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琳心中一驚,這一次,她直覺有着強烈的預警,和上一次彪形大漢們抓吳雪前的感覺全然不同,這一次,她能感覺到那種凜然如刀鋒一般的殺氣,正透過臺上康德指向她的手指“倏”地切過來。
沒錯,這一次大家看向她,是因爲臺上的康德,手指端端正正便是指向她。
蘇琳自然不可能象吳雪那樣束手就擒了,反正通知的信號已經發出去,她相信大部隊很快就會成批趕到,甚至,她還好象聽到遠處傳來了直升機飛翔時的轟鳴聲……
看到那幾個大漢,又向自已撲來,蘇琳害不客氣進行了反擊。
第一個衝過來的大漢,伸開兩隻巨手,以爲抓這麼一個病秧秧的中年‘婦’‘女’,比抓剛纔那個美‘女’簡單多了。
正在他手指頭堪堪到達蘇琳面前,將觸未觸之時,一陣巨痛忽然從他‘胸’前傳來,他的抓捕動作不由得頓住了,低頭一看,蘇琳的拳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擊中了他的‘胸’前。
他只聽得“卡察”一聲,竟然是肋骨斷裂的聲音,不由得一聲慘叫,向後仰天倒地。
他哪裡知道,蘇琳這是手下還留了情的,否則,早就一拳直貫穿心臟,立馬就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看到同夥這麼悽慘的下場,隨後趕來的兩名大漢不由地猶豫了一下,他們可沒有想到,這個看似弱不經風的病‘婦’,發起威來,竟是一頭猛虎。
蘇琳眼睛撇到,臺上的康德已經消失不見了,看來,敏感又警覺地他,看到蘇琳的身手,立即就知道了不對勁,馬上逃遁了。
此時,警用直升飛機已經繞過巴馬村的山邊,正快速地‘逼’近,廣場上的信友們,倒還不驚慌,只是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因爲經過長期的洗腦,他們早就認爲,信達公司的產品是合法健康的,再說,在這裡開會,也沒有影響到誰,警方來了也問不了他們的罪。
所以,信友們倒還是鎮定自若,甚至有人還饒有興致地拿起數碼相機,拍起相片來,舉得這象是一個狂歡party的正常節奏似的。
蘇琳見康德不見了蹤影,知道他能瞬間改變自身的容貌,現在他隱身於人羣之中,早就不知道變成路人甲還是路人乙了,蘇琳不由地着急起來。
兩名大漢硬着頭皮衝上來,心道:前面那位太輕敵了,應該是意外吧?
他們對視一眼,長期的合作形成了某種行動的默契,於是他們兵分兩路,一左一右地向蘇琳包抄過來。
蘇琳急着要抓到康德,哪有時間和他們計較,見兩個人上前,龐大的身軀將她的去路封住,頓時一陣心頭火起,飛起右‘腿’,擊在右邊大漢的膝蓋骨上,那名大漢頓時因爲骨頭碎裂而痛倒在地上;接着,一個白鶴展翅,左手化掌爲刀,一下子就劈斷了左邊大漢的鼻樑骨……
解決了圍堵自已的追兵,蘇琳跑上主席臺,卻看到除了因爲驚慌而四下散去的那些信達公司的高層,康德已經蹤影全無。
蘇琳站在高處,四下裡一掃,仍然沒有看到康德的身影,她猛然想起吳雪還在他們的手裡,便一把揪住身邊一個正‘欲’逃遁的信達公司高層問道:
“康德呢?剛纔被抓的‘女’子有和他們一起走嗎?”
“康德一轉眼就不見了,被抓的‘女’人在後臺上綁着呢!”
那名高層見蘇琳氣勢不善,剛纔一個人力挫三巨人,自覺平素里根本就拿那三個彪形大漢沒有辦法,蘇琳能一個人力克三人,可見她之恐怖,頓時驚慌起來。
蘇琳見狀,一拳劈在他的頸部大動脈的部位,登時他便因爲腦部短暫缺氧而暈倒了。
“突突突”,此時,警用直升飛機已經飛臨廣場上空,警察用高音喇叭在上面喊着話:
“下面的羣衆聽好了,現在是警察執行公務期間。請大家不要驚慌,在原地蹲下,等候警察檢查!”
這樣的聲明反覆播放着,但直升飛機並未下降,不過,很快地,廣場四周出現了上百名全副武裝的警察,他們的手裡甚至都還拿着槍。看來,直升飛機在上空盤旋,起的就是一個監視和威懾作用。
信友們此時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已落入了警察張開的口袋。
不過,事已至此,他們追求的無法是財富和健康罷了,還犯不着拿‘肉’身和警察的子彈計較。
所以,大家也就乖乖地聽話,蹲在地上,用雙手高舉過頭抱着腦袋。
在黑壓壓低頭的人羣裡,蘇琳根本就找不到康德的蹤影了。對於他這種反偵察經驗豐富的人來說,遲疑一分鐘,他就多一分鐘從容逃命的機會。
蘇琳知道找到康德的最佳時間已經錯過,無奈,只好到後臺去找吳雪。
剛纔如果不是那三個壯漢的攔截,她只要一直盯着康德,就不信他能逃得出去。
不過,也因爲和那個三大漢打鬥,失去了眼神盯梢的機會,最終還是讓狡猾的康德逃脫了。
雖然攪了這次頒獎大會的局,但蘇琳覺得,這次的任務,徹底失敗,本來最大的目標就是康德,他也出現了,不過,竟然失去了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讓他臨陣脫逃了。
有了這一次打草驚蛇的經歷,這個康德今後要他在公共場合‘露’面,恐怕愈是難上加難。
“你是誰?想把我怎麼樣?”被綁在後臺柱子上的吳雪,看到一個陌生的中年‘婦’‘女’向她走來,想到這裡是信達集團的地盤,這個人極可能是信達集團康德的手下,莫非她是要來殺我滅口的?
“啊!不要啊!我還年輕,不要殺我。對了,我還很有錢,你可以說,你要多少錢?要多少我都給你,不要殺我!”
吳雪看到這個中年‘婦’‘女’忽然手上亮出一把匕首,頓時以爲驗證了自已的想法,不由地驚叫起來。
這個時候,吳雪才恍然大悟,自已單身一人,在沒有後援的情況下,貿然潛入信達集團內部的做法,是多麼幼稚啊!
至少,她現在是深深地後悔了,看着越來越近的匕首,她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唰唰”幾聲,吳雪發覺身上一鬆,一直綁着自已的繩索被割開,匕首並沒有捅在自已身上。
“你可以走了!”
那個中年‘婦’‘女’聲音暗啞地道,這招,她學的是康德。
吳雪果然沒有聽出是蘇琳的聲音,見她竟然不殺她,趕緊謝過她的不殺之恩,然後狼狽地離開了後臺,向警察的方向跑去。
蘇琳心中一動,看來,只用運用得法,不光是容貌、聲音,都可以改變,改變的程度之大,甚至連吳雪這樣長久在一起的閨蜜也聽不出來,認不出來。
康德,或許並沒有跑遠……
蘇琳又在整個主席臺前後逡巡了一番,發現的確沒有看到康德的蹤跡之後,正要放棄。
忽然,她看到撐起主席臺的幾根大立柱後面,似乎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扔在那裡,她跑過去一看,是一件黑‘色’西裝,看樣子,和康德剛纔在臺上穿的一模一樣。
果然是化妝潛逃了。
蘇琳心中一動念,她總覺得自已錯過了什麼細節。
這個細節,還很重要,具有揭示真相的作用和意義。
蘇琳努力回想着行動的每一個步驟……
不對,不是這裡……
蘇琳在腦海裡,索‘性’將記憶從她在地下研究所裡接到任務的那一刻開始回放。
每一天的行程,頓時都變成了一幀幀畫面,在腦海中快速展開。其間,蘇琳停頓了一下,因爲有一組畫面,在回放到吳雪的谷哥眼鏡時卡了一下。
對了,她忘了問,吳雪的谷哥眼鏡另一頭,接收方是誰了。吳雪絕不可能無緣無故自已來到巴馬村,她是怎麼知道線索的?看情形,剛纔她在使用谷哥眼鏡錄像。
因爲,就在集會開始前,蘇琳聽到吳雪輕輕叫了一聲:“ok,glass。”
這是谷哥眼鏡啓動的口令,那麼,在互聯網的另一頭,誰在透過吳雪的眼睛監看着現場的一切?
一念至此,蘇琳才發覺,原來以爲是透明的閨蜜吳雪,在她面前竟然也有這麼多秘密。
想起吳雪過去經常在全國各地飛來飛去,難道她過去也做過類似的事情?
這一切,爲吳雪這個人,抹上了一層難以捉‘摸’的面紗。蘇琳發現,其實自已並不真正瞭解這個閨蜜。
暫且放過吳雪這一節,蘇琳又繼續在腦海中快進着畫面。
突然,她頓住了:對了,就是這組。把這組和前面一組畫面對照一下……
那種節奏、那種韻律,分明是一模一樣的,尤其是那無法掩飾的興奮,不是他是誰?
蘇琳知道,自已好象已經接近康德的真實面目了,雖然,僅憑的是一些畫面片段和細節的串聯。
可是,這就足夠了。
大事件往往於細節之處來着眼,大人物也一樣,往往在細節之處‘露’餡。
蘇琳打開同頻通訊器,頓時,她的同頻通訊器劇烈地震動了起來。蘇琳知道*就在這裡附近,於是走出主席臺的下方,在廣場上舉目張望。
“我在這裡!”
*從背後向蘇琳打招呼。
“我知道,康德是誰,在哪裡了!”
蘇琳平靜地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