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他口中吐出一口鮮血,看上那一腳踢得不輕啊!
池踏雪還沒來得及看後面,身後就有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抱了起來扛在肩上。在跳下窗戶的那一瞬間,她看到陸淮然幾乎是閃電般地一個翻身,撿起了他扔下的手槍,又長腳一伸,把何辰風的那把槍也夠了過來,兩把槍同時在他翻身逃跑時抵在了他的頭頂。
下一秒,那房間裡面的情景全都看不見了。
他們住在旅館的第二層,不是很高,所以何辰風和何梓遇才能那麼輕易地就爬了上來。
但是下去時,因何梓遇肩上還扛着她,行動不是很方便,在往下跳時,他沒有站穩,腳滑了一下。
池踏雪能清楚地聽到他鼻腔裡輕輕悶哼出的一聲痛楚。
“你沒事吧?”她看着他沒有變化的臉,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
“你老公,能有什麼事!”他嘴角一聲調笑,好像忘記了昨晚他臨走時有多麼的傷情。
池踏雪沒有再問,看他的樣子,應該也沒什麼事。
“那你放我下來吧,何辰風已經被陸淮然制住,他很快就會下來找我。”
何梓遇的背脊一僵,腳步頓住。
池踏雪以爲他就要把自己放下來,然後說一句什麼絕情的話,同之前一樣背影對着她離開。
誰知,他卻嗓音十分無奈又溫柔地說了一句,“雪兒,辰風他這次,是要將我在日本置死了才甘心回去,所以這周圍肯定還有他的人,等他們一到,我們就是插翅也難逃了。聽話,陸淮然不是他的目標,辰風他暫時還不想和陸家爲敵,所以陸淮然會很安全。你不必擔心他。”
他一字一句耐心地給她講解,池踏雪心裡卻如刀絞,身子也不再亂動。
“那他,爲什麼非要置你於死地,這與我又有什麼關係,他爲什麼要殺我?”
她這句話說得他心裡有些酸澀,他脣角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一個轉身,他們隱入了一個
月光照耀不到的小巷裡。
他的嗓音低沉地響起,“雪兒,他是我繼母的兒子,如果要繼承何家的家業,我就不能活在這個世上。如果這次我能在日本被他殺死,等他繼承了何家的一切後,以後就算有人不服想要查明我的死因,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我又哪裡是他想殺就能殺死的,所以他纔會想要抓住你,用你來威脅我,逼我現身。”
池踏雪一震,原來,這纔是何辰風一直想置她死地的原因,而每次,他幾乎都有足夠的時間將她一槍斃命,可是他並沒有那麼做,他只是……只是把她當做引誘何梓遇的誘餌!
“可是,他怎麼能那麼篤定,你一定會來救我?與其用我來逼你現身,還不如直接……直接抓那個畫小姐比較方便,而且還能百分之百的逼你現身。爲什麼他總是抓我,就不怕抓了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生死呢!”
她的話有些醋味,何梓遇卻滿是無奈,看來這些日子,她根本沒有看到他的用心。
“看來,這世界上懂我的人,只有我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了。可惜啊,他卻一直想要奪走我的一切,想置我於死地。”他有些傷感地哀嘆。
池踏雪不解,有那麼一瞬間,池踏雪覺得他讓她心疼了。
他將她一個翻身,穩穩地將她背在了背上,有些醋勁地問道,“我和陸淮然的背,誰的比較舒服?”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不忘將陸淮然與自己在她心裡比較一番。
池踏雪轉過頭,睜着眼睛看着巷子裡黑漆漆的牆面說道,“當然是淮然哥的背比較舒服。”
何梓遇自知自討沒趣了,就算是他比較好,她也會說陸淮然比他好,這個女人就是這樣,曾傷害她的,她記仇記得那麼清楚,對她好一百倍一千倍她都不會感激的。
又走了一路,此刻已經是半夜了,周圍人家都已熄燈安睡,偶爾有幾聲犬吠,也不過叫了幾聲後,嗚哇幾聲又轉過身睡覺去了。
何梓遇的
背,是比別人的更讓她安心。
可是她不敢奢求太多這樣的安心,因爲這份厚實的溫暖,是不屬於她的啊!
“他是知道我愛的是你,所以纔會對你下手。”他突然出聲,池踏雪一愣,才知道他說的是剛纔她講出來的疑惑。
“畫兒……畫似水雖然也曾和我有過一段,但是她畢竟是畫鍵峰的女兒,辰風是不可能動她的,以後他要上位,還得倚仗畫鍵峰的支持。”
“哦~你心愛的女人要被人挖牆腳了,你居然還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看來你這個商業巨頭也不是白當的,喜怒不形於色已經達到了無人能及的巔峰。怪不得你一副不着急的樣子,也是知道她肯定會沒事的是吧?”
不管他說什麼,這個小女人總是能挑出他的刺來。
“是啊!”他還能怎麼說呢?
池踏雪突然覺得有些氣悶,在他的背上呆得越發不舒服了起來。
“我們現在已經走了很遠了,他們應該不會追上來了,你放我下來,我想自己走。”
她在他背上不停地扭動着身體,何梓遇的手卻把她按得緊緊的。
“噓,不要說話,這附近有人!”他突然搞得神神秘秘的,他們都已經離開那個旅館很長時間了,一路上也是挑隱蔽的地方走,怎麼還會有人知道他們在這兒!
“你不要再騙我了,放我下來,我要自己走!”她根本就不相信他,他這個大壞蛋,他肯定是要將自己帶回去再關起來,他還真是把她當成他的寵物來養了。
“何梓遇,我求你放過我吧!我要走,我不要跟你回去!”
掙扎中,一聲響脆的槍聲劃破了寧靜的夜空,周圍安靜沉睡的建築霎時間燈火通明,人們從寂靜中驚醒起來,喧譁從四面八方傳來。
那一瞬間,何梓遇幾乎是立刻轉身,爲她擋下了那致命的子彈。
子彈從他的肩胛骨穿過,險些也打入了她的右肩,被他稍稍一側,躲了過去。
(本章完)