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腦袋裡又有一個小人告訴他,杭以舟你曾經可是在慕爸慕媽面前發過誓,此生只爲阿笙一人守身如玉,如果違背誓言,將不得好死。
他不怕自己不得好死,就是怕自己又加了條,若違背誓言,就算真的有輪迴,再也不會遇到一個叫慕以笙的女人。
阿笙……阿笙,真的要再見,再也不見了嗎?
“以舟……”杭天虛弱無力的聲音拉回了杭以舟的思緒。
杭以舟看了眼還在強行撐着的父親,又看了眼母親,然後又看了眼席錦莜,最後他將視線重新放到了杭天的臉上,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我……”語氣哽咽的不行,剛出口一個字,滾燙的眼淚,從他眼角滾了下來,“答……”
最後一個字還沒落下,杭天身子猛地一陣痙攣,而後,在病房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杭天的頭一偏,抓着席錦莜和杭天的手都鬆開了。
他的眼睛是睜着的,死不瞑目。
那是一種還沒來得及跟自己的愛妻道一聲別,還沒來得及聽到兒子那完整的一句話的不瞑目和滿滿的不甘。
年輕時,曾轟動整個涼城商場的其一風雲人物杭天杭董事長,就這樣離開了。
“爸……”
“小天,嗚嗚,小天,你別丟下我啊!”
“杭叔叔。”
病房裡一時被更濃重的悲痛和壓抑的氣氛給環繞,還有焦翠晴悲慟的哭喊聲,讓站在病房門外的人都不忍再停下去。
病房裡。
“爸。”杭以舟顫抖着身子,噗通一聲雙腿跪在了大理石地板上,一隻手覆蓋上了杭天的眼簾。
然而,他的手剛幫杭天強行閉上雙眼,杭天的眼睛又再次睜開。
“爸爸。”杭以舟哽咽的叫了聲。
“小天,小天……”焦翠晴看到這一幕,抱着杭天已經慢慢冷卻的身子哭的更兇猛,而後,又像是想起什麼,從凳子上起身,雙手急忙拉住了杭以舟的一隻手,“兒子,媽咪求你,求你再把你剛剛要說的那句話給說出來好不好?你爸一定是不甘心沒聽完你那句話。”
杭以舟垂下了眼眸,從焦翠晴的手裡抽出了顫抖的手,再次覆蓋上杭天的眼簾,幫杭天閉上眼睛,手卻不敢再拿開。
焦翠晴見狀,一把扯開了杭以舟的手,再看到自家丈夫已經閉上的眼睛,又一次睜開時,她又拉住了杭以舟的手,哭喊道,“以舟,你爸爸都死了,你還是要讓他死不瞑目是不是?”
“媽,我……”杭以舟張了張嘴,想努力吐出‘我答應娶席錦莜’這幾個,說了半天一個字再也發不出來。
“啪……”
病房裡,突然傳來了一道重重的巴掌聲,還有女人尖叫的失望聲,“你滾,你給我滾走,杭家再也沒你這種不孝子。”
“媽,媽……”杭以舟眼中再次滾落了今晚的第三滴淚,“媽,爸已經走了,我不會離開這個家的。”
“你給我走……杭家,杭家沒你這個……不孝……子……”焦翠晴的話音一落,她雙眼往上一番,整個人都向後毫無預料的倒了去。
“媽。”杭以舟驚恐的睜大了眼。
“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