬,可鄒靜雯依舊是一副暖春的打扮,v領的毛衫,珠花亮片襯得人分外嬌美。一雙瑩潤的美目,每每笑起來便都是波光。纖細的高跟鞋趁着曼妙的身姿,舉手投足皆是風情。
如此美麗,讓寧夏不免貪看,就算沒有名品傍身,鄒靜雯身上的氣韻仍不容人小覷。看着鄒靜雯一杯杯的酒入了口,寧夏心中難免咋舌,這麼個拼命法,這靜雯果然是“女中豪傑。”
鄒靜雯如此俏麗的美人兒在旁,哪裡有人肯憐香惜玉,灌酒頂多算是家常便飯。再次到寧夏身邊,鄒靜雯已經有了些醉態,寧夏趕忙將她攙住,讓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靜雯,我看你還是別那麼拼了,他們好幾個男人唬你一個,他們不趴下,只怕你就要趴下了。”寧夏低嘆道,“你怎麼那麼傻啊,有老高不讓他喝,你替他都擋了他也不會支你個情分。”
“那幾個老闆說了,只要我喝了那幾杯,只管下一次的單子都給我做,夏夏,那可是我兩年的業務量啊,你說拼的是不是值!”鄒靜雯搖頭道,櫻桃小口中噴出陣陣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