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貨，出了什麼問題，是質量問題？還是貨期問題？是哪個部門的責任？”一聽貨物出問題，莫子然着受到客戶的指責，陳振國馬上緊張起來，眼色一沉，沉聲道：“國強的管理能力越來越差了！”
“一個製造企業，商品生產肯定會有一些問題的，這怎麼怪到董事長去呢！”莫子然翻了一下白眼，看來她又說錯話了。
“可是卻讓你受到客戶指責了。”陳振國仍然很是不滿，他的然兒他都不捨得指責呢，別人怎麼能。
莫子然無奈地嘆了口氣，“幹銷售怎麼可能不遇受難聽之語，不想聽還不如直接不幹了。”
莫子然話剛落，陳振國便一臉的驚喜，“那不幹了！”現在每天莫子然上班後，接下來的一整天時間，陳振國覺得真是痛苦至極，老早就不想莫子然去上班了，也跟莫子然提過好幾次，但是都被莫子然怕與社會脫節爲由拒絕了。
莫子然看着正在滿臉期待的陳振國，覺得自己說什麼錯什麼，她不再打算說話了。
她沒有回陳振國的話，只是看着陳振國，把嘴巴閉得緊緊的，不再有隻言片語。
“然兒，你怎麼不說話了？”陳振國有些不解地看着莫子然。
莫子然搖搖頭，嘴巴仍然閉得緊緊的。
陳振國瞅了一下莫子然，“再不說話，那你真就可以不用去上班了！”他語氣不緊不慢，平平淡淡。
可是就是這樣的平淡語氣，纔是讓莫子然最害怕的，她急忙開口，“我說，我說！”可是她要說什麼呀！
莫子然垂着頭，不管怎麼樣，不管剛開始她氣勢如何強，到最後服軟都她，哎——
一直在專心開車的莫顯仁雙肩抖了一下，他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這樣才乖嘛！”陳振國笑了一下，把莫子然的頭壓到他的肩膀上，現在已經開始冷了，他沒再敢像前些日子那樣，把莫子然擁入懷中。
這六十多年來，到了此刻，他才發現，之前的秋天僅是不喜歡而已，現在冬天他直接升級到痛恨了。
這該死的冬天什麼時候纔過去，陳振國望向車後窗外。
可就是那一瞥，陳振國的眼神一下變得陰冷了起來，他凜冽的眼光瞅了一秒跟在後邊不遠的正在行駛的大奔，然後轉回頭，輕輕推開莫子然壓在自己肩膀上的頭，“然兒，我有點事處理！”
說着陳振國擡頭對着正在開車的莫顯仁道：“岳父，您和然兒先回去，我有些事先下車。”
“好的！”莫顯仁點頭應道。
“你有事，你有什麼事？”莫子然驚訝地問，鬼物能有什麼事？
陳振國對着莫子然溫和一笑，“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只是一點點小事，要處理一下。”
莫子然緊張地拉過陳振國的手，“真的只是一點小事嗎？”莫子然還記得前幾個月，她還在醫院的時候，陳振國也是說有一點小事，然後離開，然後他就變成那副模樣。
半透的，就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一樣。
莫子然以前怕陳振國，現在更怕，只是現在不是怕見到他，而是怕見不到他，怕他會消失。
莫子然真的沒辦法想象，如果沒有了陳振國，她的日子會怎麼過，又是否能過下去，答案應該是不能吧！
“放心，真的是小事！”陳振國把手放在莫子然的頭上，輕輕拍了拍，讓她安心。
他知道他的然兒在擔心什麼，其實他比莫子然更怕，更怕自己會消失，他纔不捨得扔下他的然兒一個人在這世間呢。
這六十多年來，從來沒有過像現在一樣，那麼愛惜自己軀體。
陳振國擡頭看了一下前方，車子離陳家老宅越來越近了。
他又回頭瞅了一眼仍然跟在後邊的大奔，“然兒，你們先回去，我一下子就來！”說完就從車內消失了。
“明炎，不對呀！這裡我們剛剛不是已經走過了嗎？”徐安茜盯着車外的一顆樹道，那棵樹長得很特別，她還記得。
“你記錯了吧，我們不是一直跟着莫子然的車嗎？你看，她的車一直在前頭呢！”陳明炎看着前方的紅旗車道。
徐安茜也看着前方不遠的紅旗車，“也對，莫顯仁天天走這路，肯定是不會看錯的，應該是我記錯了。”
“不過，這莫子然到底是住在幾號房，爲什麼開了那麼久都不到呢？雲山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大了。”陳明炎一邊開着車，一邊盯着前方的紅旗車，很是不解。
“快別說了，他們拐彎了，等一下跟丟可不好。”看着前方紅旗車拐彎，徐安茜提醒陳明炎。
“不對呀！明，明炎！”徐安茜指着車前方的一棵樹，大驚失色地道：“又是那棵樹，又是那棵樹！”
陳明炎看一下車外徐安茜指着的樹，“是有一些像！”然後他又看了一眼前方的紅旗車，有些狐惑地道：“難不成是莫子然發現了我們，所以一直在這繞圈圈。”
陳明炎想想又搖頭，“可是這雲山的道我都懂的，這道我怎麼走得有點暈。”
“可能真的是被他們發現了，明炎，我們跟緊他們。”徐安茜盯前面的紅旗車，莫子然，我看你能轉多久，你轉多久，我就跟你多久。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儘管路兩旁的路燈已經完全開了，但是由於兩旁的樹木衆多，所以道路仍然顯得有些昏暗。
陳明炎的大奔仍然跟着前方的紅旗車在這個雲山上打着轉轉。
轉了幾個鍾，現在的陳明炎已經是有些累和煩燥了，他突然一踩油門，加快了車速。
“明炎，你幹嘛要加速度，這樣我們怎麼跟蹤莫子然？”一旁的徐安茜急忙阻止陳明炎。
陳明炎有些不耐煩地盯着前方的紅旗車，“這都轉了幾個小時了，還不如上前去把他們攔下來。”說着陳明炎又踩了一下油門，車速再加快了很多。
但是事情並不如陳明炎所願，在他加快速度想趕上前面的紅旗車時，前面的紅旗車也跟着他的速度加快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