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古點點頭,迴應道,“我知道!”
她的語氣很淡漠,不喜不悲,對於他們要求她回到慕容睿的身邊沒有任何的感覺,就像是在客氣地兌現她的承諾。
雖然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排斥,可是他明白,對於這個他們這個要求,她的心裡是拒絕的,只不過她太注重親情,在她哥哥面臨死亡邊緣的緊急情況下,她願意答應那個可以出手救回冷秋的命的人,即使這個人不是慕容睿,想必她也是願意答應的。
思想到這,段簫心裡就很難受,但還是沒有收回蕭古要兌現承諾的要求,他想,這件事他們只能幫到這裡了,以後老大能不能追回大嫂的心,那就要看老大的能力和手段,若是他對大嫂的愛能夠無限期的堅持下來,那麼大嫂在未來的一個時間點上會再次愛上他的。
“其實,五年前的那一次,老大已經很後悔,我們提這個要求只是希望,他能夠重新振作起來,能夠過得開心一點,而且我看得出,蕭小姐並沒有完全忘記老大的。”因爲對蕭古有些慚愧,而且他也想爲慕容睿說點好話,於是很自主地告解蕭古關於慕容睿的一些事。
“是嗎?”不知道段簫的話有沒有在她的心中掀起一絲波瀾,但表面上,蕭古的表情還是淡淡。也不知道是相信了還是沒有相信。
“蕭小姐,我說的都是實話,那五年的時間,他沒有正常過一天的時間,他待在自己的房間裡,低迷,沉默,忘記了時間,我們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天天消沉,因爲他不進食,我們只能等到他暈倒之後給他打營養針,你看他現在這麼消瘦,都是因爲這五年折騰出來的。若不是因爲紀緋偶然從他的錢包裡得到你的信息,查出在五年前你就已經……想必他還不打算走出他那間房子。”
段簫陷入了回憶,將慕容睿當時的情況一一訴說出來,蕭古在一旁默默的聽着,眼底偶爾閃過波動。不過因爲段簫太多認真,並沒有看到她的神情曾經發生過變化。
“當時,當他知道你去世的消息,他很驚慌,不可置信,然後是自責,他以爲他離開之後,歐陽家的人能把你照顧好,可沒有想到會發生那樣的情況,對於歐陽這一個姓氏,你應該知道他對老大來說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噩夢,可是因爲你的存在,你冠上了歐陽這個姓氏,他選擇推遲去報復歐陽一氏。”
“當年你出事那一天,也就是我們將喝酒買醉的老大抱回我們基地的那一天,老大很開心的說要介紹一個人給我們認識的,讓我們準備一下,當時我們並不知道老大要接掃誰給我們認識,畢竟他是一個冷漠嗜血之人,連朋友都沒有一個,怎麼會那麼興奮地想要介紹一個人給我們認識呢!但是我們還是準備了很豐盛的晚餐在等待着你們出現,可是我們所有人等了很久都沒有看到他出現,我們以爲他有什麼事給耽擱了,便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了凌辰還是沒有看到你們出現,於是我們利用了自己在南市裡的勢力,終於在一間酒吧找到了已經醉暈過去的他。當時我們都是不敢相信的,噬夜的夜主,那麼嗜血,冷漠的一個人則麼會出現這樣的低沉,他沒有說,我們也不知道,也無從查起,因爲,老大的情況都是保密的,除非他同意,否則很難查到任何關於他的事情。”
講到這裡的時候,段簫苦笑了一下,輕輕嘆了一口氣,對着蕭古問道,,“你知道嗎?老大有一次差一點就沒能醒過來!”
莫名地,在聽到他差點死的時候,蕭古的心微微顫抖了一下,雙手收緊握住,但她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段簫自然是看出來了,他停頓的時候一直到在觀察蕭古,心裡也有了一些安慰,繼續說道,“老大曾經懷疑過你沒有死的,因爲他看到了突然冒出來的一個陌生的蕭家大小姐,這個人的身上還有你的氣息,他讓我們去調查你的身份,當時我記得,在知道你可能還活着的時候,他一下子就振作起來了,直到後來,蕭寒給了他一份資料,那份資料給了他毀滅性的打擊,他知道了你所有的事情,包括你的身世,還有你在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除了你還活着的消息。”
帶着壓抑,段簫很沉重的和蕭古分享了慕容睿發生過的一切事情。
“當時我還記得,他把自己關在房裡,沒有人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等到我們在進去的時候,他已經昏迷,而且沒有了生存的慾望,他自責,痛恨自己當時爲什麼控制不住自己的那顆怨恨的心,選擇離開你的身邊而讓你陷入了生命的威脅當中,因此,無論我怎麼去醫救他,他都沒有能夠清醒過來,所有人都知道他他已經放棄了生命,他想要以死的方式去陪伴你。若不是……若不是……”
說到這裡的時間,段簫的語氣上帶了低泣,就像重新回到了當時的場景一樣,感受那令人絕望的氛圍。
“是我去找了蕭陌,當時蕭陌也正想要找他,想要證實你們的懷疑,可是老大潛意識裡沒有想要醒過來,爲了能讓老大重新對生命有所求,我便告知了他老大當時的情況,可能是他猜出什麼,便告訴我你們的懷疑,而且還說了你還活着的消息,若不是有這個消息,就算我有那個藥,他也沒能活過來……”
到這裡的時候,段簫便停了下來,後面的事情蕭古已經知道,他沒有必要在多說些什麼,他相信,蕭古是一個聰明的人,知道怎麼去辯證他話裡的真僞。
他沉默下來,蕭古也沒有發表什麼想法,安靜地坐着,目光呆呆的,眼底處帶着令人無法忽視的哀傷。她輕輕閉上了眼睛,像在調節自己,段簫沒有打擾她,他能做的就是這麼多!其他的人就看老大自己!
今天,他會和蕭古說着些,那是因爲他知道以老大的性子,這些事一輩子都不會和她說的,如果他不說,那他們之間的隔閡就無法消除,既然如此,那麼就讓他來說,看在他救了她和冷秋的份上,想必他的話更有可信性。
過了差不多的時候,蕭古睜開了眼睛,她已經調整好自己,看向段簫的眼裡如之前的感謝,沒有了剛剛的哀傷。
她對段簫苦笑了一聲,暗歎了一口氣,“段醫生,謝謝你和我說這麼多,可是你應該聽過一句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經歷了那麼一次,對於感情上的事,我已經沒有任何的想法,但是我會兌現我的承諾,你不用擔心!”她和他,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要求,留在他的身邊當做是報答他讓他的人救了哥哥的一命。其他的,她已經不敢多想,對於段簫的話,她確實沒有任何的懷疑,她也已經相信,那個要殺害她的人另有其人,大哥和二哥他們還在追查當中。但是她已經怕了,不敢再經歷一次,若是再被拋棄一次,她如何能承受得住。
自然如此,她寧願不曾經歷這麼一遭。
“好!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我相信,老大對你是真的,從我認識他開始,就明白他是一個感情專一的男人,他那麼冷漠的一個人,會因爲一個人而改變,那麼此生,他便沒有想要放手!”當年他會選擇放手,那隻不過是一時的意識而已,歐陽一氏對他的陰影是難以磨滅的。
“……”心底,蕭古還是沒有能從慕容睿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的震驚中反應過來,不僅是她,他亦是,他們兩個就像是被老天捉弄了一般,他們之間沒有真正的傷害過對方,可是後果卻由他們兩個來承擔,這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可是這樣的事確確實實發生在他們的身上,而她也因此有了陰影,就因爲曾經那麼愛過,傷過,所以不敢再放縱自己的心。
等蕭古再次出現在蕭陌他們面前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她單獨去病房探望了冷秋,坐在病牀邊,對着還沒有醒過來的冷秋低聲呢喃着,像在訴說什麼,但因爲聲音太低,沒有人知道她在說什麼。
最後,由沐修竹留了下來,他們兩個一起長大,知道怎麼去照顧冷秋。蕭古想了一下,也同意他們的決定。
回去的路上,蕭古一直沉默着,蕭陌不放心,便問道,“小古兒,你怎麼了?擔心他們提的要求嗎?”
蕭古搖搖頭。
“二哥,我已經答應了段簫的要求!等哥哥醒後,我……”
“小古兒,你不用這麼委屈自己,你是蕭家的人,是我的寶貝妹妹,不僅是我,我想爸爸媽媽還有古叔叔不會同意的,我們通過另一個方式去回報他們就行了!”蕭陌打斷了蕭古的話,說道。
蕭古搖搖頭,許久才說道,“二哥,我已經是一個大人,該學會怎麼負責任,既然哥哥已經被救回來,那麼我就應該兌現自己的承諾,不給蕭家抹黑!我真的不想因爲我的原因,而讓我們蕭家背上不信守承諾的標籤,既然成爲了蕭家人,那我就應該維護這一個家!”
她的態度很誠懇,蕭陌知道蕭古已經做出的決定是無法改變的,因此他只能通過另一個方式阻止小古兒回到慕容睿的身邊。
當他們回到蕭家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等待他們,應該說是在等待冷秋是否度過危險的信息。知道冷秋已經完全脫離危險的時候,他們都放下心,然而在知道蕭古爲了救回冷秋而答應回到慕容睿的身邊時,他們所有人都憤怒了!特別是蕭風和古城兩個人,簡直是快要拍桌子。還是舒顏阻止了他們,他們才氣哼哼地吼道,
“慕容睿那臭小子實在是太無恥、太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