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被項亦瑋打,又被成御凡吼,她拉起被子矇住臉,強忍着心裡的委屈,努力寬慰着自己,不知過了多久以後才慢慢的睡着。而這一晚她睡的並不踏實,無盡的噩夢不說,半夜裡肚子又開始隱隱作痛,她以爲是晚上沒有吃飯的緣故,摸黑起來喝了些熱水又躺了下去,就這樣半夢半醒中轉眼就到了天亮。
吃過早飯一直到世威,成御凡也沒有理她。
她也習慣了他這樣惡劣的態度,徑自忙着工作,絲毫沒去理會。只是她覺得身上越來越不舒服,渾身沒有力氣,肚子也越來越痛。她咬牙撐着,連午飯都沒有去吃,只想着儘快把手裡的資料趕出來,下午好可以請假回去躺一躺。
成御凡下午三點有個會議,她在那之前敲開了他的門。
“我有些不舒服,能不能請假先回去一趟?”
“不行。”成御凡頭也沒擡的說道。
看着他不可一世的樣子,夏若塵張了張嘴想和他吵,可是越發疼的厲害的肚子讓她連腰都直不起來,連鬥氣的勁兒都使不出。
算了,與其在這和他費口舌,還不如回去坐一會撐到下班。
她什麼都沒再說,轉身便走,他卻喊住了她,冷冷說道,“我開完會晚上還有個應酬,你不許下班,哪也不許去,就在這裡等我回來,一起回成園。”
她身子有些抖,可是額頭不停往外冒的冷汗讓她卻連爭吵的力氣都沒有,她咬緊牙,沒有說話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
她硬撐在桌前的身子漸漸的已經直不起來,只能趴在桌上用手輕輕的揉着肚子。這疼痛是一陣一陣的,疼起來的時候撕扯的感覺和每個月來那個的感覺很像,只是比那種疼要厲害些。她算算日子離那個還遠的很,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她不停的喝熱水也絲毫沒有緩解,她不停的看錶,時間卻好像故意和她作對,連每一分都走的那麼慢。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她實在撐不住想自己先走,可是一站起身沒走幾步就覺得肚子墜脹的厲害,腿也在發軟,只好又先回到座位趴了下來再緩一緩。
大廈裡早就沒了人影,只剩她一人。
她每隔一會就會擡起頭看一看時間,盼着成御凡快點回來,可是就這樣一直苦苦熬到了10點多也依然不見他的人。
她無奈中給他打了個電話,卻沒響幾聲就被他掛斷了。
她知道他是故意在整她,又急又氣中她猛的站起身,大概是動作太大又加上心裡有氣,她忽然感覺小腹一陣劇痛,下身好像有一股熱流涌出,緊接着眼前便是一片漆黑……
晚上快11點的時候成御凡才回到世威。
他看出夏若塵今天有些不太對勁,可他故意不讓她請假回去,他就是要懲罰一下這個女人。
一想起昨晚她向自己大喊着,說偏要和
項亦瑋在一起的樣子他就惱火。她已經是自己的女人,卻還這麼明目張膽的向他叫囂要和舊情人在一起,他怎麼可能輕易饒過她。
女人,就是不值得信任的,女人天性就是會背叛。
他鄙夷的想着,大步走向了24樓的辦公區。
遠遠看到她的桌前沒有人影,他非常生氣,難道這個女人又無視自己的話先跑了嗎?他快步走了過去,到了近前卻嚇了一大跳,她竟然歪歪的倒在地上,身子斜斜的靠着辦公桌,臉色是一片慘白。
“夏若塵,醒醒,你怎麼了?”他趕緊過去扶起她,輕拍着她的臉。
這時他纔看到她白色的裙子已經染紅了一大片,雙腿上還有數道長長的血痕,有的已經乾涸,有的則是新鮮淌過的印記。
他立刻緊張起來,“夏若塵,你醒醒,你別故意嚇我!”
她微微皺了皺眉,努力睜開眼睛,聲音微弱之極,“我肚子很疼……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成御凡連忙抱起她向外跑去,看着她的樣子他的心裡忽然一陣絞痛。
他不該故意整她,他明明看出來她不舒服了……
他直接送她去了最近的醫院,急診的大夫幫她清理完血跡,詢問着她的情況,這才知道根本不是月經出血,而是那種藥物服用過度造成的紊亂。
“你也太不關心自己的女朋友了吧,這種藥一年吃一兩次都算多的,對身體極度不好,你怎麼能讓她連吃三天!”醫生一臉嚴肅的看着成御凡,“你知道這樣的後果嗎,大出血發生危險或者造成今後不孕都是有可能的,況且她的體質極其虛弱,根本受不了這麼大劑量的吃法!”
醫生又接連說了很多,他一句也沒再聽進去,只是呆呆的看着夏若塵蒼白的臉。他看見她虛弱的微笑着對醫生說,“沒關係,我命大死不了,再說不孕更好,以後就省去麻煩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老大夫聞言先是有些不解,接着便非常生氣,“自己都不知道愛惜自己,別人當然不管你的死活!”
夏若塵低下頭去不再說話,只是脣角依舊掛着淺淺的笑,那笑容裡帶着幾分無奈,幾分嘲諷,又含着幾許悲涼,看的成御凡心裡愈發的疼了起來。
從醫院出來後,他開始深深的自責。
他很想對她說一句對不起,一是爲吃藥的事情,再就是今晚的事情。
可是他開不了口,他從來沒向任何人說過軟話,更別說道歉了。
他只希望她能儘快好起來,恢復過來,那樣他就不用那麼內疚了。
回到成園他便按醫生叮囑的,吩咐傭人們給她準備各種滋補和保養的補藥,把她安頓好後,留下張媽照顧着她,他才起身回了房間。
他站在露臺上,一根接一根不停的吸菸。
腦子裡慌亂一片,回想着剛纔見到她滿身血跡的樣子,他的心疼的發緊。
醫生的警告都響在耳邊,他沒想到自己的放縱竟然會有可能毀了她身爲女人的完整。
平時習慣了她的叫囂和作對,看着她忽然變成如此虛弱的樣子,他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他很怕她會發生意外,很怕。
想着想着,他又不放心起來,他今晚還是應該守在她身邊。
他下樓去輕輕推開了她的房門,卻在邁進房間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呆住了。
因爲,牀上並沒有人。
他的頭嗡的一下,這麼晚了,她去了哪兒?
他的心死死的揪了起來,他感覺額頭好像立刻滲出了密密的汗珠,腦子如同被利器猛擊一般,一下子就懵了。
他從來沒有這樣緊張過,從來沒有。
她還那麼虛弱,會跑去哪裡?會不會出危險……
血往頭上涌的成御凡冷靜盡失,他轉身便向樓下跑去,一邊跑一邊把傭人都吼了出來。
“夏若塵去哪了?你們有誰看見沒有?”
“沒有啊,夏小姐她應該一直在房間裡,院子的門是鎖着的,她一定沒有出去啊。”張媽膽戰心驚的說道,上次把她放走就已經犯了大罪,如果這次再有閃失,她肯定會被趕出成園。
成御凡低斥道,“讓你照顧她,把人給我照顧哪兒去了?她根本不在房間裡!”
張媽一聽,身上一抖,顫顫的說道,“不,不可能啊,少爺,我確實是看着她睡着了才離開的。”
“你們都趕緊給我找去,要是找不到她你們全都給我滾!”成御凡怒吼道,他實在是急的亂了方寸,他一想到她身上的血跡和蒼白的臉色就擔心的要命。
衆人都趕忙散去,各個房間整個院子的四處尋找起夏若塵來,而張媽慌忙中則跑回了夏若塵的房間,她明明是親眼看着她睡了纔敢離開的啊。
深夜的成園燈火通明,緊張的氣氛在成御凡的暴怒中如同壓境的黑雲,密密的籠罩着整個宅子。
成御凡撥了幾次她的電話卻一直都是關機的提示音,他焦急的又向她房間走去,想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線索,卻在剛到門口時撞上了氣喘吁吁的張媽。
“少,少爺,夏小姐她就在房裡,在露臺上……”
成御凡連忙推開她大步跑進去,掀開紗簾,這纔看到了縮在露臺一角的藤椅上的夏若塵。
她身上披着一條薄薄的小毯子,頭側向角落裡,緊緊的閉着眼睛。院子裡的燈光淡淡的映在她的臉上,把她蒼白的膚色映照的呈現出幾分透明的孱弱。她削尖的側臉看上去憔悴不堪,唯有翹挺的小小鼻尖依舊透着她的靈氣。
她一動不動的樣子讓成御凡的心口一緊,他立刻走上前去,蹲在了她的身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