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柔推開他：“我沒什麼好說的。”
鍾建業頓時不幹了。
他爲娶芷柔，煞費苦心，除去威逼芷崡外，還利誘方越——他私下答應給方家很多好處。畢竟，現在關於他“不行”的說法在上流社會圈子裡塵囂日上，雖然媒體方面壓了下來，但當天見過他慘狀、聽到顧承宗那句話的人也不在少數。
他要證明自己，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儘快結婚生子！
當然，以鍾家的條件，花錢“買”個女人很容易，但那樣的話，畢竟不如直接娶個門當戶對的有說服力。
再說，他對芷柔勢在必得的心，已經由當初娶她能給他帶來好處，變成了一種執念。
他非娶到她不可！
因爲她，他變成這副鬼樣子，那她也別想好過！
“方叔，你們玩我是不是？”他轉而質問方懷遠和方越，“咱們的協議可都簽了，你們這樣就算違約！那好，什麼都別說了，違約金！”
他對方氏父子伸出手。
“鍾少，別急。”方越還算鎮定，“先讓我們問問清楚。反正肯定滿足你！”
他轉而問芷柔：“妹妹，你以爲你不說，我們就沒辦法了嗎？我勸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芷柔低頭不語。
她倒是很想說，說出來，一了百了，估計他們也不敢去逼雷熠！
但問題是，不能說。
她想了想，乾脆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道：“你們看着辦吧。”
方懷遠來到工作人員辦公桌前面，問道：“我這個女兒，太任性了。她結婚，根本就沒和家裡商量過。這樣的婚姻我們方家是不會承認的！你們能不能幫我查查，男方是誰？”
他想得很簡單，芷柔私下跟人結婚，肯定是男方的身份拿不出手，怕他們不同意。
問出來，以方家的勢力，去威逼那男人就是。
但……
工作人員在電腦上看了一眼那個男人的名字，立刻就覺得脊背發涼。
雷熠曾經恐嚇她們的話又一次浮上心頭，忙道：“方先生，對不起，您的問題屬於個人隱私，我們不能說。”
嗯？
方懷遠一愣。
他滿以爲很容易的一件事，居然複雜到這種程度？
“這……芷柔是我女兒，她和人結婚，我這個當父親的，總有知情權吧？”他好脾氣地道。
“對啊。方先生，既然如此，您問您女兒不是更方便些？何必爲難我們呢？”
方懷遠沒辦法，他知道，在這些人跟前耍橫是沒用的，真想得到消息，只能去找他們上級……
方越還在逼問芷柔。
無奈芷柔也緘口不言。
何美祺擔憂地看着這一切，生怕芷柔吃虧，又好奇她究竟和誰結的婚，張嘴想問，終於還是忍住了。
還是以後私下再悄悄問的好……
民政局裡被方家弄得亂糟糟的，這時已經有不少來這裡準備註冊結婚的人，全都不急着辦理手續，而是圍在一邊，議論紛紛。
何美祺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便和方懷遠道：“懷遠，不如先回家再從長計議吧。”
方懷遠陰沉着臉。
他在方家的權威還是第一次受到如此明顯的挑戰。
毫不誇張地說，即使是方越，也不敢這樣對他。
“回去！”他怒氣衝衝。
方家人怎麼來的，又原樣回去了，唯一做的事，就是芷崡填了一張結婚登記表格……
鍾建業隨後也回了家。
他已經隱隱想到什麼，從今天發現芷柔已經結婚，再聯想到那天雷熠對他的態度，心中已差不多猜到。
這個雷熠，這是準備把方家姐妹兼收幷蓄嗎？
他倒要等着看看，方家是不是能拉下這個臉！傳出去，方家這丟臉的，恐怕在繼續在豪門圈立足都難。
芷柔隨衆人回到家後，便要出門上班。
“站住！”方懷遠厲喝一聲。
她轉過頭：“爸。你還有什麼事？”
“你說，你到底和誰結婚的？那男的是誰？”方懷遠問道。
這也是方家所有人，包括何美祺都很關心的話題。
芷柔就感到刷刷刷刷，幾道目光同時探到她身上。
“對不起。我不想說。”她不敢提雷熠，只能將全部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你不想說？這是你不想說就能不說的事嗎？”方懷遠怒了，轉頭對芷崡道，“給我拿家法來！”
何美祺一聽，臉色劇變：“懷遠，不要！你讓我慢慢問問她！”
芷崡幸災樂禍。
“妹妹，我勸你早點說出來，大家都好。省得一會兒又要吃苦頭，到時候可別怪我們沒幫你求情啊。”她陰陽怪氣地道。
芷柔也渾身一哆嗦。
方懷遠口中所謂的家法，其實就是專門給她準備的一根鞭子。方越兄妹可是沒捱過方懷遠一指頭。
母親有時爲了保護她，也沒少被打。
“爸爸，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沒辦法說。”芷柔有點害怕，但想得到說出來的後果，別說雷熠饒不了她，即使是在方家，恐怕也沒好果子吃！
她居然“搶了”芷崡的老公！
不說，方懷遠再怎麼樣，也就打她一頓出氣；但說了，芷崡真有可能要打死她了……
芷崡很快拿過那根鞭子。
方懷遠拿在手上：“芷柔，你別怪我狠心，你作爲方家的二小姐，居然私自跟個野男人偷偷摸摸的結婚！這放在江城誰家，都說不過去！”
他說着，啪一下，抽在芷柔的背上。
芷柔沒吭聲。
從小到大，她捱過的揍數不勝數，以前還會哭喊，後來發現，她哭喊除了只會讓母親更加傷心之外沒有任何用處，便忍着。
何美祺的眼淚下來。
芷柔大學以後，基本沒再被打過……這，還在最近幾年第一次。
“芷柔，你就告訴我們吧，他是誰？”這一次，她選擇幫着方懷遠。她覺得，一個人名字而已，沒什麼要緊。
即使要逼着他們離婚，也是後話了。
芷柔卻硬扛着一言不發。
她只穿了件無袖連衣裙，背上很快有血跡滲出。
“芷柔！”何美祺叫道，“你怎麼這麼傻？你爲了那個男人付出這麼多，他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