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了?
顏諾目光空洞的站在那裡,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子彈正中三少爺左臂正中神經,雖然已經將子彈取了出來,但根據三少爺現在的傷勢來看,恐怕這手是好不了了。”醫生儘量將話說的很委婉,沒有將話說死。
“你tm是醫生,你有責任把他的手治好!”陸千原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手揪着那名醫生的衣領,將他抵在了牆上。
“阿原,理智一點!”陸千修出聲制止。
幾名同行的醫生,也趕緊求情。
“二少爺,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治好三少爺的手的,你先放開徐醫生。”
顏諾從心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艱難地邁開步子,朝房間走去。
每走一步,就猶如刀割,他與她的距離那麼近,可是,她卻覺得永遠走不到他身邊似的。
麻醉劑的效果還未完全去除,他安靜地躺在牀上,微微側着頭。
顏諾靠近他,在牀邊跪了下來。
一直以來,在她的心裡,他就是一個狂妄,霸道,強勢,甚至有些幼稚,不要臉的男人。
最開始的時候,她在骨子裡深深地厭惡着那份專屬於他的狂妄,霸道,和強勢,可是漸漸地,變成了習慣,再後來,變成了離不開。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有受虐傾向吧。
他睡着的時候,其實看上去真的要比平常溫和太多。
她細細地看着他的長睫毛,一時晃了神。
幾分鐘之後,陸千修與陸千原也走了進來。
陸千原看到陸千城此刻虛弱的樣子,心裡有一股莫名的惱火,平時,陸千城在他面前,是何等的‘囂張跋扈’,他情願看到他的那個樣子,也不願意看到他奄奄一息的躺在牀上。
陸千原自己心裡煩悶,又怕吵到陸千城休息,沒有辦法,他大步走出了房間。
陸千修見陸千城在休息,有顏諾陪着,他也沒再打擾,轉身推着輪椅出去。
於是瞬時,房間裡,又只剩下她和陸千城兩人。
她就一直安靜地呆在他的身邊,聽着牆上的時鐘滴滴答答的走過。
外頭的天空,漸漸的亮了起來,而後,還有陽光照了進來。
顏諾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
陸千城似是感受到了一些刺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可是當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疼痛也緊隨而來。
“嘶……”下意識的,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醒了?”聽到動靜,顏諾飛快的轉身,走到他的身邊。
“是不是傷口疼,醫生就在樓下大廳,我去叫他們上來!”說罷,她就要轉身。
“不要去了。”他的聲音帶着一絲他自己都未曾想到的虛弱,“他上來,也並不能解決疼痛的問題。”
顏諾乖乖地停下,頓了頓,還是走到了他的跟前。
可是,一時之間,她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真沒事,你不要擔心。”
沒事?
他知不知道自己的手都被廢了啊?爲什麼每次他一定要自己把當做刀槍不入的金剛之軀?
“陸千城,其實,其實你只要和你父親服一句軟就行,你爲什麼要那麼……”
她突然沒有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