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詢問室，聆訊的桌子上放着一杯茶，還冒着煙，茶杯的主人已經起身。
“秦總，只能給你們十分鐘。”
端着茶杯離開的主人刻意看來一眼葉凌，不由的長嘆了一口氣。
他走到門口關門的時候，秦萬卓聽到那人說了一句：“可惜了，這麼年輕的姑娘。”
詢問室的門關上，房間裡安靜地甚至能聽到葉凌手銬的響聲。
秦萬卓拉開凳子坐下，和葉凌保持着一米的距離。
葉凌衝着秦萬卓笑，她的大紅脣在這種環境下顯得特別的猙獰。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秦萬卓失去了耐性，沒等葉凌開口說話，秦萬卓就率先問道：“爲什麼要這麼做？”
他指的是傷害宋黎這件事。
“難道你不希望嗎？宋黎死了，難道不是對葉欣亡靈的最好告慰嗎？”
秦萬卓啞口，他沉默着不再說話。
與此同時，秦萬卓也再問自己這個問題。
宋黎如果死了，最大的受益人不是他嗎？
可是，爲什麼，當聽到宋黎的事情不是意外，而是謀殺的時候，心裡面會那麼的憤怒呢？
“我要你救我出去。”
“我們分手吧！”
兩個人的聲音一同響起，連秦萬卓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果然猜的沒錯，秦萬卓，你已經愛上宋黎了是不是？”
葉凌的皓齒時隱時現，她嘴角上翹的弧度，彷彿都寫滿了諷刺。
秦萬卓閉口不答，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秦萬卓，如果我被判刑入獄，我敢保證會後悔的人是你！”葉凌說的那麼篤定。
葉凌一直盯着秦萬卓的目光，明顯從他的目光裡看到了‘閃躲’兩個字。
“而且，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定會存在報應這回事。並且，我相信，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兩個人又沉默了。
葉凌話到嘴邊的話又吞進了肚子裡。
她忽然暗生一計，他忽然好想好看秦萬卓受折磨的樣子呢！
那一定非常的有趣。
“電話裡，你說有真相要告訴我，是什麼？”
秦萬卓終於回到了正題上。
葉凌只是雙手一攤，“沒什麼，只是想告訴你，我同意分手。”
“你耍我？！”
葉凌聳了聳肩膀，不再對秦萬卓說任何一句話。
十分鐘，兩個人就一直沉默着，到時間的最後一秒。
警官推開門，“秦總，時間到了。”
秦萬卓起身，一言不發的跟在警官的身後離開。
葉凌由於對罪行供認不諱，轉而到了拘留所進行暫時的羈押。
葉凌目前只是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對犯罪的經過並沒有做任何的交代。
出了警局，秦萬卓忽然特別的煩躁。
靠在車前，連續抽了幾支煙，都不能緩解內心裡的這種壓抑。
此時，宋黎的電話又打了過來，“萬卓，我在爺爺家。”
“你跑哪兒去幹什麼？”秦萬卓的語氣中帶着責備。
“爺爺有點不舒服，你要不要回來看看？”
合上電話，秦萬
卓將菸頭往地上一扔，就開着車往秦家老宅的方向走。
秦家老宅。
秦瑞生靠在沙發上，盯着電視看得津津有味。
“小黎，你說臭小子會回來嗎？”
宋黎咧嘴一笑，“肯定會得。萬卓那麼疼你。”
兩人相視而笑。
不一會……
“爺爺。”秦萬卓已經急急忙忙的趕來了。
一進屋，就見秦瑞生揹着雙手在廚房裡和宋黎說着什麼。
等他湊近一看，才發現，秦瑞生竟然是在教葉凌烤餅乾。
葉凌正拿着電動打蛋器正在打蛋清。
“蛋清有沒有打好，最重要的就是看能不能立一根筷子不倒。”
宋黎聽聞照做，插下的筷子屹立不倒。
秦瑞生朝着宋黎豎起了大拇指，露出了讚許的目光，“小黎學的很快嘛！”
“爺爺，你哪兒不舒服？”秦萬卓滿是擔憂。
“看到你，爺爺就不難受了。”秦瑞生將秦萬卓拉倒一旁，故意避開宋黎。
“我看到新聞了，那個女人真的是太歹毒了。”
不用明說，秦萬卓也知道秦瑞生說的那個女人是誰了。
秦萬卓把秦瑞生扶到客廳坐下，“爺爺，剛剛小黎還說你心臟不舒服，你有沒有故意瞞着我什麼？”
秦瑞生雙手一攤，“沒有啊！剛剛看到新聞的時候的確很不舒服，正好小黎來看我，我就乾脆讓她叫你回來，一起陪我這個老頭子吃頓晚飯了。”
秦萬卓脫下外套，也往沙發上一靠，“葉凌的事情我都處理好了，我已經和她分手了。”
秦瑞生臉色一下子變得很好看，“這纔是我地乖孫子嘛！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和宋黎復婚？”
秦萬卓臉色一僵。
秦瑞生趕忙解釋，“不要以爲我看不出來。你就知道瞞着我，我比你想象中知道的事情多很多，只是我裝作不知道，想看你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
秦萬卓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一直低着頭，表示自己十分的愧疚。
“快去陪陪小黎，她正在做你愛吃的曲奇餅呢！”
他愛吃的曲奇餅？
秦萬卓不禁皺眉。
他已經很多年不吃這些零食了，哪怕是自己手工做的。
“你啊，平時爺爺不讓你吃，你還管恩泰叔要錢偷偷去買。每次走到糕點屋，你都走不動路，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裡面的曲奇餅。這下好了，有小黎照顧你，爺爺就放心了。”
秦瑞生說話有些顛三倒四，秦萬卓的心理十分的不是滋味。
爺爺年紀大了，記憶開始混淆了。
他都已經成了大人了，哪裡還會惦記什麼曲奇餅。
這樣也好，在爺爺的記憶裡，秦萬卓永遠都是那個可愛的臭小子。
宋黎已經吧餅乾放進了烤箱。
衣兜裡揣着一個電話號碼，讓宋黎開始有些慌張。
沒準，這通電話就能救莊炎北一命。
“爺爺，我去趟超市買點東西。”宋黎找個藉口想先離開。
兜裡的拿張紙彷彿開始在發燙。
而紙上寫着的十一位數字在不停的跳躍和呼喚。
秦瑞生微笑着點頭默許，“小黎，讓司機
開車送你去吧！”
汽車駛離秦宅，好不容易到了超級市場，宋黎趁着司機去停車的間隙，趕忙掏出手機。
她顫抖着雙手在手機裡輸入了那十一位數的電話號碼。
嘟嘟嘟的聲音，每一下都足以讓宋黎的心快要跳出喉嚨。
電話終於接通，宋黎還沒等到對方說一聲你好，就趕忙說：“表姐夫，我是宋黎，我有件事想求你，我們可以見面談嗎？”
電話那頭久久沒有迴音，宋黎甚至是自己的唐突嚇到了對方，這才趕忙補充道：“表姐夫，我知道這很冒昧，但是關係到我一個朋友的生死。希望你能幫幫他。”
宋黎急切的需要回答，甚至聽到了對方電話裡傳來的滋滋滋的電流聲。
“你說的朋友是莊炎北嗎？”
對方忽然說話，宋黎趕忙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又覈對了一下紙上的電話號碼。
沒有打錯啊！
那個這個人時……
“怎麼會是你的手機。”
“我有兩個號碼。這個是和爺爺的專屬手機號。”
秦萬卓低沉的聲音，讓宋黎腦子一懵，甚至覺得有些絕望。
轉來轉去，還是又栽倒了秦萬卓的手裡。
“你不是真的有東西要買，而是藉故想要給趙培文打電話吧！收起你的假聰明，我說了，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放過莊炎北。”
電話被掛斷，秦萬卓將手機揣進衣兜裡，這才走進屋內。
秦瑞生忽然偏過腦袋，“臭小子，誰給你打電話呢？”
“沒什麼，一點工作上的事兒。”秦萬卓對着爺爺打馬虎眼。
秦瑞生“噢”了一聲轉過頭去看着電視機裡地狗血電視劇，看得津津有味。
秦萬卓到是十分的煩躁。
在客廳裡溜達了一圈，又打了個電話，直接開着車又出去了。
恩泰叔見秦萬卓離開，這才從花園裡走進別墅，衝着秦瑞生做了一個ok的手勢。
秦瑞生則是衝着恩泰叔狡黠一笑。
狗血電視劇，剛剛演完一集，秦瑞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年紀大了，這些電視劇真是看不懂咯！”
*
宋黎絲毫不例外的又被秦萬卓給擰回了秦家老宅。
吃過晚餐，宋黎幾次想辦法脫身，都被秦萬卓識破。
房間裡，宋黎坐立難安。
“別想了，今晚就住這裡了。”
“可是……”房間裡只有一張牀，那她要睡哪兒？
秦萬卓拍了拍自己的身邊，“跟我一起睡，又不是沒有睡過。”
洗完澡，兩個人和衣而睡。
以前，秦萬卓總是會下意識地摟着她得腰。
宋黎忽然想起了樑銳的話：那兩年之所以秦總那麼疏遠你，可能是因爲在你的手機上發現了葉欣小姐的手機號碼吧！
宋黎忽然明白了，兩年，兩個人同牀共枕，秦萬卓總是會摟着她睡，卻沒有發生實質性的關係。
可見，內心裡是對她又多麼厭惡啊！
摟着她，恐怕不是怕她睡覺不老實，而是怕她半夜爬起來偷偷逃跑吧。
宋黎心裡有些微涼，又有一陣揪起得痛感。
宋黎，你真的喜歡這個男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