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惹她惹怒了,惹夠了,那此刻也要把那樂的精神拿出來再哄她。他許她一個秋後算賬,任其宰割的權利。
寧夏沒說話,徑自撇開方時佑的手去沙發上坐了。瞧見這模樣方時佑便知道是準了,麻利利的奔去廚房將剩下的飯做完,只怕耽擱了一會兒某人會反悔。
方時佑從廚房出來看見一動不動的坐在原處,賭氣的瞪了自己一眼,然後就把臉扭了過去,再也不看這邊。方時佑知道這是寧夏在跟自己慪氣,他哧的一聲笑了,揚了揚下巴說道,“幹嘛,想讓我餵你嗎。”
讓寧夏妥協,很多時候不需要甜言蜜語,而是直中要害的一刀來的最痛快,效果也是最好。所以,下一刻就寧夏默默的站了起來,奔去了洗手檯洗了手,而後跟在方時佑的身後去廚房拿碗和筷子。
就在那個那樣寬敞的廚房裡,方時佑卻僅僅的貼在寧夏的身後。他的手臂一圈,呼吸一下子熱烈起來,貼着寧夏的脖子,慢慢舒展。
“幹嘛!”沒好氣的,寧夏哼了一句,擡胳膊肘子就捅向可她身後的方時佑的胸膛。
他吃痛,卻沒有出聲,張口說出只是,“我想親親你,怎麼辦呢?”
明明是他剛惹了她,他卻就能如此無恥的提要求。見慣了他的無恥,寧夏也就沒了脾氣,只能敷衍道:“那你親啊,我又沒攔着你,也沒堵着嘴。”
恐怕老天爺知道他是怎麼造出方時佑這麼一個剛柔並濟,性格雜糅的奇怪生物的。最重要的就是他方少爺的腦子,不知道是一本正經還是裝滿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寧夏以爲方時佑只是爲了討好她說出來逗樂子的玩笑話,卻沒想到她剛剛扭了扭身子就被方時佑扳過了臉。熱忱的呼吸就那樣撲在了她的臉上,她的呼吸裡一下子就被他的氣息沾滿。想拒絕,連丁點兒的幾乎都沒有了,他已經吻了過來,有力的手掌按住了她的後腦。
突然間,這個男人滿身的油煙味兒讓寧夏覺得他是那樣的真實,那樣真實的在自己身邊,那樣真是的存在着。
就這樣,飯吃的很開心,雖然花樣不多,只因這每一道做的都夠細緻,夠用心,無法讓人不開懷。
飯飽之後寧夏很勤快的東收收,西撿撿,抱着盤子碗的就去洗碗了。她當然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有人能者多勞的做菜做飯,那就得有人當小工打下手,最終負責善後。
寧夏發現,方時佑這個人喜歡搞背後襲擊,就在她剛彎腰把碗放進水池子裡,腰上就纏了一雙手臂上來。
“怎麼,又要親親?”寧夏側頭,臉頰卻碰上了方時佑氤氳過來的呼吸。想起剛纔的吻,寧夏依舊不自覺的紅了臉兒。
跟方時佑的思維走,寧夏就註定只能用無厘頭來應對。你真的不知道他會說出什麼會做出什麼,會開玩笑還是會嚴肅,會裝傻還是會玩陰的。
“不要,我要洗碗!”高大的方時佑就那樣好像小孩子一樣撒着嬌,手臂繞過寧夏的腰探到了水池子裡。
“方時佑,你是被人伺候長大的大少爺麼?”寧夏好像看傻子一樣的回頭,略帶疑惑盯着方時佑。看着男人的模樣,看着男人的架勢,他明明是喊着金湯匙出生的*,明明是衆星捧月的大少爺一個。
他確實是從小警衛員保姆照顧到大,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疑似‘少爺’,可是…
“和這個有什麼關係麼?”男人的回答一本正經,剛剛衝溼的手在水池子裡甩了甩。
“切,沒關係。”寧夏聳了聳肩,“那,您這麼棒的一個生意人,應該不會做虧本的生意啊。”寧夏繞彎子也是有一定本事的,只是某人極討厭她兜圈子的做法,立即蹙起了眉頭,“你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寧夏道,“您做飯給我吃,我洗碗,這纔算公平,你纔不會吃虧,對不?”寧夏笑着搖頭,不再去看方時佑,低頭在洗碗布上擠上洗潔精,洗潔精的出口亦有些幹了,極能顯出這裡的主人從裝上後幾乎沒怎麼用過。
“我纔不管吃不吃虧呢,不要你洗,就是不要你洗!”方時佑不由分說,一把搶過寧夏手裡的洗碗布。“你的手不是用來洗碗的!”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方少爺,方總,方公子的思維就是愛亂跳,你永遠猜不到他在想什麼。就好像那琴絃,你無法預料它在哪一刻會斷。
“咦,方先生,好肉麻!”寧夏扭了扭身子。
怎麼就那麼彆扭,越是她想躲他的時候卻是他靠的她最近的時候。他的呼吸離的那樣近,每一次都燒在她的耳邊,這樣下去又怎麼得了,這臉一會兒就沒法看了。她還要臉,她還要臉吶……
說感覺不到臉發燒,那是假話,能蒸熟雞蛋的溫度若她在感覺不到到成了名符其實的厚臉皮了。
寧夏咬了咬脣,身體越來越往水池臺上傾,只因爲方時佑就在她的身後,不往前靠她便無處躲閃。
她其實也並非有意疏遠他,就那樣的不知道怎麼好了。
方時佑正抓起一個碗來抹乾淨,寧夏又哪裡敢閒着,急忙拿起他抹乾淨的碗用水衝着。
“吃了那麼多肉了還麻,快起來!”方時佑就那樣不由分說的開了水龍頭給寧夏衝了手轉身就把她推了出去,自己一個人橫罷着洗手池。
世界上還有這樣‘白吃’的事兒,有男人做飯,還有男人搶着洗碗……
寧夏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只怕就連‘新聞聯播’裡也不該有這麼好的日子吧。可偏偏這樣的好日子,就讓她寧夏碰上了,不是做夢吧……
像做夢,就是因爲太不真實,寧夏心裡明白,卻此時此刻,不願去想,更不想去揣測,揣測,她與方時佑之間的以後。
現實裡的一切不容許寧夏唏噓太多,這樣看似不真實的事情其實不過是一串美麗的泡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消失不見。寧夏明白,而她,此刻也心甘情願的做了一回傻子,以前自己總是嘲笑的那種傻子。
飛蛾撲火的下場明明知道,卻還是沒把持住,是該自嘲還是該悲哀呢?
寧夏斜倚在廚房的門框上,默默的看着裡面那個忙忙碌碌的背影心中被填滿又一下子抽空,力度之猛烈讓她竟不由自主的輕顫起來。
頓感無助,寧夏反手扣住了門邊,而此時方時佑正將碗收拾了妥當回頭看她。有些尷尬,寧夏只能有些不自然的揚了揚嘴角,微微一笑。她不知道她的眼眶微溼,隱隱的閃爍的淚花,只能笑着掩飾。
那一串晶瑩,被方時佑真真切切的看在了眼裡。他一個健步就跨了過來,逼到了寧夏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