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
雲識淺拉開了窗簾,看着樑侍白還蹲在大門前,她冷笑了聲,放下了簾子,脫了衣服,向浴室裡走了去。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心疼,不捨得讓樑侍白這麼大冷天在外面挨凍,但是現在,她對他,除了恨,再無別的。
她的兒子是被活埋的,他受這麼點痛算什麼?
而且,她不覺得他會在外面待一夜。
洗完澡,雲識淺沒再去窗戶邊,她還是穿着自己的衣服,爬上了牀,蓋上被子,關了燈。
樓下,大門外,樑侍白的雙眼始終盯着房間的方向,在看到房間的燈關了後,他眼底希冀的光一點點的滅了下去,雙手更加用力的抱緊了自己的身子,還是不肯離開。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雲識淺已從噩夢裡驚醒,醒來時,她還出現了那麼一瞬間的恍惚,在房間裡找起了航航的身影,直到腳下絆了一跤,她雙腿跪在了地毯上,才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她的兒子,已經不在了。
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流,雲識淺跪在地毯上哭了好長時間,哭到精疲力竭,哭到覺得自己不會再有眼淚,才從地毯上起身,去了浴室裡洗漱。
洗漱完畢後,她打開了房門,出了房間,一步一步下了樓。
此刻,天已經亮了起來。
下了樓,雲識淺徑直向大門的方向去,她現在要回家,想回去好好的睡一覺。
然而,當她打開大門,在看到背對着大門蜷縮在一邊的樑侍白後,她狠狠的蹙了蹙眉。
樑侍白凍了一夜,有好幾次昏了過去,又被凍醒。
聽到了身後傳來了開門的聲音,他一個激動,轉過頭,就要站起身。
只是,剛站起來,他的身子一下子向雲識淺撲了去。
雲識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樑侍白給撲倒在了地上。
身子剛倒在地上,樑侍白馬上手忙腳亂的起身,哆嗦着脣,顫抖着身子,對雲識淺問道,“小淺,你怎麼樣?對不起,都是我,把你摔疼了。”
他的身子很熱,是嚴重發熱了,可他就像不知道似的,一顆心都在她的身上。
樑侍白的手剛伸來,雲識淺就覺得噁心,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她還是‘怯怯’的看了眼他,“壞人,你走。”
“小淺,我不是壞人,我是你老公,樑侍白,你最愛的人,你還有印象嗎?”樑侍白一陣哀求着。
“壞人。”雲識淺重複的說道,心裡一陣鄙夷,最愛的人?可笑,她已經沒心了,心跟着兒子走了。
“小淺,我真的是你最愛的人。”樑侍白還是不死心的說着。
雲識淺已不理會他,反手關上了門,向不遠處跑了去。
“小淺。”見雲識淺要跑走,樑侍白想跟上去,然而,他剛擡起腳,身子一下子,又狠狠的栽倒在了大門前,這次,他沒有任何力氣再爬起來。
一隻手狠狠的朝着雲識淺伸去,他的眼前也越來越迷糊,直到看到雲識淺的身影越來越遠,他再也支撐不住,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雲識淺走出了好一段距離,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開了機,上面又是好幾個未接電話,有陸亦的,也有自家爸媽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