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淼原本要遞杯子的手猛然僵在半路，她等着眼睛看着何以寧，就和看怪物一樣。
“幹什麼，你爲什麼這麼看着我……”何以寧微微向後動了下，一臉的疑惑。
“以寧……”炎淼看着何以寧的嘴微張着，喊了聲，不知道要怎麼說。
何以寧見炎淼沒有繼續說了，擰眉疑惑的看着她輕咦了聲，“嗯？”
“我是誰？”炎淼問道。
“……”何以寧嘴角抽了下，沒好氣的瞪了眼，“幹什麼？我又沒失憶……什麼叫你是誰？！”她嫌棄的撇了下嘴。
“那你問我爲什麼厲雲澤對你那麼好，還說他對你溫柔滲人？”炎淼翻翻眼睛，“我還以爲你人醒了，腦子忘記醒了！”
“……”何以寧擰眉，“我爲什麼不問？我就是覺得奇怪才問啊……”
炎淼看着何以寧，看了好一會兒，漸漸地皺了眉。
何以寧被她看的有些心裡發毛，“怎麼了……”她視線有些不安的左右瞟了下，“是我問這個問題很奇怪嗎？”
“不奇怪嗎？”炎淼反問。
以寧的樣子，完全是沒有失憶啊，可爲什麼會問出‘厲雲澤爲什麼對她溫柔’這樣的問題？
“以寧，”炎淼屏氣了下，“那個……你還……”她踟躕了下，才問道，“你還愛厲雲澤嗎？”
“啥？”何以寧頓時瞪大了眼睛，“還愛……厲雲澤嗎？還……”她加重了‘還’字後疑惑的問道，“問題是，我什麼時候愛過厲雲澤，爲什麼會加上一個‘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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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淼這下直接被何以寧的話嚇得瞪大了眼睛，張了嘴，全臉寫着不可置信。
還站在門口的厲雲澤，心裡瞬間被充斥了什麼東西，彷彿只要一個不經意，就會爆炸。
他……聽到了什麼？
他剛剛是幻聽了，還是真切的聽到了以寧說……沒有愛過？！
厲雲澤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那是一種本能下的害怕而起的身體反應。
一一還站在電梯那裡等着，見厲雲澤沒有進病房，微微偏了小腦袋，一臉的疑惑，“爸爸怎麼不進去啊？”
思忖着，一一好奇的走了過去……
病房裡的氣氛因爲何以寧反問炎淼的話，變得詭異起來。
炎淼嘴角抽搐了好幾下，脣更是不停的翕動着，都不知道要如何對待何以寧剛剛的反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炎淼才艱難的問道：“以寧，你……沒有愛過厲雲澤？”她確定的問道。
“對啊！”何以寧回答的很認真，臉上的表情，除了對炎淼問出這樣的問題的疑惑，沒有其他。
炎淼擰了眉，她看着何以寧好一會兒，唯一的解釋就是……以寧愛厲雲澤的心，累了，所以選擇了遺忘對他的愛。
可是，兩個人經歷了那麼多，好不容易迎來雨過天晴，就這樣放棄了？
就差最後一步！
以寧竟然在最後一步退卻了……
炎淼就在一一也剛剛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吞嚥了下，問道：“那你既然不愛厲雲澤，爲什麼會和他生孩子，還和他結婚？”
那會兒以寧見到一一的時候，明顯是知道一一的，也知道她和厲雲澤是有孩子的……
目前來看，以寧應該只是忘記了自己對厲雲澤的愛，其他應該都記得。
她倒要看看以寧怎麼解釋！
“炎炎，你是失憶了還是傻了？你不是知道嗎？”何以寧擰眉，覺得炎淼有點兒奇怪。
“我失……”炎淼咬牙了下，忍了反駁的話，“行，就當我失憶好了，你說，爲什麼？”
“不就是因爲酒後一夜有了一一，所以只能爲了一一結婚的嗎？”何以寧雖然奇怪炎淼的問題，可還是回答道，“我們又沒有感情，大家各自過各自的生活……總不能因爲我出了個車禍，他突然發現愛上我了吧？！”
“……”
這下，炎淼聽了何以寧的解釋後，嘴角抽搐的更加厲害了，“呵呵，我對你這個解釋……竟是不知道要怎麼反駁！”
厲雲澤臉已經黑的很厲害了，這會兒不需要任何人說，他也已經知道，以寧是醒來了，可是，卻忘記了對他的愛……
腦海裡，猛然劃過以寧車禍昏迷時候的情景……
絕望而放棄的眼神，對他最後的戀戀不捨！
是！
是最後的戀戀不捨，當時的他沒有深思……
“爸爸，”一一小手握住了厲雲澤的大掌，仰頭眨巴着眼睛好奇的問道，“原來，我來的這麼隨便啊？！”
“……”厲雲澤微微蹙眉了下，垂眸看向女兒，大掌順勢握住了一一的小手，“一一，你這會兒問題的側重點好像錯了。”
一一當然知道這會兒的問題是：媽媽不記得自己很愛爸爸了！順帶着，她自己也是隨便兒就來的……
可是，爸爸這會兒看上去很傷心，她總不能戳爸爸的心啊！
父女二人的對話聲音不小，病房裡的何以寧和炎淼自然也是聽到的。
何以寧有些尷尬，炎淼則是有些頭疼。
這父女兩個人不是去吃飯了嗎？
怎麼又跑回來了……
“我過來拿手機。”
厲雲澤放開一一的手，淡漠的跨入病房，在何以寧和炎淼兩個女人各異的視線下，拿了手機後，看向兩個人，“你們繼續聊！”
“……”炎淼頭更疼了。
厲雲澤這表現是幾個意思？
剛剛和一一的對話，明顯一大一小都聽到了，可這表現……也太平靜了吧？
炎淼思忖着，視線也隨着厲雲澤而動着。
何以寧除了剛剛的尷尬，這會兒倒是平靜的很。
她的意識裡，她和厲雲澤本來就沒有愛情，所以被他聽到，也沒有什麼……
只是，讓一一聽到她是一夜醉酒下來的，她有些內疚。
畢竟，大人不管如何，孩子是無辜的。
病房內外的一家人，之間流淌着氣息有些奇怪到了讓炎淼看不懂。
她看看厲雲澤，看看何以寧……視線又落在一直站在門口的一一身上，暗暗輕嘆一聲。
以寧和厲雲澤的愛情，怎麼就這麼難啊？
九九八十一難都過去了，還不圓滿……
“哦，對了！”厲雲澤才走到病房門口，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向何以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